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过后,三人再次来到正殿。
吕本正要开口劝诫女儿在宫内行事要小心,却见一名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殿来,急忙闭上嘴。
吕氏也发现了这名宫女,怒道:“秋月,本宫不是让你们在殿外守着么?怎么这么没有分寸?”
名叫秋月的宫女连忙跪下,惊慌道:“娘娘,外面来了好多人,把整个东宫都围起来了...”
吕氏闻言一惊,慌忙看向自己父亲,吕本也预感大事不妙,连忙起身跟着吕氏向殿外走去。
殿外,一名身穿锦衣卫飞鱼服的精壮中年男子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手下将东宫团团围住。
院子中站满了惊慌失措的宫女太监,众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似乎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形。
见吕氏和吕本出来,宫女太监像是看见了主心骨,一个个都围了上去。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吕氏听得心烦,直接娇声喝道:“都给本宫闭嘴!”
宫女太监全都吓了一跳,不敢再说什么。
吕氏这才走到中年男子面前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包围东宫?难道不知道私闯后宫是重罪?”
中年男子正好又是赵晖,只见赵晖躬身抱拳行了个礼:“卑职锦衣卫右军百户赵晖,见过太子妃娘娘!”
吕氏见是锦衣卫,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想到这里是东宫,还是娇喝道:“赵晖是吧?毛骧难道没有告诉你们,私闯后宫是重罪?”
“回娘娘,卑职等是奉命行事,还请娘娘莫要阻拦。”赵晖义正言辞道。
吕氏闻言喝道:“奉命?奉的谁的命令?”
“锦衣卫只听命于陛下,自然是陛下的命令!”赵晖一脸严肃地道。
见赵晖这么说,吕氏无奈只得望向自己父亲吕本,希望吕本能站出来说两句,结果发现吕本此时已经惊得六神无主了。
吕氏不由心中暗道一声:还是我爹呢,关键时刻连你都靠不住。
其实不怪吕本,主要是锦衣卫名头太吓人,吕氏常年在宫里,不知道锦衣卫代表着什么,那可是老朱手里的一把刀,锋利无比!
吕氏好奇问道:“可是宫中进了刺客?陛下派你们保护东宫?”
“抱歉,娘娘,卑职只负责执行命令,并不知道缘由。”赵晖对着吕氏一拱手。
“哼!既然如此,那便放本宫出去,本宫要去坤宁宫向皇后娘娘请安!”
吕氏想得倒好,朱标此时应该在文华阁处理政务,她身为后宫,不能去文华阁,但是可以去坤宁宫,一来询问发生了何事,二来也可以看下马皇后到底病到什么程度了。
“陛下有令,东宫禁严,严禁外出,娘娘请回吧!”赵晖不苟言笑拒绝道。
“放肆!”吕氏自然不是易相与的,直接便破口大骂:“本宫乃是太子妃,你们竟敢拦我?”
“卑职只是奉命行事,娘娘请回吧!”赵晖不卑不亢地道。
“本宫要......”
吕氏还想威胁几句,却听‘铮~’地一声,赵晖直接将锦衣卫佩剑拔了出来,吓得吕氏连连后退几步。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有一会儿,突然堵在东宫门口的锦衣卫让开了大门,朱标带着朱橚和毛骧走了进来。
看到朱标回来了,吕氏立马装出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迎上前去拉住朱标的手:“殿下,您终于回来了,这该死的锦衣卫竟然把东宫都围了起来,还不让臣妾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朱标此刻眼中的厌恶已经不想遮掩了,他一脸淡漠地看着吕氏,淡淡道:“孤知道,这是父皇的命令...”
吕氏闻言,眸子中泛起一丝雾气,刚才赵晖也说了这是朱元璋命令,所以她要做出一副委屈的姿态,让朱标心疼她。
“也是孤的命令!”朱标神色淡漠地说出了后半句话。
吕氏闻言脸色一变,但毕竟也在宫中多年,城府还是有的,急忙收敛一下神色,吕氏装作不解道:“殿下,可是宫中有刺客,您派锦衣卫来保护我们?”
东宫中不止吕氏正妃,还有几名朱标的侧妃,此刻她们也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们的男人。
朱标扫视一圈,发现吕本果然还在东宫,但他也没去在意,那么多锦衣卫在场,吕本跑不了的。
朱标大步走向其他几位妃嫔,对着她们道:“陈氏、王氏还有刘氏,你们都各自回寝殿去,孤有事要处理!”
几名侧妃见状连忙行礼告退,此时她们哪里不知道吕氏要倒霉了?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各自回到自己寝殿。
随后朱标又让锦衣卫将除了刘淳以外的宫女太监都赶到偏殿去。
吕氏一脸呆滞地看着朱标,不知道朱标是何用意。
干完这一切的朱标将目光投向朱橚,他们兄弟二人在来之前已经商量好了,朱标负责清场,剩下的由朱橚负责,朱标只要帮着表明态度即可。
朱橚向前走了两步,目光直指吕本:“大胆吕本,竟敢勾结白莲教,你可知罪!”
吕氏闻言大惊,吕本也是双腿一软,差点没站住,不过转念一想,却是稳住了心神。
本来他以为这么大的阵仗可能是自己女儿谋害皇太孙的行动暴露,心中暗自惊呼全完了。
毕竟谋害皇太孙乃是动摇大明根本的死罪,若是被发现诛九族都不为过。
结果搞半天竟然是奔自己来的,但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勾结白莲教无论罪过多大都赶不上动摇国本,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他以为白莲教只是想谋财,却不知道实际上白莲教的真实用意是颠覆大明皇权,这罪名也不比动摇国本小啊。
吕本见状连忙跪下:“殿下何出此言?下官不知道什么白莲教啊?”
这货是准备咬死了不承认,毕竟就算罪名再小也是罪,他可不想揽祸上身。
“还敢狡辩?锦衣卫已经抓到了白莲教护法白泽,在锦衣卫拷打下,白泽已经将全部罪责招供,包括你们如何密谋豢养蝗虫,如何大肆收购粮食,他可全都招了!”朱橚瞪着双眼怒视吕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