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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谢必安看着伊甸园的装潢,感觉是很不错的度假地点,要是感染能结束一定要带着无咎到处玩一玩。
杰弗里和理查德被范无咎带回医疗室,到的时候邦邦已经把碎块清理完毕,为了不打扰伤患休息,他先回总控室协助巴尔克检修。
克里斯蒂娜和艾瑞卡夫人也已经到了,娜娜在询问菲利普的伤势如何,谢必安想着,她应该就是之前菲利普说的妹妹了。
艾瑞卡夫人则是在一旁询问伊塔的伤口有没有裂开,伊塔摇摇头,“我没事的,妈妈,别担心我。”
孩子受伤,作为母亲,怎么可能不担心。
看了一圈,大家的情况都还好,几位被同化侵蚀得比较严重的都还没有醒过来,注意到阿尔瓦和卢卡。
范无咎把杰弗里和查理斯交给梅莉处理了,说到底他们才是伊甸园的管理者,越俎代庖的话多少有些不礼貌。
谢必安和爱丽丝交流大概了解了这次事情全貌,当务之急是先把奥尔菲斯从水镜里找回来,安在这时候走了过来。
安:“我有一个提议,你们需要把他们从水镜里找回来的话,可以让洛伦兹教授尝试接替同化,再次开启水镜。”
爱丽丝:“他们拥有和伊德海拉一样的能力?”其实爱丽丝还是有些警惕的,毕竟他们是和伊德海拉一起出现,防人之心不可无。
安点点头:“伊德海拉似乎想要把他们改造成新的‘感染源’。”
“感染源”这个词一出口,大家都愣了一下。
约瑟夫和卡尔也走了过来,谢必安当时没有在幸存者里看见卡尔,还以为他在感染体入侵的战役里牺牲了。
当然,约瑟夫还活着,也确实是个好消息。
这时候诺顿和卢基诺他们也到了,安的提议确实可行,卢基诺的表情看起来难看,他暂时还不能消化刚刚的消息,目前不打算参与总指挥官的营救计划。
谢必安:“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洛伦兹教授。”
阿尔瓦点点头,算是回应了,谢必安早习惯了。
艾米丽给玛丽夫人单独安置在一个病房里,爱丽丝和梅莉站在病床边上,阿尔瓦的精神力缓慢覆盖过玛丽的精神图景。
伊德海拉同化侵蚀的痕迹还在,阿尔瓦收回精神力,“我不能完全接替同化留下来的印记,无法直接开启水镜把他们放出来,但是可以送人进去。”
真是个没用的好消息。
谢必安思考了一会儿,“只要能开启,也许能用我的司南能引他们回来。”
卢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水镜空间层层叠叠,涤魂铃不一定可以找到奥尔菲斯他们。”
范无咎:“司南和涤魂铃相引,哥哥的想法是让人带着司南进去,找到他们,就可以靠涤魂铃出来。”
弗洛里安看到指挥官在病房里商量着什么,带着马蒂亚斯过来旁听一下,听到这个办法,他支着下巴想了想:“那应该让谁进去呢?”
话落,众人看向弗洛里安和马蒂亚斯。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为了防止伊德海拉偷袭保证战力,诺顿和卢基诺他们肯定不能进去,范无咎和谢必安更不用说,伊甸园现在离不开管理者,爱丽丝和梅莉也不能进去,眼下其他都是伤患,让弗洛里安带着马蒂亚斯进去是最保险的选择,而且马蒂亚斯有栓在路易身上的木偶丝,把路易留在外面也能多一重保险。
弗洛里安把指挥官的司南放进背包里,他和马蒂亚斯准备就绪,等待阿尔瓦开启水镜,他们就可以进入到水镜里。
“等会儿,”伊芙琳过来在他们身上撒了一层透亮的粉末,“这个会让你们在水镜留下足迹,用精神力感知一下就能看见,防止迷路,别到时候人没找到你们自己先迷失了。”
弗洛里安摊开双手,惊呼一声:“哇,马蒂亚斯你看这个是bulingbuling的哎。”
马蒂亚斯扶额,拉着弗洛里安的手走进了水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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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入水镜的一瞬,两人就掉入了一片火海。
两道身影在火焰后痛苦地扭曲着身体,他们就要被火焰烧成灰烬了!
