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林前脚刚刚离开军统总部,早早得到吩咐的,当天值班军官就报告了毛人龙。
毛人龙轻轻点头示意知道了,他手里握着第一次欢好之后,左林送给他留念的照片,默默无语,过了好一会,才用美国进口的打火机,点燃照片。
戴老板定完基调之后,就不管了,毕竟他是要总揽全局的人,总部锄奸虽说重要,也没到老戴亲自操刀的地步。
具体监视行动全部由秘书主任毛人龙指挥,他考虑到左林在军统特工培训阶段出色的成绩。
没有安排固定人员跟踪,而是采取笨办法,动用大量人力,在左林可能出现的路线上设置固定观察哨,使用旗语进行沟通,b计划才是常规的,由军统最精锐的狗队进行人力跟踪。
幸好左林出门之后,在药店买完药物之后就直接回家,没有启动b计划。
毛人龙的办公室,手下不断进来报告左林行程,直到左林到家,之后就一直没有外出信息。
但是提前设置的无线电信号捕捉器在左林到家之后不久,就截获到未在掌握范围内的无线电信号,工作人第一时间记录、整理,移送密码检译所温玉庆处进行破译。
等待半个小时之后,左林住处还是没有人员外出,屋内也看不到人员活动迹象,毛人龙决定不等了,命令行动科的人强攻。
“报告,在左林住处,发现她的尸体,初步勘察现场,是有人在背后,使用钝器击打头部致死,现场有一个钢制烟灰缸,已经送检了,稍后会有确定结果。
通过搜查,房间内没有人员藏匿,发现与隔壁单元相邻的卧室衣柜后面墙体被拆除,敌人应该是从另一个单位化妆外逃。”
毛人龙点点头,他心里明白,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左林人死了,那些谣言就不会传播,戴老板对除了自己以外的军统人员胡搞乱搞一直深恶痛绝,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
“嗯,找找她母亲,带回来,问问情况。”
“是。”手下大声应是之后,半天没动,欲言又止的样子引起毛人龙注意。
“有什么话就说。”毛人龙大声训斥,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就像刚刚拿到一串上等佛珠,还没盘够,就被人强行拿走一样。
“报告毛主任,现场遗留伪造书信一封,是以左林口吻写的,污蔑咱们局一个高级军官沾污她。”手下看着毛人龙说道,其实他心里有点矛盾,又想要人情,又怕得罪人。
毛人龙心中有点腻味,老子本来打算给你一条生路的,可你竟然这么恶心我。
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哼,拙劣的离间计,伪造书信直接销毁,我们自己局里的同志不信任,难道信任敌人的所谓遗书。
你去找警察局,给我调警犬,谁杀的左林,给我追查到底。去左林档案里,把她继父的照片全市发放,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下去吧,好好干,戴老板一直很关注你。”
手下大声应是,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好像只要抓住凶手,自己就必定能够飞黄腾达一样。
毛人龙暂时放下个人情绪,开始投入工作中去,自己的位置在军统局属于位高权重,盯着的人很多,没有太多时间儿女情长。
电讯科送过来一份未转译的加密电报,他拿过来一看,是罗汉小组发过来的电报,他拿出书架上的陈涛版《三国志》开始转译,整理好电报之后,来到隔壁戴春风办公室。
“局座,罗汉来电,解释了一下情报来源,北线情报不是直接来源于牟田口廉也,但确实是牟田口报备上海派遣军司令部的军事部署。
近期罗汉受命调查南线日军部署情报泄密一事,才有机会接触司令部高级军官,期间经过多番努力,机缘巧合之下才获得的情报,他特意强调一下,情报真实可用。”
毛人龙一边把电报递过去,一边简单解说一下。
戴春风看了一眼电报,随手放下:“不过是敷衍之词而已,这种等级的军事部署情报保管在派遣军司令部,必然是专人专岗二十四小时值守,怎么可能因为调查一个军官就发生泄密,我们的对手没有这么弱。”
戴春风生气的用手拍拍自己的大腿,这份情报让他很难受,考虑之前的南线情报,这份情报不可不信。可是来源不明的军事情报,又有些不太敢用。
“这个杨镇南在搞什么,他为什么迟迟不说出真实情报来源,其中必有缘故,要么是罗汉早就取得该情报,担心按时传递,会导致日军察觉国府军队调整,自己有暴露的风险。
要么是从他处获取情报,意欲掩饰情报来源,难道是他联系上了日共。实在是令人琢磨不透啊,为什么情报来源解释的如此费劲。”
戴春风心中感慨:看来杨镇南心中有国,但不多,算了,看在他之前弄来鲁南会战南线日军情报的份上宽容一些吧。
戴春风虽然有点疑惑,但是也没有怀疑日军用计,毕竟用两个联队的筹码来引诱第五战区,有点小题大做,要知道在南线大捷之前,中国军队取得的最大战果不过是歼敌两个大队,还是后勤大队那样的二线部队。
“局座,要不要去电训斥,让他如实汇报情况,或者让赵立军就近过问一下。”
毛人龙看出戴春风对杨镇南有点不满意,出言请示,其实他对杨镇南哪里来的情报不重视,只要不是日本人设的局就行。
戴春风摇摇手:“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可能这次战术情报的来源关乎他的潜伏。他杨镇南现在可不是一般情报人员啊,能提供日本人战术动向的军事情报特工,咱们全局乃至全国情报部门都是少之又少,李司令甚至都提过要求,希望咱们能把人交给第五战区情报部。”
戴春风心中有点不满,他怀疑杨镇南有点不信任总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