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宫雪看着梅香寒被自己问的一脸无措,慌忙间只顾低头安慰齐文宣的模样,心中冷笑。
看来今晚的事情,挖的那个土坑和捕兽夹子,都是梅香寒设计的。
但下雨滑坡是天公不作美,那只猛虎更是意外!
而且那捕兽夹子的锯齿处看起来参差不齐,很是狰狞可怖,被这么个大家伙夹住,可想而知会有多疼!
“这可怎么办?”
梅香寒赶紧蹲下身子,试图掰开那捕兽夹子。
可任凭她使出吃奶的劲儿,脸都憋红了,那夹子也只是稍稍张开一下,可紧接着又回弹了回去,导致齐文宣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对不起啊,文宣!”梅香寒可是吓了一跳,整个人惊慌失措的蹲在那里,“这可怎么办?”
梅宫雪原本只打算在旁边袖手看着,但她毕竟不是生性冷血的人。
见那孩子因二次受伤差点疼得晕过去了,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
野兽夹子的尺寸很大,一看就是用来捕捉大型动物的。
齐文宣又只是个孩子,胳膊腿儿都很细。
长满铁锈的锯齿都深深嵌入肉里了,仿佛再用力些,都能直接把他的骨头夹断。
这熊孩子虽然没有家教,还挺招人厌的,但也不至于受到断腿这样的惩罚。
当务之急是将捕兽夹子打开,否则救援人迟迟不来,时间一长血脉不通,他这条腿都容易废了!
梅宫雪想了想,直接在四周翻找起来,本来想寻个粗些的木头。
但发现并没有,顶多就是三指粗。
于是她多捡了一些,然后又将自己的帕子撕成布条状,将那些粗木枝捆在了一起。
感觉差不多粗细了,她这才来到梅香寒和齐文宣身旁。
“等下,咱俩一起用力把夹子撬开!”梅宫雪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着梅香寒蹲在自己对面。
梅香寒也是真的担心齐文宣会出什么意外,不敢耍花样了,乖乖照做。
“三、二、一!”
两人几乎同时使劲。
但这夹子的力道实在是大,两人用出全身的劲试着撬开,额头上立刻出了一层汗。
终于是将夹子缓缓拉开了!
梅宫雪见此,一手掰着夹子,一边用脚踩住另一端,趁机将刚刚的那捆木枝塞进了夹子的缝隙中,终于是将它固定住了。
齐文宣的脸色也慢慢缓了过来。
梅宫雪和梅香寒配合着,将他的脚轻轻从那捕兽夹子里挪出来。
等做完这一切,天光都渐亮了,三人也都忙得浑身是汗。
梅宫雪直接靠在崖壁上喘着粗气。
梅香寒重新将齐文宣抱在怀里安慰起来,一边还用袖子替他擦着额头的冷汗。
这一整晚,三人都是受了惊吓,此刻体力不支,都昏昏睡了过去。
当梅宫雪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原本有些发潮的衣服都已经烘干了,就是还有不少泥巴粘在身上很是难受。
虽然依旧被困在悬崖旁,但比之前一片黑暗感觉好多了。
她站起来深深吸口气,还活动了一下筋骨。
该说不说,这里的空气真是清新。
很快,梅香寒也醒了,但却是被饿醒的。
昨晚因为齐文宣着急走的缘故,她也没来得及吃几块烤肉。
梅宫雪走过来瞧了瞧齐文宣,“他怎么样了?”
梅香寒点头,“刚才睡得挺好的,一动都没动过,而且也没再喊过疼。”
梅宫雪瞧了一会儿却感觉不对劲,伸手一摸,发现齐文宣身上滚烫滚烫的,立刻皱眉道:“他这哪是睡得熟,分明是发高烧了!”
梅香寒一愣,“是吗?”
她立刻伸手推了推齐文宣,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不知何时已经晕过去了。
幸好此时天色已亮,梅宫雪在四周找到了两株药草。
现在顾不得干不干净了,梅宫雪摘下叶子后,在口中嚼碎了再吐出来,直接覆在了齐文宣的伤口上。
梅香寒一直在旁边瞧着,担心地问道:“这能管用吗?”
梅宫雪也有些无力地叹道:“这药只是暂时起到一个止血消炎的作用!”
若想好好处理伤口,这里既没有清水也没有足够的药材,还是得尽快回营帐那头。
就是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才能被救上去!
…
另一头。
随着天色大亮,猎场中的人也开始活跃起来。
顾承洲起床后,先是陪着景帝用了早膳,然后又由杨将军陪着,在军营中转了两圈。
在路过众多女眷游玩的草场时,他下意识侧目看去。
今天的天气不错,草场上重新放起了风筝。
众人很珍惜这难得出来游玩的时刻,毕竟再过两天就得回城了。
但顾承洲一皱眉,发现其中并没有梅宫雪的身影。
本来他没怎么当回事,以为梅宫雪去其他地方玩了,毕竟猎场这么大。
可就在杨将军带他去军队那边参观时,发现季云初手底下的一队士兵昨晚就被借调走了,作为顶头领导的杨将军因此还发了好大一顿火。
顾承洲好心在旁边劝着,可心里却开始有些起疑。
直到出来后,他发现安国侯府梅家的人,似乎也被调走了。
顾承洲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便跟过去瞧了瞧,发现调人的正是梅长恭。
对方神情焦急,脸色很差。
顾承洲想了想,主动上前打招呼,“是安国侯府的三爷吧!怎么神色匆匆的,这是要去做什么?”
梅长恭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说话,赶紧行礼。
“见过殿下!实不相瞒,我妹妹昨晚失踪了,我这正赶紧带人去搜寻呢!”
顾承洲嘴角的笑容立刻收起,“你哪个妹妹?”
梅长恭似乎被他的问法弄得有些不高兴,但又不敢得罪他的身份,没什么好气地道:“我两个妹妹都不见了!”
说完,便着急忙慌地带着手下走了。
顾承洲闻言面色骤变,他正要跟上去,却被身旁的人拦住了。
“殿下,您现在身份特殊,莫要轻易犯险啊!”
侍卫的担心不无道理,他们一路从晟国到大周就遇到了两拨刺客。
“您若非要去,又该以什么身份去呢?而且大周这边明显是在尽量压消息,不愿意将事情闹大的!”
他若是以晟国皇子的身份去了,事情想不闹大都难。
顾承洲脸色略显苍白,神情复杂地看向了梅长恭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