“……弗洛里安,救救我们,快来救救我们啊……”
弗洛里安立即要冲进火里,被马蒂亚斯拉住手臂。
“弗洛里安冷静下来,这里是幻境。”小时候亲手纵火的切尔宁少爷在火海中显得异常从容,他冷静得不像是活人。
火光在弗洛里安眼里跳跃着,那两道身影开始尖叫起来,像是刺耳的谩骂和诅咒。
“不要看他们,弗洛里安,看着我。”
用精神力笼罩住弗洛里安,安抚着他,把他往后带,马蒂亚斯把弗洛里安按进自己怀里。
弗洛里安额头靠着马蒂亚斯的肩膀,紧紧抱着马蒂亚斯,这段记忆对弗洛里安而言,是致命的。
马蒂亚斯漠然看着火光里的扭曲消散的两个人影,很感谢你们把他从火海里送出来,但是他现在是我的了,你们不能带走他。
而且,拼了命把弗洛里安送出火海的父母怎么会忍心让他走进火海,拙劣的幻境。
精神力在弗洛里安精神图景内安抚着他,不厌其烦。
火焰逐渐从他们身边褪去,脚下似乎变成了一片湖水,很远的地方起了雾,看不出交界,也许这里根本没有边界。
拍了拍弗洛里安的背:“好些了吗?”
“我讨厌这里。”
“我们找到总指挥官就立刻让路易拉我们出去。”
“嗯……”弗洛里安声音闷闷的。
火焰褪去,湖面上,一面镜子静静悬浮在那里,那应该就是他们进来的入口了,到时候他们还得从这里出去。
司南盘浮在手心上,跟随着司南的指引,缓步走在水面上,随着脚步落下,泛起浅浅的水纹,就算失去幻境的侵扰,在这样的地方无限地走下去也会让人感觉到绝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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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原来记忆里有些斑驳的秋千,花藤缠绕上支架,开着浅色的喇叭花。
奥尔菲斯坐到水池边上,这一幕似曾相识。
抬眼看过去,弗雷德也在看他,视线碰撞没有了少年的青涩,直白地将爱意蕴含在眼底,虽然他们被困于此地,却也是岁月静好。
这反而是他们逐渐在水镜里迷失的信号。
海东青在虚假的蓝天徘徊一圈以后,扑棱着翅膀靠近弗雷德,在它快要落下的时候,弗雷德抬高手臂,海东青落在他的小臂上,像以前无数次的起飞和降落,都是如此。
明明是奥尔菲斯的精神体,反而对弗雷德更亲切些。
以弗雷德记忆为锚点的幻境是好久以前的克雷伯格家宅,奥尔菲斯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为了照顾弗雷德,在他处于转化期的时候。
海东青没有在这个区域内发现任何可以离开的出口。
使用暴力手段冲破水镜弗雷德可以做到,但是他担心这样做会伤到小姨,水镜是她能力的体现,暴力破开肯定会影响到精神图景。
奥尔菲斯坐到弗雷德身边,“等着吧,他们会派人来救我们的。”
“那么笃定?”
“那当然,你在这里呢,诺顿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这话倒是没错,不过还是感觉奥尔菲斯在哄他开心。
奥尔菲斯把目光抬高,克雷伯格家很大,旁边就是赛马场,家宅后边连着就是后山,那里保留了一片原始森林。
“弗雷德,你记忆里这段时间,你家后山起火了吗?”
“嗯?我家后山这时候起没起火你不知道吗?你那会儿也住这。”
弗雷德意识到什么,抬头看见后山里冒起的滚滚浓烟。
两人立即起身赶往后山。
……
马蒂亚斯往火里加了一把干柴,非常难过,他们跟随司南走进了这里,然后在林子里迷路了。
司南进入幻境以后不再作用,于是马蒂亚斯打算引起一些注意。
弗洛里安负责点火。
海东青在高处盘旋,弗雷德和奥尔菲斯在林间迅速往火源点靠近。
弗雷德先奥尔菲斯一步抵达,看到弗洛里安和马蒂亚斯,双手环在胸前,靠着一棵粗壮的树干:“原来是你们。”
之前弗洛里安还小一些的时候,跟着红蝶来塔参观学习,这小子掉队进了一个实验室被反锁在里面,然后这小子在里头放了把火,是把人引过去了,然后那个实验室也报废了。
当时是愚人金和弗雷德去灭的火,那会儿愚人金笑骂:“不省心,以后要是考分级,我绝对不带有他那个组。”
马蒂亚斯看到人了,先让弗洛里安去灭火,这烟大但是火不大,能及时处理。
奥尔菲斯也到了,他们是塔的新人,奥尔菲斯并不认识,相对的,马蒂亚斯他们也不认识奥尔菲斯。
更何况,这时候的弗雷德和奥尔菲斯是十五岁左右的模样。
“作曲前辈,我们来带你离开幻境,这位是?总指挥官吗?”
