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宜家不知道因为她这一句话引起的纠纷,她刚走出去,就碰着了一直等她的佩佩。
许佩佩挽住她手,叹息一声:“你知道吗,刚来时,我觉得齐老师说话难听,人也冷冰冰的,远远不如孙主任好。”
可那天晚上,她才知道对你笑脸盈盈的,保不准怎么看你。
而一见面就帮着首都文工团说难听话的齐老师,却在王浩面前坚定保护了她,甚至她那时根本不记得她的名字。
原来人与人交往,真的很复杂。
叶宜家也点点头:“齐老师确实人不错的,但容易让人误会。”
下午训练完,她俩往宿舍走时,又遇见了齐如,正站在楼下大爷锅炉门房旁。
“这个涉及文工团内部机密,你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
大爷一拍脑袋:“我跟我老伴已经说了,但我也叮嘱她了,不能告诉任何人,这应该没事吧。”
这算啥子机密哦,不就几个女娃光屁股蛋在楼道跑吗。
齐如拧眉想了想:“嗯,叮嘱过应该就没事了,之后再多叮嘱一下。”
而往宿舍楼里走的叶宜家,嘴角一抹怎么憋也憋不住的笑意。
旁边许佩佩疑惑,撞了撞她:“怎么了,你笑什么?”
叶宜家神色神秘:“这个世界上,第一准则,最不能相信的话就是‘我跟你说,你一定不要告诉另一个人’,第二准则,是带着桃色的绯闻能憋住。”
“你信不信,最晚明天,这个事就传遍文工团了。”
虽然对不住费心思的齐老师,但她真的期待,热爱造黄谣的她们,被人造谣该是什么反应?
旁边,许佩佩眸光闪了闪,也抿起嘴角浅浅笑了起来,一点梨涡若隐若现。
回宿舍后,叶宜家就将早上整理的几件贴身衣服,还有几封信件,一同塞到了个手提袋子里。
看她这会收拾,许佩佩一下愣了:“宜家,你要搬出去吗?”
“不啊,我这不还要准备婚礼嘛,暂时出去住一下,等我爱人休完婚假回县城,我就搬回来。”
听到不是彻底搬走,许佩佩才舒一口气,但面上不可避免带着几分失落。
“你们什么时候婚礼,我可以来参加吗?”
生怕叶宜家觉得她占便宜,她又着急忙慌补了一句:“我不是想吃席,我就是想看看你结婚!”
叶宜家很自然:“当然要叫你来啊,不过我们这准确时间还没定好,家里还一摊子事呢。”
“哎,你也要出去吗?”
她才注意到,许佩佩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下了白天的衬衫长裤,一身浅粉色布拉吉裙子,更衬得人比花娇,清新又靓丽。
许佩佩不着痕迹把手里的信封往背后挪,浅浅笑了笑:“对的,我有个当兵的老乡来首都检查身体,约我一块逛逛这里的国营商店。”
看她娇羞俏丽模样,叶宜家眯眼笑了笑:“好,玩得开心!”
她提着包又检查这东西,而许佩佩就坐在小镜子前,一点点仔细梳着辫子,还往唇上轻轻抿了抿口脂。
粉面桃腮,一双杏眼更显动人。
叶宜家摸了摸下巴,有情况啊,肯定有情况。
她没再打扰,检查完没剩啥就拎包往外走,幸好现在夏天天黑的晚,她再磨蹭也看得见天色。
刚踏出门前,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宜家~”
叶宜家疑惑转头,看着桌前端坐的漂亮小姑娘:“怎么了吗?”
许佩佩一怔,静静看了她许久,才缓慢摇摇头,脸上带着灿然的笑意:“我真的很谢谢你,也很,喜欢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也想成为你这样的姑娘。”
或者,让我再次遇见你。
这番话听得叶宜家一头雾水:“你也很好啊,这是突然怎么了。”
许佩佩噗嗤一声笑出来:“突然有感而发,你快走吧,明天见。”
“好嘞,明天见!”
叶宜家最后对着光影中看不清神色的姑娘挥挥手,拎起袋子,转身就往楼下走。
“明天见。”
坐在桌前的许佩佩轻声呢喃重复了一句,再最后看一眼镜子,站起身出门。
她走的是侧门,绕两条街过去就是国营商店、国营饭店、友谊商店,都凑成一堆。
工作日,这里也熙熙攘攘。
许佩佩站在了旁边新修起的国营饭店里,看着崭新明亮的招牌,她深呼了口气,一脚迈了进去。
“同志,请问有没有一个叫王浩的同志来这里?”
姑娘声音颤抖,肉眼可见地害怕紧张。
无精打采收拾桌子的服务员奇怪看她一眼,往后扬了扬头:“那位同志在右手第二边小房间内。”
许佩佩低下头,转身后立马恢复了平静。
小包厢内,点了一桌菜的王浩正等得百无聊赖。
突然听到门开声,他抬眼一眼扫过去,就被惊艳住了。
果然,不愧是他一眼看上的姑娘,今天明显收拾打扮过了,更显得清纯俏丽。
站在那,就好像空谷里的幽兰,别有一番韵味。
他眼神怪异:“我真没想到,你会主动约我。”
上次闹那么大,他真以为没戏了,而且好不容易求爸妈才把事压下来。
结果这许佩佩,当初死活不愿意,现在又动不动给他写信。
甚至,今天还主动约他出来。
许佩佩慢慢坐到他身边,低头捋了捋头发,一副紧张犹豫样。
“我是后悔了,如果我想留首都,你能帮我吗?”
一听她这话,本来还有三分狐疑的王浩彻底放下了心。
他就说嘛,地方来的,怎么可能不对他手里的资源动心。
男人脸上带了笑意,一下就轻松摊开身子,眼神肆无忌惮打量着姑娘布拉吉裙子下的身段。
“你今天让我开心了,也不是不可以。”
嘴上说着,大手就一把拽上女人胸乳。
可刚碰上一刹那,他后脑勺就被重重一锤,眼前发晕。
刚刚还娇怯动人的柔弱女人,脸上泛着阴狠的笑意,还是盈盈看着他,却让他浑身发冷。
王浩摸了摸后脑勺,只抓到了一手湿热的血,鲜红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