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起完网,大鹏的船终于装不下回港了。
而我们的船其实也基本上接近于满载。
中午看了天气预报,卫星云图显示第一个已经形成的台风向西北移动而来。
最多明天下午就会影响到我们这里。
王叔征询我的意见,说是现在不走的话就把今天晚上这一网搞完再走。
经过六个小时的不断抽水,再装个几十吨还是可以的。
我让号先起网回港卸货。
而我则是等到晚上起完网后再回港。
唉!经过了这场台风的拍打,下一趟出去,指不定就没有海蜇了。
晚上九点,第一张网已经搞完。
船上除了留出放网的空间外,其他地方已经无处下脚了。
所以第二张网果断放弃,就在准备将包底的封包绳抽开,放出网筒里所有的海蜇时。
“快看,网筒里有条大鱼。”
好几个小工纷纷指着水里的网筒喊叫着。
这里面当属李明亮的声音最大。
听到声音后,驾驶室里的我探头看过去,网筒里是一条黑灰色背脊的小鲨鱼,微张的嘴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体长也就两米多点。
白色的肚皮上翻,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在灌满海蜇的网筒里,鱼能生存下来那是奇迹!
显然鲨鱼也不例外,终究难逃一死!
这鱼要是不要呢?
休渔期把鱼弄到码头上,不是找事吗?
万一是国家保护品种,不管你有意无意,必然会有麻烦。
我摇摇头对李明亮说道:“这鱼咱不能要,赶紧抽掉网包绳,咱马上起网回港。”
李明亮听到我的话,似是有些不舍。
于是又看了我一眼。
见我目光坚定,便不再坚持。
将封包绳抽掉后,网筒里的海蜇一片片排着队顺着包底随流飘出。
那口一吨半重的大锚当先被吊到船上,随后从网口开始往船上收网,最后才是网筒和网包。!
又是一个满载而归!
回到码头时,号正在忙着卸货。
其实晚上卸货也有好处——干活比较凉爽。
我的船傍在了最靠外的一排,紧挨着的是一艘挂着小彩旗的新钢壳船。
大小和号差不多,估计应该是表弟家的新船。
今晚我这艘船肯定是不能卸货了,只能等到明早再说。
厂里的池子不知空出了多少个,能不能装得下这两船货。
走出驾驶室,一连跨过好几艘船才上了岸。
结果看到老爸的摩托车还停在船边,不用说人肯定在刘叔船上喝茶。
我直接给他打电话,问他这么晚还在码头做什么,赶紧回家去!
老爸说了句真是不识好人心。
随后跟刘叔告别,下了船。
我见他喝的摇摇晃晃有些不稳,便跟他要了车钥匙,发动摩托车带着他回家去了。
“爸,你能不能一天到晚的别喝那么多酒,少喝点不行啊?”
“臭小子,你还敢多管闲事!好好的骑你的车......”
“你这么个喝法,能看到你孙子出世啊......”
“混蛋......我孙子还没出生呢!”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不说了。
过了一会,又开口道:“哎......海生呐,你准备要几个?多要几个啊......”
“你怎么当初不多要几个?”我没好气得说。
“生你们那时,不正赶上计划生育吗?你弟还被罚了呢,要不然现在你肯定兄弟姐妹六七个。”
我说反正吹牛不纳税。
“真的,你多要几个没错的。”老爸继续鼓吹着。
我说你啥时把酒忌了再跟我谈吧。
结果......
从那以后老爸喝酒真的减少了。
看来还是孙子对他的吸引力大些。
七分钟步行到厂子,从远处就能看到里面灯火通明。
而另一个仓库也已经建了起来,看来强哥的办事能力真不是盖的。
后天就是选举的日子,船回港的途中他又打来电话询问过我什么时候能回来。
走进厂里,看到工人们正在往池子里一层层的铺着海蜇。
李晓燕正在那边吹着风扇。
见我来了便朝我招手让我过去。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挺累吧?”
“几点开始干活的?”
我笑着问她。
“下午4点开始的,除了吃饭一直干到现在呢!整整八个小时了。”她打着哈欠说。
“你该休息就休息啊,去屋里坐着多好,没必要老是在外面待着。”
她伸出胳膊给我看。
我一瞅,原来被蚊子咬了一串的大包。
我说那边有一片梨树地肯定招蚊子,你怎么不喷点花露水!!
“哎呀,走的急忘拿了。”李晓燕抱怨道。
我走到池子边瞅了瞅,大部分的池子都已经空了出来。
“你把绵蛰全部装箱了?”我不由问道。
“怎么样?还是我有眼见吧!”
“要不然这次你们回港,海蜇还没地方腌制呢!”她颇有些洋洋自得的说。
“行,有长进!这脑瓜子似乎开窍了些。”我夸了她一句。
“那是!”
我看到所有的门窗都已经安装完毕。
便问了句:“门窗一共花了多少钱,钱都付了吗?”
李晓燕点头说钱都付了。
一共块,付了16万整。
这几天收入的海蜇里子钱又没了。
我听了不由哈哈一笑。
指了指窗户道:“钱变成了资产。”
她白了我一眼,说道:“变成了资产也是贬值!你还指望着门窗升值啊。”
我上前看了一下门窗的做工又听了听开合的声音。
感觉还不错,有那种沉重感。
得,这钱花的挺值!
“明天找人刮刮腻子,晾个一两天走走味。”
“办公室里买上套沙发、茶几。再买个电视,装上空调,在里面休息也舒服。”
“哎,又要花钱啊!”李晓燕听我如此说,不由心疼起来。
我笑着说这钱我出,不走你的口袋。
李晓燕白了我一眼说道:“那还不是一样,就你会说!”
“花不了几个钱的,该花的钱也省不了。”
“既想马儿跑,又不想喂它草,哪有那么多好事啊?”
我笑着说。
“我刚才从码头下来的时候,看到号还有最后一车海蜇就卸完了。”
李晓燕“嗯”了一声,说:“那这边至少要干到凌晨两点多才能结束。”
“明早不能那么早干活了,毕竟他们回去也要歇息一下。”
我点头说道:“不急,反正这几天受台风影响也不出海。”
“那就定到上午10点干活吧。”
李晓燕应了一声,说道:“好,我一会过去跟他们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