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见到母亲,她才知,原是户部尚书在今日早朝后,当众向皇上求旨赐婚于她与户部尚书的庶子张闲。
说是令子昨夜与她相遇一见倾心,她亦是,还拿出她赠与的手帕为证,哭求了他一夜。
还道,务必让户部今日一早就求皇上恩典赐婚,如此好能风风光光迎娶她。
户部尚书亦是被张闲举动打动,见他这次是动了真心,这才点头答应了。
今日特开口求皇上恩典。
而且,皇上还应允了。
说到这儿,关氏拧眉,正色道:“女儿,你别担心,虽然皇上答应了,可铟郎还在宫中与皇上和户部尚书斡旋,请皇上收回成命。总之,我与铟郎定不会让你嫁给张闲那个畜生!”
说完,她怕女儿不知张闲那恶名,便将他不光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还手段暴虐,酷爱在床笫时以虐杀寻求欢乐,为此不知残害过多少个少女之事,一一说与女儿听。
这,还是她从不喜听宅门内这些腌臜事得知的。
若细细去打探去,张闲干的龌龊事,还不知有多少!
这样的畜生,她怎可让女儿嫁去!
柳映枝听后了然,原来上一世她听闻的京中暴虐纨绔,残害万千少女,还将好看女子做成美人壶的那人,就是张闲。
如此看来昨日和张闲相遇果真不是偶然。
她杏眸微闪,联想起前几日关于自己的谣言,再结合今日之事,心中明白了几分。
不过,心中也还有几分疑惑。
关氏此时瞧着女儿只垂眸不语,以为女儿是还在忧心。
担心她和侯府护不住她。
忙拉着女儿的手,再次宽慰道:“女儿,你放心,只要有母亲在,这侯府就能保得住你。就算皇上下旨赐婚,母亲也有法子的!”
说着,她继续道:“母亲母族关家乃将门世家,三代武将为国效力百年,你外祖父外祖母,舅父舅母为国战死沙场换来的满门荣耀仍在!届时母亲就是将关家满门荣耀都拿出,也能换皇上收回赐婚,将你护下的!你只需放宽心就好。”
说着,她捏紧了女儿的手,眼神坚毅望着她。
柳映枝此时暂时丢了疑惑思绪收回,望向母亲,听着母亲的话,她不知怎么鼻头微酸,心头的暖流更甚。
关于外租家,她只听父亲给她说母亲之事时提过一嘴。
只记得,父亲在遇到母亲时,外祖父一家就只剩下母亲一人了。
她了解不多,但武将世家多的是满门荣耀却人口凋零之景。
而外祖父他们,靠性命换来的荣耀,岂能只为了一道赐婚圣旨,就都一笔勾销,将那功勋消磨了呢?
那可是他们以血换来的尊荣,应该荣耀一生,被世人永世铭记!
她微微眨眸,杏眸莹莹,道:“母亲,关家满门的荣耀,理该一直尊享,受后人铭记爱戴,而非用于女儿一人之身。就算母亲肯,女儿可不肯!女儿方才垂眸不语,也非在担忧,而是在想其他应对法子,”
“且,女儿已经想到了。”
关氏睁大眸子,疑惑:“什么法子?”
柳映枝抿唇一笑,“母亲容女儿卖个关子,届时母亲便知。”
说完,她便道要出去一趟,就转身走了。
跟着柳映枝出了侯府上了马车的喜桃,胃口亦被吊足,好奇小姐还有什么法子解今日之困。
听小姐吩咐马夫去皇宫,便猜:“小姐,您莫不是想进宫去求太子?”
说来太子她们虽没见过,但之前金价暴涨之事,太子也算帮过小姐,且玉珠娇能入皇宫成为皇家特供,也多亏了太子举荐。
而且上次在金鹤楼亦是太子帮忙解的围,算下来太子帮小姐三四次了。
若是小姐去求太子,或许真能求动。
柳映枝但笑不语。
很快柳映枝从皇宫里出来了,再回到侯府时,已经快到晌午。
宋铟还未回,皇宫亦未传来赐婚的消息。
她入了正堂去寻母亲,却看到钟青宴不知何时来了。
手中还拿着庚帖。
关氏见女儿回来了,三言两语道明了钟青宴的来意。
说他是听闻了皇上赐婚的消息,特意来替她解围的。
而他解围的法子,便是让她今日就与他交换庚帖定下婚事,对外只道他们早就有婚约,如此皇上那应允的赐婚之事便不作数了。
她也不用嫁给张闲那个纨绔。
关氏自从女儿及笄礼那日,听到方柔说的女儿当钟青宴十年舔狗等言论之后,就对钟青宴没好印象!
加之她对女儿在临州与钟青宴之间的事,亦从柳青华那里知晓得一清二楚后,便是对他更是心中厌恶。
今日要不是他说是有法子替女儿解围,她才不会放他进来。
只是,这个法子也不是什么好法子,但总归是个法子,她不赞同,但也没急着回绝。
现在女儿回来了,她想着等女儿自己决断好。
“映枝,与我定下亲事是最万无一失的法子,我今日还特拿来了庚帖,只需我们交换庚帖,再将你我早有婚约之事对外告之,如此一来皇上赐婚的圣旨便也不会下来。而且,你我是青梅竹马,家父与令父也早就默许了我们日后会成婚,这也不算欺君的。”钟青宴眼含笑意望着柳映枝娓娓道来。
“而且,我如今已经是当今探花郎,嫁给我总比嫁给张闲那个纨绔要好。”言罢,他又道,“我也能保证,日后我们成婚,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听着钟青宴那恶心的话,望着他装的正人君子的模样,实在令柳映枝作呕。
上一世她嫁给他,被他害得凄惨,这一世还想让她嫁给他?他做梦!想都别想!
而且,这个时候,他跑来此献出此法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最清楚不过。
她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柳映枝看了母亲一眼,眨了眨眸,敛回思绪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厌恶,冷声道:“你一个早就在临州与方柔私定终身,且从入京后一直与方柔同居的烂人,与张闲并无二致,我才不会嫁给你!我自己的事自有应对,你,赶紧拿着你的庚帖滚出侯府!”
听了她这话,钟青宴不怒反笑。
只觉得她这话是在吃味!
笑着发誓道:“映枝,你是在担心日后方柔与我纠缠么?你放心,日后我若娶了你后,我定与她断干净,保持距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