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知县正在县衙内忙着处理事务。
因最近一系列的案件,让他日渐感到头疼,结果还没缓一口气,一名衙役匆匆跑到刘知县面前,语气急促。
“大人,外面有一队人押着一群人过来了,领头的是林秀才、薛公子、冯公子,县衙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百姓。”
刘知县一听,立刻感觉到一阵头痛。
他低声咕哝了几句,眉头紧锁:“怎么哪都有他?又找上门来,莫不是要找事。现在事情本来就够麻烦的,他倒好,又这么大摇大摆将人押过来,还有一群百姓也在门口闹腾。”
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衙役退下。
虽然心中不快,但刘知县迅速整理好官服,快步走向县衙门口。
刚到门外,刘知县便看见林向安一行人站在门口,冷静地等待着。
刘知县的眉头紧蹙,脸色略显沉重。
原本就因为赌坊和吴家一事,县衙内外的局势已经够复杂了,没想到林向安又带着薛冯两家的人一同进城,弄得一团乱麻。
“你们几个带人来做什么?”
而此时,百姓已经开始围在县衙门口,瞪大眼睛窥探着发生的一切,若不赶紧处理,恐怕一会儿更难控制局面。
林向安一派从容,面色如常,淡淡地应道。
“刘大人,今日在下出城办事,结果半路遇到这群人刺杀我。幸好薛兄和冯兄及时出手相助,才保住性命,若不是他们,恐怕今日就没办法站在这里了。”
听到林向安的话,刘知县深深吸了口气,心中瞬间便升起一股无可奈何的疲惫感。
他本就觉得日常事务难以处理,再加上林向安这种无所畏惧的做派,他简直不知如何应对。
还没等他开口,林向安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带着挑衅意味的笑声。
“刘大人,您这治下的安全似乎不行啊!”
赵泽语气中带着一丝玩笑,目光却锐利如刀,“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结果遇到朋友被追杀,幸好我及时出现,这才幸免于难,这事可得好好查查。”
刘知县的眉头顿时微微一挑,被一个少年如此毫不留情面地说话,心中隐隐有些不悦。
站在刘知县旁边的一位年轻幕僚看他眼神,说话如此无礼,皱着眉走上前,口气带着几分严厉。
“大胆,哪来的毛头小子?这儿是县衙,你在这里嚷嚷什么?有你说话的份吗?”
赵泽听后冷冷一笑,目光中带着一丝讥讽,“小爷我坐不改姓,行不改名,赵泽是也。”
他的话语里带着挑衅,眼神也没有半分退让。
那幕僚一愣,不耐烦地挥手,“没听过,赶紧一边去,别在县衙门口撒野!”
脸上浮现一丝冷笑,赵泽眼神愈加锋利。
“刘大人,不认识我没关系,总该听过我爹赵三爷的名头吧?”
赵泽语气不再是嬉笑,而是带着一种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刘知县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立马就想起来赵三爷的确有个小儿子是赵泽,当年还和林向安一起失踪。
这家人不仅有人在京城当官,在军营里也有人,背景不是他这个知县能比的。
愣了片刻,刘知县随即微微抬头,眼中的不悦隐去,换成了更加冷静的思考,温和地笑着开口。
“原来是赵贤侄,你爹娘可还安好?他们也回来了?”
见刘知县变得客气,赵泽便没搭理那年轻的幕僚,淡淡地说道,“没有,年后家里要搬迁去京城,他们事情比较多,就我回来了。”
刘知县也不傻,瞬间明白赵泽弦外之音,看样子赵家背后的人,定是升迁了。
“嗯,原来如此,”刘知县缓缓开口,语气沉稳,“赵公子不必生气。若真如你所言,今天之事,刘某定会妥善处理。”
幕僚见刘知县如此客气,顿时愣住,心里却也暗自后悔刚才那冲动的举动。
刘知县随即转向林向安,目光沉稳。
“既然如此,让人把这些犯人带进来,我马上开堂审理,问出幕后真凶,还林秀才一个公道。”
林向安点点头,“多谢刘大人明察。”
刘知县转身走向县衙大堂,林向安等人跟随其后。
冯辰和薛文逸安排好人手,带着犯人进入大堂,赵泽则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
县衙门口的百姓依旧在喧闹,有些人站得远些,表情复杂地盯着发生的一切,有些则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渐渐安静下来。
终于,所有人都进了县衙,百姓更是围观,议论纷纷。
刘知县面无表情,坐上审案的座位,环视了一圈。
“把犯人带上来。”
他的声音严肃而不容置疑。
......
