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来自农村,那片质朴的土地承载着他们的过往,也见证了诸多神秘莫测的故事。父亲年轻时有个交情深厚的好兄弟,这份情谊延续到我出生,顺理成章地,我认了这位叔叔做干爹。
干爹和干妈以木材生意为生,他们在老家承包了树林,每日砍伐树木售卖。在那片树木繁茂的山林里,藏着他们对生活的期望,也隐匿着未知的危险。
那天,阳光炽热,照在山林间,投下斑驳的光影。干爹和干妈如往常一样去砍树,中午时分,他们到邻居家吃饭。干妈食欲很好,一连吃了两三碗稀饭。可谁能想到,这看似平常的一顿饭,竟是他们平静生活的最后余晖。
去山林的路上,一种南方特有的不吉祥的鸟一直在啼叫,声音尖锐又凄厉,划破寂静的空气。那不是乌鸦,却带着同样不祥的气息,后来听村里老人说,这种鸟的鸣叫预示着灾祸。
午饭后,他们走进山林,开始一天的劳作。砍树前,要先把树枝和树叶砍掉,只留下带着尖桩的树根。当锯断树根,大树轰然倒下,他们需要迅速朝反方向跑开。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干妈却像是被什么迷惑了心智,直直地朝着树倒的方向奔去。尖锐的树桩瞬间穿透她的胸膛,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内脏清晰可见。干妈没能撑过几分钟,生命就此消逝在这片山林之中。
消息传来,父母匆忙赶回老家帮忙料理丧事。因为干妈是横死,许多人都心怀恐惧,不敢去抬棺材。但父亲和干爹情谊深厚,他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决定帮忙抬棺。父亲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封建迷信向来嗤之以鼻。
出殡那天,奶奶神色凝重,拿着混有柏树叶的糯米,要往父亲和大伯的裤兜里塞。在我们那儿,柏树又被称为白树,与白事相关,有着特殊的寓意。奶奶先给大伯塞了,又转身要给父亲,可父亲一脸不屑,拒绝了奶奶的好意。他觉得这些都是毫无根据的迷信之举,根本不屑一顾。
葬礼结束后,父亲回到家中。起初,他一切正常,和往常并无二致。然而,没过几天,恐怖的事情接踵而至。
父亲开始频繁做噩梦,梦里全是死人。那些从小到大他认识的、已经去世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他的梦境里。在梦里,他浑然不知这些人早已离世,还和他们有说有笑,亲密无间。那些人递来食物,他也毫无防备地吃了下去。每次从梦中惊醒,父亲都心有余悸,冷汗浸湿了被褥。
两天后,父亲开始头疼,那不是突然袭来的剧痛,而是一种持续不断的隐痛,像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勒住他的脑袋,让他整日头昏脑涨。我们心急如焚,赶忙带他去市里的三甲医院检查。可诡异的是,一到医院,父亲的头就奇迹般地不疼了。各项检查结果显示,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医生推测可能是睡眠质量差导致的头疼。
然而,回到家后,头疼再度卷土重来。我们跑遍了市里所有的三甲医院,可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一到医院头就不疼,一回家就头疼欲裂。那段时间,父亲的腰上悄然出现了一些红疹,起初我们并未在意,以为是蚊虫叮咬,毕竟天气炎热,这种情况很常见。我们用普通的药膏涂抹,可红疹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沿着腰部迅速大面积扩散。
医生告诉我们,这是蛇缠腰,一旦红疹长满一圈,人就会有生命危险。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我们全家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我听着父亲讲述那些可怕的梦境,在家里都觉得毛骨悚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阴霾笼罩。
国庆节,我回到老家看望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一天,我看到奶奶从家里盛出一碗剩的白米饭,放入清水搅拌后,朝着某个方向泼洒。我满心疑惑,上前询问。奶奶神色忧虑地说,爸妈把父亲的情况告诉了她,她想用土方法试试看,能不能帮父亲摆脱困境。可泼洒之后,一切照旧,没有任何效果。
后来,外婆来到我家,和奶奶一同前往镇上找一个算命老头,寻求解决父亲问题的办法。父母以前做小本生意,家里存了许多硬币,奶奶把这些硬币全部拿了出来。当时我不明所以,后来才知道,那个算命的老先生只收硬币。
算命老先生算得极为精准。当天,爷爷奶奶还叫上了爷爷的一位兄弟,按辈分我得叫他祖祖。等到太阳下山,天色渐暗,奶奶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个又长又细像木棍一样的东西。他们一行人匆匆出门,也没告诉我去做什么。
晚上将近十点,他们才回来。我好奇心爆棚,不停地追问奶奶。奶奶这才缓缓道出,他们去通坟了。原来,算命老先生说,父亲去给干妈抬棺材时,正值早晨下葬,太阳已经升起。放棺材的时候,父亲的影子恰好被太阳照射到墓坑里面,棺材一放下去,就压住了父亲的一魄。魂魄被压在墓下,父亲便处于阴阳之间,这才导致他频繁梦到死去的人,那些鬼魂都在争抢他的身体。
通坟,就是用一根特定的细长木枝,不断往棺材底下戳。这种木质不能随意挑选,有着严格的讲究。简单来说,就是要打通一个通道,把父亲的魂魄放出来。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奶奶他们通坟回来后,父亲就打来电话,说他的头不疼了。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世间或许真的存在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
经历了这件事,我和父亲都发生了改变。我对那些未知的事物充满了敬畏之心,而父亲也不再像从前那般笃定地秉持唯物主义,开始相信这世间有些奥秘,是我们难以触及和理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