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些小厮即将触碰到桑晚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二夫人领着一群气势汹汹的小厮快步走了过来。
只见二夫人满脸怒容,大声呵斥道:“今日,本夫人倒是要好好瞧瞧,究竟是谁胆敢在此动手!”
听到二夫人的怒吼声,那些原本准备殴打桑晚的小厮们顿时被吓得脸色煞白,他们手忙脚乱地将手中的棍子收了起来,一个个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此时,一直躲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的谢英看到二夫人出现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她快步走上前来,指着桑晚愤愤不平地喊道:“二伯母,您可千万不能纵容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啊!她居然想要私自出府去寻找野男人,简直就是败坏我们国公府的门风!”
桑晚见状,连忙快步走到二夫人身边,并紧紧地依靠着她。
桑晚压低声音,怯生生地向二夫人解释道:“母亲,我只是想去外面找找谢安而已,并没有其他不轨的想法呀。”
二夫人听闻此言,原本愤怒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但她那双犀利的眼睛依旧直直地盯着谢英,义正言辞地说道:“不管桑晚她要做什么事情,那都是我们自家的事,你作为一个堂姐,根本无权干涉。更何况,她不过是个孩子,就算偶尔有些调皮捣蛋,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然而,谢英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她挺起胸膛,毫不示弱地反驳道:“二伯母,您这话未免说得太见外了吧?咱们可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一家人啊!身为她的堂姐,我自然有责任和义务管教好她,以免她日后再闯出什么大祸端,给我们国公府抹黑。而且,如果她真的又做出什么有损国公府声誉的丑事来,就算不等我父亲回来,我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一定会按照家规严惩不贷!”
二夫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嘲讽地说道:“哼,本夫人倒是想要好好问问你,你究竟有何资格来实施这所谓的处罚呢?又能凭借什么来执行这样的惩罚?真是可笑至极!”她那不屑一顾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今日,这个罚我是下定了决心要施行的,谁敢阻拦我,那就休怪我一并惩处了!”谢英双手抱胸,昂首挺胸,毫不退缩地回应道。她深知桑晚此番必定是要前往谢安那里告状,如果让两人一同受罚前去,事情恐怕会变得愈发棘手。因此,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二夫人见状,心中不禁燃起一团怒火,但她依然强装镇定,冷笑道:“呵呵,好啊!本夫人今天还真就想瞧瞧,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和本事。”
要知道,二夫人向来都是个性格刚强、说一不二的主儿,面对谢英如此强硬的态度,她自然也是丝毫不肯退让半步。
谢英此时已经怒不可遏,她猛地转头,对着自己带来的那些小厮们大声咆哮道:“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本小姐动手打人!”
这些小厮们却一个个面面相觑,犹豫着不敢上前。
站在一旁的桑晚眼见形势不妙,当即厉声喝道:“你们若是再不遵命动手,我便将你们全部发卖给人贩子!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听到这话,小厮们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他们深知桑晚可不是在开玩笑。
迫于无奈之下,这些小厮们只得咬咬牙,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就在这时,二夫人突然高声喊道:“给本夫人狠狠地打,只要打死一个,本夫人重重有赏,赏赐黄金百两!”
二夫人带来的那些小厮们原本还有些顾虑,此刻听到竟然有如此丰厚的奖赏,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个个斗志昂扬,凶猛无比地朝着谢英的小厮们扑了过去。
一时间,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场面混乱不堪……
二夫人凝视着桑晚,厉声道:“速速离去,有母亲在此,她休想对你如何。”
桑晚颔首,飞奔而去。
谢英欲追,却被眼前的小厮们拦住去路。
她只得奋力推开他们,怒喝道:“都给我滚开!!”
二夫人瞧着她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给我狠狠地打,若能取胜,本夫人必有重赏!!”
此语一出,她带来的小厮们更加卖力,须臾间便将谢英带来的小厮打得落花流水。
谢英只得忍气吞声。
谢安一到豫州,便寻到了谢国公。
谢国公见他到来,满脸诧异道:“安儿,你缘何至此?莫非发生了何事?”
“大伯,安儿此番前来豫州乃是为了救你,你即刻放下手中事务,随我返回京城。”
谢国公闻此,大惑不解道:“救我?我在此安然无恙,何谈相救之说?”
“我打探到,皇上欲在豫州对你动手,我也不知为何至今尚未对你出手,我只晓得你此刻必须随我离开。”
谢国公见谢安如此郑重其事,惊愕得一屁股坐了下来,不过须臾,他便释然道:“是啊!想当年我支持五皇子,而今成王败寇,而我又在朝堂之上,屡屡劝谏他切勿沉溺于美色,他欲除我这根眼中钉、肉中刺,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大伯,莫要再想这些,待到了京城,你向皇上辞官,我们举家迁离京城,亦可安然度日。”
“安儿,你终究还是太过年轻,不懂得这世间的残酷。君让臣死,臣岂敢不死?倘若我的死能换来整个国公府未来的安宁,那也算是死得其所,无憾矣。”
“大伯!若要用您的死来换取我们日后的苟且偷生,我谢安怕是余生都将寝不安席,食不甘味,还望大伯与我一同回府。”谢安眼神恭敬,行礼如仪。
谢国公看着谢安对他如此担忧,欣慰之情溢于言表,“谢安啊,大伯平日里没有白疼你。”
“大伯,自从新帝登基以来,您便一直让我佯装纨绔,以此来蒙蔽圣上,让他误以为我们国公府后继无人,以免他对我们国公府痛下杀手。然而,这些年来,他对我们的忌惮不仅没有丝毫减少,反而愈发欲除之而后快。”
“倘若我们继续像从前那般因循守旧,那么日后皇上若要将我们国公府满门屠杀殆尽,到那时,我们真的就走投无路了。”
谢安一改往日的纨绔之态,取而代之的是他那与生俱来的成熟稳重,仿佛在这一刻,他已褪去了所有的稚嫩与青涩。
谢国公听到他这番话,不禁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所说的道理,我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如今,我们已身陷绝境,难以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