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屋里鸦雀无声。
许知桑震惊地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转。
时逢慌乱无比,他匆忙对许知桑解释:“别听她胡说。”
傅既舟的目光落在时亲身上,深邃的眸子意味深长地打量她。
时亲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她烂命一条,还有个复活能用,他们能把她怎么样?
她大大方方道:
“既然你开口让我回去,那我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以后我依旧是时家的千金,你继续当许家的女儿,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时亲!”时逢是真的生气了,脸色阴沉,嘴角压抑着愤怒。
时亲摊手:“我只是重复了她的决定,哥哥。”
“别叫我哥!你不是我妹妹,从来不是!”
时逢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格外认真。
时亲愣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悲凉。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比一段血缘关系还要脆弱。
所有的感情可以被一张薄薄的dNA鉴定书压垮,那些比血缘更真实的情感在那张纸的面前居然毫无意义。
听起来挺可笑的。
“好,不叫了。”她声音缓了下来,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时逢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决定缓和,他抿紧嘴唇,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房间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她不想再争论下去了,继续待在这怎么看都是自取其辱。
她起身离开,安安静静地把椅子挪到一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时逢目光紧紧跟随着她的背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这才意识到,刚才那句话有些冲动了。
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许知桑出声安慰着:“没关系,她会回来的。”
时逢欲言又止。
他了解她,她不会回来了。
病房外,时亲拿出手机,逐一把时家人的联系方式删除拉黑,一个不留。
等她删干净的时候,人已经走到医院大门口了。
她仰起头,回望着许知桑的病房。
窗口站着一个人影,她迎着太阳,看不清那人的面孔。
那人肩背宽阔,双手插兜,似乎也在看着她。
瞧身形像是傅既舟。
他刚刚什么话都没说,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亲被太阳晃得头晕,她伸出手挡在额前,收回目光继续往外走。
她在街边随意拦下一辆出租车。
正当她打开车门的时候,一只手伸了出来,一把将车门推了回去。
时逢弯下腰,从车窗口对着司机道:“不好意思,不用车了。”
司机面无表情地一脚油门离开,显然见多了这种临时变卦的乘客。
时亲瞥了他一眼:“干什么?让我回去?”
“你要去哪,我送你。”时逢拿出车钥匙,指了医院停车场的方向。
“不用了,时先生。”她客气地拒绝:“你先回去照顾你的妹妹吧,我可以打车回家。”
时逢身子一僵,她说的那几个字眼都异常刺耳,让他浑身不舒服。
他努力忽视掉这种不适感:“你能去哪?”
“瞧你这话说的,当然是我自己家了。”她继续在街边拦车。
时逢按下她的胳膊,俊逸的面庞写满严肃:“别闹了。”
她露出不解的目光:“是你在闹吧?我只是要回家,你非要让我坐你车走,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这不太合适吧。”
见她这么决绝,时逢点了点头,算是认同她的态度:
“行,随便你,你说得对,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他收回车钥匙,扭头回去。
眼看着时逢回到医院住院大楼,时亲仰起头,果然,那个身影还站在窗口。
原来傅既舟想看热闹。
他是不是看她狼狈,他就爽啊。
也是,他也恨她来着。
这种遍地仇家的感觉真奇妙。
她不会缠着他的,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傅既舟早点放下比什么都好。
为了表达自己的和善,时亲冲着窗户摆了摆手。
下一秒,那高大的身影从窗口离开了。
时亲:……
【d444:大人,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时亲重新坐进出租车,说出地址。
她靠着椅背,姿态慵懒:
【查查那场绑架案和车祸到底怎么回事,我怀疑原主被利用了。】
如果能洗白,说不定局势会反转。
她忽然想到一个地点。
“师傅,改地址,麻烦带我去建设新区,请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