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宜家警惕坐离他远远的小沙发上:“保养啊,你来我家找我有事?”
她语气低沉带着威慑,但配上一脸黄瓜片,让人怕不起来。
江行云无意间嘴角挑了挑,被对面女孩一瞪,忙压下来。
“是这样的,下周三我姐生日宴,邀请你来参加。”
一听不是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叶宜家往沙发上一缩:“不去。”
虽然早知道她不会去,但一句理由不说,这么干脆直接的拒绝还是让江行云顿了顿。
“叶华兰是你姐姐吧?”
“啊对,怎么了。”叶宜家直起腰,奇怪看着对面男人。
“谢行哥给我来信说了些他和你姐的事,可能马上要结婚了,你来参加我姐生日宴,我都告诉你。”
什么!
叶宜家动作幅度巨大站起来,半脸黄瓜掉了都没察觉:“我姐要结婚了?”
因为不方便,她确实很久没跟四姐联系过了,给爸妈倒是有定期写信。
但是,怎么突然就结婚了?
“下周三你来,跟我姐好好聊开,我就告诉你。”
太晚了江行云也不好多待,淡淡说最后一句话就起身离开。
而叶宜家,好奇得一晚上都没睡着,又有些隐隐担心。
虽然谢行是好人,但她不是不知道,四姐心理阴影有多深,怎么会这么突然决定结婚,甚至没有跟家里人说。
红星县。
大清早地,筒子楼不少人起来做早饭,锅碗瓢盆声乒乓作响。
刘爱花正打着哈欠蹲炉子底下烧柴,突然,楼底下传来喊声:“爱花,你家小五打电话回来了,快来接。”
犯困的刘爱花还呆滞了一下,然后立马跳起来,飞速往楼下窜去。
这孩子,话费多贵啊,怎么突然打电话回来。
该不会出事了吧?
她急急忙忙接上电话,对面第一句却是:“妈,我四姐真要结婚了吗?”
啊?
刘爱花直接给说木了,连话费贵的事也忘了:“你你听谁说的?”
“看来你们也不知道,那快给我四姐发电报写信问问!”
话筒里女声焦急清脆,一股年轻气盛的味,刘爱花反而放下了心:“你个死孩子,不会发个电报回来啊,这电话费多贵!”
“行了行了,我赶紧挂了。”
不敢多说一句,她急忙挂了电话,却急忙朝邮局跑去。
小五说得对,不管是真是假,得先问问华兰。
电话对面,叶宜家听着突然的嘟嘟音,无奈放下了话筒。
说挂就挂,刘女士还是这么雷厉风行啊。
但一直没收到红星县的信,周三那天,叶宜家一结束训练就换了衣服往家属院赶。
刚好,江莎莎和她同路。
路上,两人一前一后骑着自行车,前面的江莎莎拧着眉,使劲骑快了几步。
她才不想和叶宜家走一块。
结果,到了家属院,屁股后还跟着她的自行车。
江莎莎停下:“傅家往那条路走啊,你跟着我干嘛!”
后面女人却是勾起嘴角冲她笑:“当然跟你一样,参加你堂姐的生日宴啊。”
什么!
江莎莎脸都黑了,她怎么还来参加雪飞姐的生日宴,雪飞姐不可能叫她啊!
不对,难道是堂哥,堂哥是疯了吗!
他追求有夫之妇就算了,还把人叫来家里,让别人看见可怎么办。
“现在还没开始,你等会再来吧。”
江莎莎警惕盯着对面女人,不着痕迹把自行车往路中间移了移,挡住她的路。
还没开始?
叶宜家撇撇嘴,绕了个弯往傅家骑回去。
为了防止江行云再发疯说胡话,她还是得在人多时过去,毕竟他还要脸。
看着人走开,江莎莎大喘了口气,忙蹬着自行车去江家。
她一定要拦住大堂哥!
江家。
一楼已经是人来人往,江母得体坐在沙发上待客,身边是打扮得焕然一新的女儿,母慈女孝,就好像从来没有过那些争吵。
江母确实舒心了,女儿终于振作起来办生日宴,甚至也答应了她之后相亲。
终于,她女儿走上了正途。
二楼角落,姚云探头看了眼打扮得精致整洁的夫人女士们,眼里带着惊叹,还有艳羡。
这是以前她在红星县怎么可能看到的场景,跟电影院里放的一样。
突然,沙发正中女人一个眼神扫过来,姚云忙吓得缩回头,慌不择路躲到了身后的小卫生间里。
对,江家卫生间也是不让她用的,她有和孙妈一块的专用卫生间。
而今天的宴会,江母更是明令不让她下去见人,不许让任何人看见。
姚云烦躁着上完厕所,听着哗哗冲水声,心底,却好像有什么要冲出来。
看看啊,连佣人都有专属卫生间,地上铺的是大理石地板,干净明亮。
凭什么她只能一出生就上旱厕,如果不是被招进文工团,她的人生将是一眼望到头的乡下黄土地。
既然都狠下心来首都拼一拼了,现在,真的要放弃吗?
真的要永远蜷缩在卫生间,看着明亮厅堂里别人有说有笑?
突然,咯吱一声,卫生间门被推开。
“孙妈你没看到——”
姚云带着怒意转头,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
进来的男人扶了扶眼镜,转身将门扣上,然后,慢条斯理走近她。
姚云吓得脸一白,脚步不住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