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冶睁开眼,发现自己就站在谢守思的面前。
他看着夏璟麒有些笨拙地帮谢守思消毒,忍不住开口,“等等,我来。”
夏璟麒跟谢守思同时看向来福。
“你……”
夏璟麒并不知道林冶能上来福的身,只觉得眼前的小厮有些奇怪。
谢守思一眼看出区别,“大人,让来福来吧,你不是还有公务没处理么?”
夏璟麒不疑有他,“是还有一些,来福能行吗?江大哥说这个伤口可大可小的,还说要打针……”
什么破伤风针什么的。
不太懂什么意思。
“来福可以的,”谢守思肯定道。
夏璟麒见谢守思这么说,就没有再坚持了。
“行,那我先去处理公务,”他看着林冶,“来福,你记得帮谢副官处理好伤口,若是发炎了,可大可小的,”
“是的,大人。”林冶赶紧模仿来福的样子行礼。
一旁的谢守思忍住笑意。
等夏璟麒离开后,谢守思扬眉,“你怎么来了?”
“你手怎么弄伤的?我听江宿说,你拿刀割手了?”林冶直接上前,小心翼翼地捧着对方的手指,“刀痕有点深啊,你不会用刀拿刀干什么啊!”
谢守思冷哼,“来福,你管太多了。”
林冶气笑了,“这个时候就叫我来福了!”
谢守思动了动手指,“驿馆伺候的人太少了,我总不能让大人饿着,便想着给大人煮点吃的,”
谁知道不小心就割到手了。
林冶心里醋醋的,“你也不用对夏璟麒那么好吧!”
“大人跟我情同手足,对他好不是很正常吗?”谢守思理所当然道:“不过是一个小小伤口,你跟大人都太小题大做了。”
“怎么会是小题大做,古代医疗条件不好,万一你这个伤口发炎,引发并发症就不好了,你好歹也是个名门望族的贵公子吧,因为一个伤口搞得没了性命,不是很丢脸吗?”林冶开始危言耸听。
谢守思稍稍有点相信了,“真的那么严重?”
“那当然咯,我林冶说的话,你不信,还能信谁的?”林冶得意道。
“大人呀。”谢守思自然而然道。
林冶:“……”
心塞塞。
他一边帮谢守思消毒,一边给谢守思贴了创可贴。
“我特意让跑腿多买了一些伤风感冒的药片,还有一些止血贴,消毒水等等,”林冶想起来之前交代江宿必须转交的东西,“你要是不会换止血贴,就喊我,知道吗?”
“喊你,你就立刻能出现不成?”谢守思好奇道。
林冶:“……”
好像……不太能。
他有些郁闷,“我怎么穿越跟江宿完全不同呀。”
就不能来个差不多的吗?
谢守思见来福的脸上尽是郁闷,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小伤而已,都上药了,很快就没事的。”
“你的手,是写字画画弹琴的手,应该漂漂亮亮的。”林冶握着谢守思宛若青葱那般修长白皙的手指,赞道。
谢守思立刻抽出手指,“油腔滑调。”
林冶没有否认,“对了,你今天吃东西了吗?我让江宿带了一些自热火锅还有自热米饭过来,我弄给你吃?”
“在那边,”谢守思抬了抬下巴,示意林冶看看角落的箱子。
林冶转身,发现不少食物都被丢在箱子里面。
他直接拿出一个番茄锅的自热火锅,“番茄你能吃吗?”
“番茄是?”
谢守思迷惑。
他不知道番茄是什么。
“就是西红柿。”
林冶换了个称呼。
“哦,吃的。”
“那行,”他拆了一个自热火锅,把里面的自热包,材料包等等都拿出来,跟谢守思科普,“这些吃的都放在这里面,这个自热包放在下面,一会往里面倒水,把盖子盖上,它就会一直冒烟,大概等一刻钟左右吧,就能吃了。”
接着他就演示了一遍。
谢守思在一旁闻着浓香,悄悄咽了咽口水。
直到盒子喷出白色雾气,他才稍微有点不淡定,“会爆炸吗?”
林冶难得见到谢守思有些慌乱的样子,忍不住吓唬对方,“会呀,怕吗?”
意识到林冶在逗弄他,谢守思立刻收起面上惊惧的神情,“不怕,反正先炸也是炸你。”
林冶好笑道:“谢副官,你这是过河拆桥啊,”
“来福,为本副官牺牲一下,应该的吧?”谢守思配合道。
林冶哈腰点头,“应该,应该。”
谢守思灿然一笑,“林冶,你还蛮有意思的。”
很少能这么跟人轻松对话。
这个叫林冶的……不知道长什么样呢?
“觉得我有意思就行,”林冶一点也不害臊,还非常厚脸皮,“最怕你觉得我无趣,”
“我觉得有什么用?”谢守思别开视线,仿佛意识到林冶这么做的原因,他婉转地拒绝,“很谢谢你这几次的照顾,那些太阳能壁灯,还有台灯,我很喜欢,很符合我的审美,”
“那就好。”林冶似乎没有发现谢守思突如其来的客套,“你喜欢就好。”
谢守思突然道:“这些需要多少银子?”
林冶没有婉拒,“你送我一幅字吧,到时候转交给江宿就行了。”
谢守思爽快道:“好。”
他跟夏璟麒的一样,婚事是没有自主权的。
他们的婚事都是用来做交易,用来巩固家族地位的。
或许夏璟麒比他好一些的是,起码有一个皇后能帮忙做主。
但,也不可能……跟一个男子。
谢守思不想让夏璟麒因为现实的原因就放弃什么。
只是,后面的路有多难,他比谁都清楚。
而他……
他首先是谢家二公子,其次才是谢守思。
他……永远无法先做自己。
更何况,他跟林冶的交往,只是君子之交。
并未有其他情愫。
及时说清楚,对谁都好。
林冶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自热火锅好了,你先吃,等你吃完后,想什么时候写就什么时候写,反正转交给江宿就行了。”
谢守思看着推过来的自热火锅,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
林冶的过度关心,让他感觉有些诡异,另一方面他又享受了这份关心。
如今,因为察觉对方的心思就说婉转拒绝。
确实是过河拆桥了。
“我……”
他抬头想说什么,就看到来福倒下了。
谢守思苦笑,“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