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李莲花转过头低咳了两声:“说起来那段时日,我恰好在四顾门附近做过游医,说亲眼所见也不为过吧。”
“说到底还是道听途说。”
白不虞轻嗤一下,忽又兴致勃勃:“那你可曾见过李相夷?江湖传闻他十五岁就天下第一,十七岁就创立了四顾门,二十岁问鼎武林盟主。”
白不虞狠狠咬了一口烤鱼,眼里满是期待和认真:“如此的天纵奇才,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实在是太让人好奇了。”
“李相夷啊。”李莲花语气淡然道:“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容貌平平,年少轻狂,骄纵傲慢。所谓江湖传言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李相夷也不过如此。”
“你真的见过李相夷吗?”
白不虞皱眉狐疑的瞧着李莲花,明显十分不认同他方才说过的话,一个传奇一样风姿绰约的少年,又岂会是他口中所说的那般。
“应当是见过吧。”李莲花捻了块鱼肉入口含糊其辞道:“那日四顾门人众多,我就在外面粗粗瞧了一眼。”
果然,白不虞撇嘴。
夜凉如水,冬日里的风夹着沁入心扉的凉意从小破屋的每一道裂缝中挤进来,又在火堆旁慢慢消散。
白不虞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手中的干柴,忍不住觉得有些困顿。再看看那人,阖着双眼呼吸匀称,好像睡过去很久了。
白不虞打了个哈欠,睡意这东西好像会传染,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任困意渐渐袭来。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白不虞好似听见外面的马匹像受了惊有些躁动,她微微撑开眼,见李莲花也醒了,他温和的朝她笑了笑:“我去外面瞧瞧,你继续睡。”
“外面好像有人过来了。”白不虞耳尖微动,这夜里这么静,除了风声还有细微的脚步声,不止一人,且步履轻盈,一听就不是等闲之辈。
白不虞也没心思睡觉了,此深夜,若对方只是路过还好说,若真与他们碰上了,谁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
万一对方看他们两个好欺负,一时兴起来个杀人灭口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这里吗?”三人瞧着手中的地图,站在一所破房子前四下环顾。
“没错。”其中一白衣少年面容生的特别俊秀,眉宇间分明青涩稚嫩却带着几分英气:“这屋外有马,屋子里有光亮,这定是我们要找的地方没错了。”
“你的意思是时老前辈住在这么一所破房子内?”
另一个蓝衣少年分明不认同白衣少年的说辞:“我说南宫清,你不会是拿假消息糊弄我们吧,说好的我们各自交出自己所得到的消息,等到了地方再各凭本事,你别存了别的心思耍诈。”
“你别空口白牙就污蔑人。”
白衣少年急跺脚,从袖口掏出那张羊皮卷轴展开:“我早说过大家都把各自的羊皮卷轴拿出来凑到一起研究一下,是你们自己心思深重,不肯将各自收到的羊皮卷拿出来,只肯拿临摹的出来,如今我还怀疑你们是不是在地图上做了手脚呢。”
“好了。都别争了。”一旁稍微年长些的男子睨了两人一眼沉声道:“时老前辈纵横江湖多年,他将你我三人聚在一起引到此处,定有他的用意。”
蓝衣少年轻哼一声,小声嘟哝道:“若不是妙手空空忙着找什么老什子神医,轮得到你在这里教训我们嘛?单论本事你还未必有我和南宫清那小子强,在这里装什么前辈。”
“你……”年长的男子正欲发作,只听见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挺拔欣长的身影背着火光出现在门口。
白衣少年尚没瞧清来人便立刻俯下身行了个礼恭恭敬敬道:“晚辈‘千机门’南宫清见过时老前辈。”
蓝衣少年和年长些的男子本来正互相瞧不上对方,瞥眼却见南宫清对着屋子里的人恭敬行礼,一时弄不清状况也没来得及细想便也跟着俯身行礼道
“晚辈‘去如风’宁轩扬见过时老前辈。”
“晚辈‘逍遥圣手‘常问天见过时老前辈。”
李莲花站在门口一脸尴尬,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三人慌忙摆手:“啊…..我….这…..”
常问天听声音不对,忙抬头仔细打量来人,这才发现对方竟是个看起来差不多二十五六的青年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混帐东西,你是何人?竟敢冒充时老前辈!”
“这位大侠。”李莲花面色温和的抱拳行了个礼:“在下李莲蓬,与舍妹途经此处,眼见天色渐晚,便在此小屋借宿一晚。”
李莲蓬,什么鬼名字。
宁轩扬皱眉嫌弃的看了一眼李莲花,瞧他一身粗衣布衫也不像是有来头的样子,心里更加是没将此人放在眼里。
“李兄,夜路难行,正好我们三人赶路也累了,不知可否方便我们三人进屋一同借宿一宿?”南宫清见李莲花此人虽看着平平无奇的模样,但周身气度倒是瞧着不差,一时难测此人功底,也不随意冒犯,仍是恭恭敬敬的态度。
常问天在一旁没说话,他比那两个毛头小子年长些总是沉稳些的。
但此时无论李莲花同不同意,他也定是要进屋子里查探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