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言一走进室内,就看见柳文秀正捏着自己的手帕,满脸忧愁。
他上前揽住她的肩膀,“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柳文秀自虞言刚踏进房内便注意到了他,但她现在内心因为林芝芝的事情很是烦躁,也就没有多加理会虞言,见虞言询问之后,她才道:“还不是那个叫做林芝芝的婢女。”
虞言一愣,林芝芝?
“可是薇薇向咱们求情的那个丫鬟?”
就在林嬷嬷死后,虞薇就第一时间找虞言和柳文秀替林芝芝求情了,所以虞言对于这个丫鬟还算有些印象。
“就是她!”
柳文秀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知道那个林芝芝给咱们薇薇灌了什么迷魂汤,刚才薇薇还求妾身认那个林芝芝做义女。”
虞言一思索,想起虞薇刚才失落的表情,想必是柳文秀拒绝了虞薇的要求罢。
虽说他们宠爱女儿,但面对一个妄想左右虞薇思想的丫鬟,心中总是厌恶的。
虞言皱了皱眉,“待薇薇成亲之后,找个由头把那个林芝芝贬出府去。”
“妾身也是这么想的。”
虞言说了那句话之后,忽然身子停顿了一下,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跟柳文秀说。
“皇上的身体……恐怕撑不过一年了。”
柳文秀一惊,她手上的手帕顿时掉落在地,双眼望周围看了几下,发现没人之后,立即捂住虞言的嘴,“这话也是能说的?”
虞言无奈,挪开柳文秀的手,垂眸,道:“宫中早有传言,这种事情在大臣之间也算是无声的默契了,不然燕王如今也不会如此嚣张。”
“虽说太子殿下势力不小,但到底生母早逝……”虞言看向柳文秀,“若是太子在这场夺权战争中败了,咱们该如何?”
虞言的手搭在身旁的茶几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陛下这几日总是有意无意地对我说要下旨给薇薇和太子赐婚……”
“虽说我忠于陛下,可是如今薇薇即将是太子妃,再不想站太子那边,也得站。”
“陛下这是把我往太子那边逼啊!”
“想来燕王的势力陛下也看在眼里,所以陛下才想出这种法子来。”
虞言摸了摸柳文秀的手背,安抚好她的情绪,接着道:“太子殿下在外礼贤下士,对人对物总是温和有礼,但我总觉得太子不止这么简单。”
“他……远远比表现出来的,有攻击力!”
柳文秀有些慌乱,眼眸中带着担忧:“所以……薇薇一定得嫁给太子是吗?”
“对。”
“咱们虞家逃脱不了这场战争是吗?”
“是。”
柳文秀握住虞言的手,望着虞言,“妾身会一直在夫君的身后,共进退。”
虞言揽住柳文秀的肩膀,宽慰道:“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这辈子,有你和薇薇在我的身旁,也算是值了。”
溪梧阁。
虞薇回到房间内,一直在外头失魂落魄的表情瞬间变换,碧云见虞薇回来了,上前给虞薇行了个礼,道:“小姐,室内有人在等你。”
一提有人在等她,虞薇便知是慕容甫阁在作怪。
望着碧云嘴角上的血丝,“你跟他交手了?”
“回小姐的话,碧云如今是小姐的人,我的职责是保护小姐以及溪梧阁,只不过不敌……碧云惭愧!”
虞薇挥了挥手,“无碍,下去疗伤。”
“你们下去吧。”
虞薇对着碧云和碧珞说道。
“是。”
等碧云和碧珞将房门紧闭关上,虞薇这才走向内室。
她意味不明地哂笑了声,边走边说道:“太子殿下可真是将采花大盗的一切都学了个遍。”
慕容甫阁手中的折扇掀起床帘,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对待自己未来的太子妃,孤做这一回采花大盗也未尝不可。”
他姿态散漫地走到椅子身旁,坐下,男人回过头来,眉眼修长,鼻峰笔挺,上下打量着周围的装扮,“上次过来倒是没有细看,如今见到这房间的布局……太子妃还真是颇有文人趣味啊。”
虞薇斜睨一眼慕容甫阁,坐在他的与之相隔一坐榻几的椅子上,眼尾扫他,懒得搭理:“流氓……”
慕容甫阁听罢,轻挑下眉,嘴角漾起弧度,“谬赞了。”
两个人忽然安静了下来,慕容甫阁鼻尖嗅了嗅室内的海棠花香,忽然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慕容甫阁单臂置在桌上,撑着流畅的下巴,声音闲散:“太子妃,是不是经常有人夸赞你的容貌?”
虞薇眼睫毛垂下,“未曾,他们不敢乱说话。”
她抬起下巴,视线对上慕容甫阁,“除了你,没有人敢这么调戏于我。”
慕容甫阁轻笑了一声:“那孤感觉很荣幸。”
虞薇移过视线:“慕容甫阁,碧云的伤是你弄的?”
“是,不过孤没有下重手,她修养几天身体便能好全了。”
慕容甫阁听到虞薇的话,生怕虞薇误会他给她下马威,接着解释道:“孤刚来,正巧她正在里面打扫,就碰上了。”
“所以就打上了,是吗?”
虞薇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她现在是我的人,希望太子殿下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与她过多计较。”
她的声音在‘太子殿下’这四个字加重了一瞬,慕容甫阁能听得清楚虞薇的意思。
虽说虞薇说着谦虚恭敬的话,但意思就是阴阳怪气。
慕容甫阁安静了一瞬,“好,薇薇。”
见虞薇不作回应,慕容甫阁的喉结滑动,“抱歉。”
说着,他起身走到虞薇的面前,站定。
望着虞薇已经侧过不去看他的脸,慕容甫阁弯下身子,双目与她平齐,“原谅我,好吗?薇薇。”
虞薇身体一顿,眼眸微阔,眸底划过一抹惊讶之色,嘲着语气道:“高傲如太子殿下,竟也会低头认错?”
慕容甫阁弯起嘴角,“或许对待旁人,孤会立马离开,但对于太子妃,孤还是会的。”
虞薇半点不接招,“难道说,如果我不是将来的太子妃,你就不会这样,是吗?”
“若说孤认定的太子妃只有你一人呢?”
慕容甫阁眼眸深邃,眼神中里尽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