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神秘的戈尔
莱尔斯本打算摸清风岭镇的医馆位置，之后找机会进来“借”些消毒和手术用具，自己进行眼球摘除手术......在【信徒】的能力下，他完全可以做到自己给自己手术。
然而戈尔身上隐隐暗藏的特殊性，让莱尔斯不得不谨慎地考虑起计划的可行性。
思索之间，莱尔斯已经步入木屋内，简单打量了眼屋内的陈设......很普通的医馆布置，大量的药柜和悬挂在墙壁上风干的药草，包括一些手术工具。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界的医学似乎与莱尔斯前世的西方古早时代不同，至少这里的医生有收集草药的习惯，有几分中西结合的味道。
“请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戈尔戴上橡胶手套，边拿起药柜旁的煤油灯，边说道。
莱尔斯看了眼干净整洁的木桌，面带恰到好处的痛苦坐下。
借助煤油灯的光亮，戈尔戴着橡胶手套的手翻起莱尔斯的左眼眼皮，认真观察了一番，眉头微皱。
“你眼角的伤是怎么造成的？”检查完毕，戈尔注视着莱尔斯的面容询问道。
“劫匪，一个力量惊人的劫匪，我和哈威都遭到了他的袭击。”莱尔斯简单解释了句。
“唔，你的眼球受伤很严重，我调制些药膏为你敷上，明天如果没有好转的话，可能需要进行手术，摘除眼球。”戈尔淡淡说道。
莱尔斯心中微动，表面露出痛苦且慌张的神色：“戈尔医生，我会失去我的左眼，成为一辈子的独眼龙吗？”
“只是有可能......”戈尔没有进行过多安慰，显然不是那种体贴患者的医生，只是起身朝药柜走去。
“老实说，我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眼睛下这么重的手，我想大概有什么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戈尔拉动抽屉，状若随意地说道。
莱尔斯右眼瞳孔微微收缩，身体不由自主紧绷，心中的第一想法是杀人灭口，但紧接着想到对方敢当面点出自己别有用心，必然有足够的底气，于是按耐住心底的杀意。
“戈尔医生，你在说什么？”莱尔斯选择装傻。
戈尔手中的动作停顿，转身看向莱尔斯，脸上带着些许意外，缓缓说道：“不，你知道......大多数医生都会忽略患者伤口的特征，但我不会，我能看出来你的伤口到底来自其他人，还是你自己，而且，普通人大概无法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势。”
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人......莱尔斯陷入短暂的沉默，有时候仅仅谨慎是不够的。
“不过我从不关心病人身上发生过什么，我只希望你尽快离开风铃镇，不要打破这里的平静。”戈尔说着回过身，继续翻找药草，“找到了，在这。”
“这一点你无须担心。”莱尔斯恢复平静，淡淡回应道。
“再好不过。”戈尔挑了下眉。
收拾好晾晒药草的沙威提着篮子闯入，很没边界感地问道：“戈尔医生，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亚瑟眼睛的伤势怎么样？”
“不是很好，可能会失明。”戈尔简单解释了句。
沙威错愕地看了看戈尔，攥紧拳头愤愤道：“可恶的劫匪，别让我抓住！”
戈尔却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深深看了眼莱尔斯，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药草倒入陶罐内，加入蒸馏水，细细研磨。
莱尔斯同样眼眸闪烁地看了眼戈尔，对于这位神秘的小镇医生，心底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在沙威的注视下，戈尔为莱尔斯的左眼敷上药膏，缠上绷带。
“明天下午再过来一趟。”戈尔开始送客。
“非常感谢你，戈尔叔叔，愿天主庇佑你......诊金是多少？”沙威手指在胸前点出十字。
戈尔对于沙威的动作似乎有些反感，眉头微微皱了下，表情不是很愉快地摆了摆手：“诊金等明天结束诊断再说，我要休息了。”
说完，戈尔将木门狠狠关上，隔绝了戈尔和莱尔斯的面孔。
沙威并未介意戈尔的态度，心很大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然后倒吸了口凉气。
“￥%￥#@#￥%……”
莱尔斯看着沙威再次问候了遍劫匪的族谱，嘴角抽了抽。
“亚瑟，我们镇子没有旅馆，今晚先去我家住下吧，正好有空房。”发泄了心中愤怒的沙威看向莱尔斯。
“好，感谢。”莱尔斯并未拒绝，正好借此机会深化小镇居民对自己的印象，这样后续即使两大教会有人来问询是否有陌生人进入，得到的答案多半也是否。
毕竟小镇榜样沙威的朋友怎么样也算不上陌生人。
沙威的父亲名叫查理，有着与沙威相同黑发的，五十多岁的老人，即使已经上了年龄，看上去依旧显得精神奕奕，对于莱尔斯的到来显得非常热情，显然沙威很好继承了他父亲的基因。
至于沙威的母亲，据沙威自己所说，在他八岁那年患病去世了，那时戈尔还没到风铃镇定居，附近镇子也没有医生，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离开人世。
莱尔斯感叹沙威毫不见外，这么隐私的家事就这样告诉他这个认识还不到两小时的陌生人，真进入皇家护卫队后，沙威恐怕不会太好过。
不过通过沙威的陈述，倒是让莱尔斯确定戈尔的确不是风铃镇原住民，在此定居大概有某种隐情，如果戈尔不想自找麻烦的话，大概率不会暴露他的信息。
结束略显愉快的晚餐时光后，查理为莱尔斯腾出一间房间，铺好床铺。
“有些乱，希望你不要介意。”查理的脸上带着些许歉意。
“没关系，我应该感谢你们愿意让我留宿才对。”莱尔斯嘴唇微抿，心底微微叹息......你们这样，倒是让我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
“唔，你帮助了沙威，邀请你来做客是应该的，只是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们的粗心......要是特丽莎还在，她肯定能将一切安置得井井有条......说起来，这房间本来准备留给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可惜......”查理过往的记忆被勾起，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反应过来后又立刻停止话语。
“抱歉说了些奇怪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着，查理留下煤油灯，退出房间并体贴地关上房门。
莱尔斯眼眸低垂，注视着跳动的油灯的火焰出神了一会，最终露出些许苦笑：“或许这世界，不想让我变成冷漠的人呢。”
他从胸口取出来自沙威包袱的十二苏勒，放到被褥下的床板上......理查整理被褥时便能发现。
至于戈尔的诊金，只能另想办法，或者干脆赊账。
确保无人窥探，反锁房门后，莱尔斯坐在床上，取出藏在口袋里的上苍之眼，借助煤油灯的火光仔细打量起这枚眼球。
老实说，那近乎和他相同的翡翠色的瞳孔让他非常在意，尽管上苍之眼的翡翠色更加深邃，像是经历岁月沉淀后留下了烙印，而他的瞳孔更加清澈，接近于湖水，但他依旧怀疑莱尔斯进入弗洛市向「无妄」神迹祈祷背后似乎......
充斥着一股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