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幸以温润的嗓音缓缓如泉水般述说如同时间长河流逝而去的过去:
“第一次。我与你并没有交集,那个时候我也不是老师,只是恰好来帮父亲视察圣利亚。”
“毕竟,他也是校董之一。”
“我路过教学楼,亲眼目睹你跳楼死在我的面前。”
“老实说,我本不应该在乎,但是谁又能接受一个鲜活年轻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陨落?”
“我用了不少的时间开解自己,刚开解完我就重生了。”
颜未曦:“……”
颜未曦耷拉脑袋,心里愧疚满满:“对不起啊……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有阴影。”
季幸以并不安慰她:“是的,因为你我有了阴影。所以你要补偿我。”
“好!你说!”颜未曦道。
“明天过来帮我助教。”
“高中也需要助教吗?”
“我想要就要,有问题吗?”
“没问题……”
季幸以继续说:“第二次,我没打算救你,但我碰到你了。”
“那个时候的你……”季幸以用右臂支着脑袋,看向窗口,神情平静。
“帮了我很多。”
“也算救了我吧。”季幸以不想多说当年的事情。
只当做属于他自己的回忆。
“后来,我觉得你这么好,我不想你死,我想去救你。”
“但,我每次都没成功,好了,讲完了。”
颜未曦:“???”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简单。
但季幸以没说。
那是一段沉痛的记忆。
他不想再给颜未曦徒增悲伤,反正她已经知道自己曾死过很多次,他只需要简明扼要的说结局就好。
颜未曦看得出来季幸以不想再说过多的信息,她只好叹了口气,不再追问:“好吧,我明白了。”
她唯一能知道的是,季幸以突然来九班上课,果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她还是忍不住想问:“所以,你来九班上课是因为我吗?”
“是。我不想在看到你自杀,我想着如果我过来当老师,会不会能帮助你不再走上歧途。”
听到这句话,颜未曦忍不住动容:“可是,我害了你第一世寝食难安,你不恨我吗?”
“恨啊。”季幸以没有美化自己话,反而原模原样说出自己当年的想法。
“我当时想着,你为什么非要跳楼,为什么要跳到我的面前。”
“但当我接触你以后,我又觉得,你这么好,你不应该死。”
“就当做第一世你对我的打击,和第二世你对我的帮助抵消了吧。”
“但你还得弥补我上辈子。”
颜未曦:“?”
季幸以语气凉凉:“上辈子我使出浑身解数救你,你又不听我话,说死就死,你伤害到我幼小的心灵了。”
“这辈子一边帮我哥打工一边上班教课,还要兼修学业,苦死我了,吃了这么久的苦,你必须也要吃一下!”
颜未曦:“??”
“所以你必须补偿我,给我当助教,不,还要让你当两天老师,让你体验一下当老师多心累。”
颜未曦:“???”
颜未曦没想到把话说开的季幸以竟然这么幼稚。
在她心里,以前的季幸以就像个风度翩翩的优雅绅士。
现在——
活脱脱一个幼稚告状鬼。
直到第二天,颜未曦才知道当老师是真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