县衙的大堂内,气氛凝重。
林向安、赵泽、冯辰、薛文逸等人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审讯。
犯人们被一一押入大堂,面色愁苦,神情惶恐,显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逃脱的可能。
然而,他们依旧闭口不言,紧紧咬着牙,不肯供出背后的黑幕。
刘知县坐在审案的大椅上,目光冷冷地扫过一排犯人。
“既然你们这么执拗,那就别怪本官手段狠辣。”
刘知县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不可动摇的决心。
他一挥手,命令衙役上前,准备开始审讯。
衙役们默契地上前,迅速将第一名犯人押到审讯台上。
这个人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脸上带着几道瘦削的刀疤,气息沉重。
他眼中闪烁着一丝胆怯,但很快被他强装镇定的表情掩盖。
“你叫什么名字?和林秀才有何恩怨,为何要去行刺他?”
刘知县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审问的压力。
那人低下头,咬紧牙关,不发一语。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用刑!”
刘知县毫不犹豫,命令衙役拿上刑棍。
一名衙役上前用刑棍,空气中传来沉重的响声,那人痛苦地叫出声,但依旧坚持不供。
“继续!”刘知县的眼神如铁,毫无怜悯之意。
接下来的审讯持续了几个时辰,每一名犯人都遭到了同样的对待。
尽管他们身体上受尽折磨,但精神上的坚韧却让他们一时半会儿无法完全崩溃。
终于,在接连遭受酷刑之后,第六个犯人开始出现动摇。
他身体微微颤抖,双眼焦躁,额头满是汗水,明显是身体的极限快要到来。
刘知县盯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你现在可以选择说出实情,或者继续忍受折磨。”
那犯人终于忍不住了,他浑身剧烈颤抖着,低声哀求:“我说……我说!别打了!”
刘知县一摆手,衙役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刑具,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名低着头的犯人身上。
“好,既然你愿意说,老实交代!”刘知县的声音低沉而冷酷,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人双手紧握,显然内心煎熬,他抬起头,眼神闪烁不定,吞吞吐吐地开始交代:“我……我只是个小喽啰,是有人指使,让我们去截杀林秀才。”
“谁指使的?”
刘知县眼神一厉,猛地一惊,瞪大眼睛,凛冽的目光如同刀锋,直指那人的心脏。
他的语气更加冰冷,带着一股压迫感。
那名犯人显然有些被吓到了,低头看了看四周,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继续说下去。
他咽了口唾沫,才鼓起勇气道:“是吴家出高价,让我们去解决林秀才。吴家的人,给了我们钱,让我们埋伏在路上,等他出门的时候动手。”
“吴家?”刘知县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骤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怒交加的神色,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他怒不可遏地咬牙道:“吴良曜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买凶杀人,真是胆大包天!”
用力拍了下桌案,刘知县目光锐利如刀,声音也变得愈加沉重:“继续给我一个个审!今天不把吴家彻底查清楚,我誓不罢休!”
衙役们立即动了起来,迅速将其他几名犯人带到案前,开始一一盘问。
每一个人的神情都变得紧张起来,显然已经意识到,他们的背后主使已经暴露,接下来的审问,恐怕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遮掩的了。
刘知县目光如火,冷冷扫视着这些犯人,吴家早已暴露在阳光下,他们的罪行已经无法再掩盖。
只要将这些供词汇集,便可以一举将吴家绳之以法。
......
