男人坐在床上,双臂反撑在身后,颈部反弓发出低低的呻吟。
而他身前的女孩,在他两腿间弯腰弓背低着头,喃喃道:“哥,你忍着点,我很快就好了。”
刘清麦的脸都绿了。
“你们俩在干什么!”
听见刘清麦的声音,毫无准备的许在一惊,扶着他伤腿的手一松。
没有力的腿一下撞到床沿,疼的陆斯衡闷哼一声。
许在转身看见刘清麦,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结结巴巴解释:“刚刚徐院长给斯衡哥做完检查,我帮斯衡哥穿裤子。”
刘清麦再仔细看了眼,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像的是许在说的真诚的眼神。
不像的是她儿子那一脸享受的表情。
刘清麦没有直接对许在发作,而是教训自己儿子:“这里是医院,你们又是上下级的关系,你得为在在的工作多考虑。”
“是她提出的。”男人竟把责任往她身上一推。
虽然但是,可看他高高扬起的眉毛,许在怎么觉得是自己掉他的坑里。
有没有他可能早就知道刘清麦要回来?
话都到这了,她也不好反驳,沮丧着小脸,哭唧唧道:“刘阿姨,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斯衡哥为了营救我,又弄伤了腿,只是想帮他……”
说到这,还不忘动情地抽动了一下肩膀。
看她的表演,陆斯衡眉心皱了皱。
这小妮子什么时候敢在刘女士面前演戏了?
听她这么说,刘清麦觉得自己太神经质。
一个亲儿子一个干女儿,都是她精心养育的,怎么可能做出违背她心意的事。
这时终于能插上嘴的邢浩,赶紧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领导,是我这个助理没做好,着急出门迎接您,把陆院光晾着。”
说完赶紧给他提裤子。
陆斯衡皱眉看着他动作。
心里感慨,还是在在的小手软。
邢浩瞥见他嫌弃的眼神,心里嘀咕,您就别挑了,不然您得光着见人。
刘清麦到底是心疼小姑娘,拉着她的手,上下左右将她瞧了个遍。
脖子上的割伤最明显,其次手上数条细密的裂口。
她皱眉问道:“绑匪折磨你了?”
“扑哧”一声,在刘清麦要杀人的眼神中,男人的笑声显得特别不合时宜。
“陆斯衡!”刘清麦忍不住连名带姓地叫他,“她是你妹妹,被绑匪弄伤,你笑什么?”
陆斯衡下巴点着局促不安的女孩,勾唇道:“我再晚去一步,她说不定就和绑匪拜上把子了。”
刘清麦眨眨眼。
“刘阿姨,不是斯衡哥说的那样。”
许在摇手解释,“绑匪人还怪客气的,非要分点馒头给我和阮小姐吃。”
具体细节刘清麦不再追究,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在正色道:“绑匪要抓的是阮静怡,当时我正好和她在一起,就被误抓了。”
刘清麦:“绑匪有没有说过是受谁指示,或者为什么要抓阮静怡?”
许在摇头,警察还在审讯另外两名绑匪中,但她想起一点:“警察冲进来的前一刻,买通绑匪的人打来视频电话。”
顿了下,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许在咽了咽口水,“听对方的语气好像认识我。”
眼眉相似的母子俩对视一眼。
有抓阮静怡的意图,又认识许在,这个范围可缩小太多了。
刘清麦又问:“那阮静怡与你哥的事,你搞清楚了吗?”
许在抬眸偷偷瞄了眼陆斯衡,接着低下头,无比惭愧地回答刘清麦:“刘阿姨,斯衡哥是好人,没有比他更正人君子的了。”
先是一顿彩虹屁。
陆斯衡对此却是不屑地哼哼。
刘清麦狐疑地看着两人。
虽说许在从小怕陆斯衡,但也没到阿谀奉承的地方。
这俩人在搞什么?
不等她再次发问,许在继续道:“起先我对斯衡哥是有过怀疑。”
说到这,她听见病房里很大一声“嗯~”,而后她立即安抚道,“后来在与阮静怡的接触下,发现她可能是由于两年前的事故,引发的病理性妄想症。”
刘清麦重复:“妄想症?”
“被爱妄想症。”
她看着陆斯衡解释道,“由于车祸造成阮静怡额叶和颞叶区域轴突损伤,而损伤的轴突释放大量的多巴胺,使得右侧大脑边缘区域神经线路过于兴奋,导致大脑中负责人脸识别的区域出现混乱……”
她说了一大串专业术语,邢浩听的一脸懵,陆斯衡重重咳了一声:“说人话。”
许在干干笑了笑:“刘阿姨,就是阮静怡不管看见谁,都会有像恋爱一样的感觉。”
“不管看见谁?”
隔行如隔山,就算是拥有东国top1大学博士学位的刘清麦也是听的一头雾水,“既然是不管看见谁,为什么她盯上了斯衡?”
“原因很多,可能是斯衡哥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一个笑容,或是多看了眼。”
陆斯衡:“……”
她话里意思,就像是在说,为什么坏人不调戏别人就调戏你,肯定是你衣服穿的太少,勾引人。
刘清麦低眸思索了下:“你说的都是推论,外界真要细追起来,很难令人信服。”
她再相信儿子的人品,也是要讲事实根据的。
坐在诊疗床上一直看小姑娘如何为他正名的男人,终于不阴阳怪气的说话。
陆斯衡沉声回答刘清麦:“刘女士,我已经让邢浩派人调查了阮静怡这两年的近况。她的确有个神秘男友,而且怀孕流产的日子,我正好不在国内,在米国梅奥生殖中心保存精子。”
陆斯衡的话的确佐证了这件事,但不能向外宣布。
事情再次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许在手机响起,是程晨的来电。
这个点不应该啊。
许在避开点,接起,就听程晨慌张的声音:“在在,那个阮小姐在家突然晕倒昏迷,现在在抢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