弗雷德:“是的,他是,我们要怎么回去?”
顺利对接上了,接下来要先带人离开幻境。
弗洛里安灭完火过来:“我们身上有仙女粉末,用精神力感知一下就能看见,先原路走出幻境,之后让副指挥官的涤魂铃引领我们出水镜。”
这么说的话,小姨应该是还没有清醒过来,弗雷德拧着眉头,不免有些担心。
“事不宜迟,赶紧走吧。”
——
病房里有指挥官守着,大概不会出事的,而且诺顿也在。
卢基诺带着孽蜥出去透透气,顺便消化一下愚人金说的话。
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还是没办法接受。
孽蜥戳了戳卢基诺的肩膀:“有人来了。”
是玛格丽莎和裘克,艾米丽刚刚给他们打了镇定剂,现在看起来有些虚弱,不过应该没有大碍。
裘克和教授说了当时内城大门的情况:“我很抱歉,做出这样的选择……”他现在甚至无法面对副指挥官。
卢基诺叹气,他就知道瑟吉那玩意儿早该死的……
“指挥官说过,不管做什么选择都不是你们的错。”卢基诺想到了什么:“你们在暗塔有遇到过洛佩吗?”
裘克摇头:“没有遇到过,他应该是跟着卡尔他们,教授可以去问问卡尔。”
除了来跟教授说明情况以外,玛格丽莎其实是想来问问麦麦的情况。
当时麦麦受伤也很严重,被裘克丢进门之钥以后就没有消息了。
“别担心,虽然麦麦伤势很严重,但是治疗的很及时,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卢基诺说着:“不过你们失踪对麦麦来说是不小的打击,虽然你们已经被改造了,但是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基地吧。”
“叮铃——”
是涤魂铃响了!看来弗洛里安已经找到弗雷德他们了。
病房里,路易感觉马蒂亚斯牵在他身上的线要被空间隔断了!
路易两只手贴在脸颊上变成呐喊了:“要断了线要断了啊啊!”
阿尔瓦皱起眉头:“她的精神图景开始反抗了,安,稳住她……”
安走上前,精神力铺开的同时,幽暗的光影在病床下展开,像是某个神秘教会的图腾。
安:“只有两分钟时间。”在无意识情况下被沉默精神图景容易造成脑死亡。
水镜内,
弗洛里安手里的司南收到涤魂铃的召唤,开始飞速旋转着。
脱离幻境的弗雷德和奥尔菲斯变回自己原来的样子,马蒂亚斯注意到作曲身上非人的变化。
水镜的湖面忽然剧烈动荡了一下,水镜的主人在反抗,水镜也随之动荡起来。
“糟了……”
弗洛里安抓着马蒂亚斯的手带着他跑起来,“走这边!快一点!”
弗雷德抓住奥尔菲斯的手跟在他们身后。
奥尔菲斯大口换气:“我当初为什么没有转化成哨兵!”
弗洛里安看见水镜了!浅蓝色的透明镜子!那就是出口了!
镜子很不稳定,已经出现了裂纹,动作要快!
病房里,
范无咎手里的涤魂铃又晃了一下,涤魂铃声音乱人心神,不可以摇的太频繁,别一会儿奥尔菲斯一出来看见病房里的人都疯了。
已经感应到司南了!近了!
安已经感受到玛丽的生命体征在降低了!
死亡迫近的同时,玛丽的精神图景挣扎得更加剧烈了。
已经迫近临界值!
安不得不撤下沉默……
阿尔瓦的衔接断开!水镜立即开始破碎。
路易:“啊啊啊啊啊线要断了!”
一股精神力覆盖住这一区域,屋外的艾玛忽然愣了一下。
病房里所有人的意识都空白了一个呼吸的时间。
水镜保持住的这一秒,愚人金抓住了路易,往外拉。
水镜里马蒂亚斯忽然感觉被往外拉,他反应迅速,一手抓住弗洛里安,一手丢出手里拴着铁链的匕首,被弗雷德接住!
四个人被拉出水镜的一瞬,水镜彻底破碎掉……
诺顿观察着这一切,
有惊无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