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云殿里,陆长空声音拔高:“死了?!一个不留?!”
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仿佛每一声都敲击在人心上。
侍卫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陆长空那锐利的目光,战战兢兢地回答:“是的,陛下,无一幸免。”
“朕不是说留个活口吗?”
陆长空的声音中带着怒意,他猛地一拍桌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殿内的空气似乎都因此而凝固。
侍卫的声音愈发微弱:“我们去的时候人都已经死了……”
“朕看你们最近是不是过的太过安逸了?让邻国皇帝在东篱境界出事,最后还是他们自己解决的,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侍卫面色通红,不敢抬头看他。
今朝上前安慰道:“啊呀,不就是一个不留嘛,不就是没及时到嘛,只要人还活着,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汪松承顺势把侍卫带下去。
陆长空用狐疑的眼神凝视着今朝,“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坏事吧?还是说,这些人其实都是你杀的?不然你会上前替他说话?”
今朝耸了耸肩,“你说是就是咯。”
陆长空垂眸沉思:“你要有这么大本领,你直接就可以篡位了。”
“……”今朝无语的望着他。
玄砚岔开这个话题:“反正丞相敢这么做,他自然已经找好了替罪羊。留一个和一个不留其实没多大区别。”
今朝点头附议:“就是,你有这个功夫,你不如准备一下去迎接他们。”
翌日,燕司晨终于抵达东篱。
陆长空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金冠,端坐在龙椅之上,周围是文武百官,他们穿着各自的官袍,排列整齐,肃立两旁。整个大殿内气氛肃穆,显得威严而庄重。
当燕司晨和燕时满进入大殿时,陆长空面带微笑走上前去:\"贵客远道而来,愿风调雨顺,旅途平安。\"
燕司晨冷哼一声:“还风调雨顺,旅途平安,孤差点死在你们东篱境界了。”
陆长空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尴尬之情浮上面容。
“是我们没有安排妥当,况且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反正你也不会出事。”今朝的语气中带有三分歉意七分轻松。
汪松承面色惊恐,立马上前捂住今朝的嘴巴,小祖宗,能不能注重一下场合!
陆长空并未生气只是笑道:“童言无忌,小元子还小,还请各位见谅,别跟小孩一般见识。”
燕司晨的目光落在今朝身上,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这穿着,好像是个太监?
“你是个太监?!”燕司晨还没有开口,就听到燕时满那不可置信的声音。
“很意外吗?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
燕时满摇头,今朝只跟他们说自己是东篱国宫里的一个下人。
今朝的眉头蓦地皱起,但转眼间便又恢复如初。稍作停顿后,缓声说道:“可能是我没说清楚吧。这些都是小问题。舟车劳顿,陛下早已经准备好客间,先休息一会儿吧。”
陆长空颔首道:“嗯,小元子所言极是,路途遥远,先休息一会儿。”
燕司晨和燕时满满脸的不可置信,到底谁是皇帝?这怎么觉得小元子才是一国之主呢?
陆长空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燕司晨刚走出大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只见一名侍卫疾步而来,脸上洋溢着激动和喜悦的神色,气喘吁吁地向他报告:“殿下醒了!”
这消息仿若一股暖流,瞬间涌过燕司晨的心头,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名侍卫,仿佛在确认这是否只是一场幻觉。
“真的吗?”他的声音略带颤抖再次询问。
“真的!”
燕司晨终于确认了那令人振奋的消息,他的心中顿时充满了喜悦。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
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来那个算命先生没有骗我!
徒留陆长空和汪松承二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陆长空拉过今朝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今朝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乖,这你不用管。等会儿回去你拟个圣旨就好。”
陆长空只是缓缓点头,“等等,你把朕当小孩呢?”
今朝没有理陆长空,他上前道:“你要不把你儿子先接过来?”
燕司晨颔首,今朝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您先休息,晚宴我们会去找你。”
华灯初上,一座宏伟的宫殿内,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举行。
宫殿之中,朱红色的梁柱巍峨耸立,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祥云图案,璀璨的烛光在精致的灯罩下摇曳生姿,洒下一片柔和而迷离的光辉。
精致的香炉中燃烧着淡淡的香料,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中,让人感到宁静而祥和。
燕司晨与陆长空同坐高位。燕云驰也参加了这次宴会,他与燕时满坐在燕司晨的下方。
数十张雕花大桌整齐排列,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精致的糕点宛如艺术品般令人赏心悦目,一盘盘新鲜的水果,色泽鲜艳,令人垂涎欲滴。琼浆玉液在夜光杯中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乐师们在一旁弹奏着悠扬的古曲,古筝的清脆之音如同山间清泉般纯净,晶莹剔透;琵琶的婉转之声仿若微风拂过柳枝,轻柔动人。交织在一起,如潺潺流水,在整个宴厅中萦绕。
舞姬们身着华丽的舞衣,裙摆飘飘,她们的动作优雅而流畅,长袖随着舞姿轻盈地飘动,宛如仙子降临人间。
今朝站在陆长空满脸幽怨的盯着他。
陆长空被盯着发毛:“怎么了?”
“凭什么你可以坐在这吃好喝好,我却要在一旁站着?我也要吃。”
陆长空的身体徐徐地向今朝靠去,小声道:“你给朕一个面子,这好歹有外人在呢。总不能让邻国皇帝笑话朕吧?”
今朝闻言,脸色微微变化,他环顾四周,只见燕司晨在注视着他们,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行吧。” 今朝的语气平淡如水,丝毫没有一丝情感的流露。
今朝心里腹诽着,其实这晚宴也不是非吃不可。阿砚答应自己做吃的给自己。
陆长空却觉得今朝委屈了,他小心翼翼道:“不高兴了?那你帮朕试菜,如何?”
原本沉浸在发呆之中的今朝,听到陆长空的话语后,恍然回过神来。
“也行,我就吃一点。”今朝的手还比划了一下。
今朝坐姿端正,优雅从容,逐一试菜,每一道都仅仅浅尝一小口,同时还顺带作出评价。
“这个不错。”
“这菜我不喜欢。”
“糕点模样精致,吃起来,有点腻。”
今朝一一点评着,陆长空也跟着他慢慢品尝。
这个皇帝也太宠小元子了吧?堪比后宫宠妃。
这是燕司晨他们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
今朝品尝完这些菜就离开了宴会。
悠扬的乐声渐渐落下帷幕,舞者的身姿也在最后一个音符中定格。
他们纷纷退下。
燕司晨手持酒杯,向陆长空微微举杯致意。
陆长空微笑回以一礼,轻轻将手中的酒杯与燕司晨的酒杯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燕司晨将酒杯轻轻放下,声音不大不小,恰到好处地传遍了整个场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在下听闻,你们东篱人抓了我国皇子,此事纯属谣言。”
此话一听,陆长空的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但转瞬即逝。丞相一党的人却倒吸一口凉气。
陆长空顺着他的话,眼神扫向众人,说道:“真的吗?看来朕的大臣是真的老了,眼睛模糊看不出真假了。”
大臣都低着头装鹌鹑。
“呵呵,孤的孩子在这呢。”燕司晨指着燕云驰的方向。“小儿经常生病,故一直没有面见众人,为了避免引起他人注意,让他人暂替,没想到他越俎代庖,擅自与两国之间秘密交涉。”
“原来如此,您放心,此人朕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被冤枉的人,朕也会还他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