吴家之事被揭发后,刘县令当即命人彻查。
不出所料,随着审讯深入,吴家勾结土匪、操控赌坊、欺压百姓的罪行逐一被揭露,牵连人员众多。
几日后,县衙贴出告示,宣告吴家旗下赌坊全部查封,吴家主要成员被拘押,将交由上级衙门定罪问斩。
消息一出,全县轰动!
百姓们奔走相告,兴奋不已。
“天理昭彰啊,吴家也有今天!”
“恶人终有恶报,我们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而吴家宅邸则是另一番景象——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吴家管事,此刻一个个如丧家之犬,甚至有人当场吓得逃亡,却被愤怒的百姓围堵,最终被官府一网打尽。
百姓们的愤怒被逐渐平息,但案件的复杂程度依然令人惊心。
吴家的权力网不仅涉及赌博、勾结土匪,还深深渗透到了地方的权力结构之中。
这些隐藏已久的黑暗交易,令县衙的官员也感到沉重,尤其是刘县令,他深知此案对自己的影响,但也清楚,只有将真相揭露,才能恢复百姓对政府的信任。
大堂内,刘县令已经主持完审问,眼中满是疲惫,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
他对审讯记录进行了最终整理,并迅速下达命令,要求将所有案件材料一一封存,同时请文官清晰明了地写下案件经过与吴家所犯的罪行,拟定罪名和量刑,撰写卷宗。
卷宗一共有两份,一份保存在县衙,一份必须准确无误地呈交上级,等待上级复核后,才能执行。
“这份卷宗,必须尽快送往州府,按察使司会进一步复核。务必快马加鞭,不得有任何延误。”
亲信衙役们点头,策马向县城外的道路奔去。
暗夜中的风急,马蹄声阵阵回荡,显得愈加急促。
一路上,几个衙役轮流策马,在夜幕的掩护下,他们拼尽全力确保文书准时送到州府复核。
马匹的蹄声渐行渐远,似乎将整个县城的焦虑也带到了远方。
第二日一早,州府的官员收到从县衙送来的卷宗,因为有人提前打过招呼,便优先审核。
按察使司开始指派专门的人员,调查吴家与地方政府官员的关联,特别是其中涉及的腐败与不法交易。
在州府的紧急部署下,调查人员迅速前往各个相关地点,搜集证据,同时也加强了与县衙的联系,确保案件的推进没有任何阻碍。
刘县令得知案件进入州府复核程序后,稍稍松了口气。
案件接下来的进展将不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有了更高层级的审查与监督。
“希望这场风波能够尽早平息。”刘县令心中默默祈祷。
随着上级的调查介入,吴家的罪行逐步被揭露出来。
那些曾经肆无忌惮、仗势欺人的吴家成员一个个被捕归案,案件的进展飞快,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漏网之鱼。
上级官员通过严密的调查,逐步梳理出了吴家勾结土匪、操控赌坊、威胁商贩、甚至谋害百姓等诸多罪行,令人发指的种种行为一一浮出水面。
吴家的勾结与腐化不仅涉及到地方官员,还延伸到了更多的黑恶势力。
待按擦使司复核通过后,又让人快马加鞭上报中央刑部,负责最终核准死刑及抄家等重刑。
差不多一个多月,终于定案了。
吴家大部分的资产被查封,吴家旗下的商铺、酒楼、地产、庄园一一被没收,部分重要的吴家成员则被送往大牢,等待更加严厉的惩罚。
这些消息一经传出,县城内外的百姓纷纷松了口气,原本压在心头的重石终于落地。
百姓们感到无比宽慰,曾经让他们深受压迫的吴家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原本人们还担心,事情可能要拖延到年后,才会有定论,没想到过年前,此案能够了结。
百姓们在酒肆、茶楼、街头巷尾纷纷议论着。
就在百姓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县衙内,刘知县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虽然在案发初期因压力重重而焦虑,但如今看到局势得以解决,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
“吴家这次,算是彻底完了。”刘知县想起了事情的原委,不由感叹道,“这林秀才厉害啊,真是后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