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痕静静地凝眸望着眼前俊俏的小公子。
只见他那紧闭的双眸微微颤抖着,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与情思。
而那如鸦羽般浓密修长的睫毛,则像是两把小扇子,轻轻地覆盖在那紧闭的眼眸之上,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着,撩动着他的心弦。
云朗那白皙精致的小脸不像是将军之后,倒像个书香门第的孩子,此刻苍白的俊脸更让他显得文质彬彬,看一眼就能让人生出浓浓的保护欲。
“不捏吗?是你自己不捏的,你还得把事情给我说清楚,这是说好的。”云朗满脸开心之色,不捏最好了,自从认识以来,大神棍不懂捏了多少次他的俊脸,哼,下次定要捏回来。
墨无痕看着他如重伤前那般鲜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轻声说道:“罢了,既然云朗不愿,那便先欠着吧,将来本座再连本带利收回来。”
“哼,明明是你仗着自己不要脸的特性总是欺负我,你还有脸说本公子欠你的?若不是同为男子,我都要以为你在调戏良家公子了!”云朗不满地小声嘀咕。
“哈哈哈,云朗怎知本座不是在调戏良家公子?也许本座就是在调戏你这位小公子呢?”墨无痕爽朗的大笑声让云朗一如既往地既痴迷又气愤。
痴迷是因为这人长得好看,与他兄弟不相上下。
气愤是因为这人每次乐的哈哈大笑都是在欺负自己,以欺负他为乐。
“墨无痕你别笑,快点说尘哥的心上人是谁?”笑笑笑,等把该说的说完,笑死你我都不阻拦。
“那好吧,其实,此事说来话长……”墨无痕收起笑声,却故意卖关子,吊足了云朗的好奇心。
云朗眉头紧蹙,催促道:“莫要卖关子,速速道来。”
墨无痕欢快的笑声与云朗气得发狂的声音时不时传遍整座国师府。
……
皇宫之中,皇上终于收到了自己好大儿经过不懂几思后,才决定给他传回来报平安的信函。
“尘儿既无事为何还不回宫?他伤的可重?”皇上龙晨阳看到儿子传回来的信笺心下稍安。
只是那臭小子受了伤不回宫治疗,还在外面瞎晃悠什么?
“回皇上,主子言他尚有事要办,望陛下与皇后娘娘不必忧心。主子的伤势已无大碍。”暗九跪地,恭声答道。
“也罢,速去暗卫营调三十名暗卫随逸王左右,护其周全。”龙晨阳面色严肃,沉声下令。
暗九听到此一脸惆怅:唉,主子嫌人多,怕被楚公子发现,我们才刚回来,您又让我们回去。
但他的惆怅不敢表达出来,只能恭敬应声:“是。”
“逸王的行踪暂且保密,去吧。”皇上坐在龙椅之上,面沉似水,眼神深邃而不可测,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眼前之人退下。
“遵命。”暗九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缓缓退出大殿。
龙晨阳紧紧地握着那封儿子寄回来的书信,仿佛这封信就是他生命中的全部希望和寄托。
他的双眼牢牢地盯在信纸上,一刻也不曾离开。
那张信纸上呈现的字迹笔力遒劲、刚健有力,宛如用刀斧精心雕琢而成,每一个笔画都深深地嵌入了纸张之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坚韧与果敢。
细细看去,这些字迹的每一笔每一划似乎都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就像是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又好似汹涌澎湃的波涛冲击着礁石。这种锋芒毕露的气势,绝非往昔的龙逸尘所能书写。
他不禁回想起龙逸尘降生之时,老国师曾言:“七星连珠,乃明主降世之兆。此子命格特异,然必历经磨难,方能成长。其主魂魄已归虚无,待归位之时,必能成就非凡。”
此等奇谈怪论,他原本是不信的。毕竟,儿子生得健康活泼,实在难以看出有魂魄缺失之象。
然则,岁月如流,孩子渐渐长大,令人忧心的是,小龙逸尘常在睡梦中啼哭不止,口中呢喃着:“好冷……好饿……”那稚嫩而微弱的声音,恰似来自幽冥深处的悲泣,令闻者心碎。
起初,如此梦话屡屡出现,每一夜皆成噩梦般延续。
然而随着光阴的流逝,梦话虽频率稍减,却还是偶有奇言怪语传出。
透过那些朦胧模糊的只言片语,或可推断出他时而似在冷酷地屠戮他人。
时而正承受着超乎人们想象的折磨。
甚至有时处于被疯狂追杀的恐怖境地之中。
更为怪异的是,梦醒后的龙逸尘对梦中所历之事竟毫无记忆。
仿若那仅是一场虚妄的梦境,随着晨曦的降临便烟消云散。
这些诡谲的现象致使他与皇后渐渐信了国师所言。
依凭儿子于睡梦中所吐露的情形,可推断出那主魂魄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承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非人之苦。
每每想到此处,龙晨阳与皇后对那远在未知之处受苦受难的儿子充满了无尽的思念与疼惜之情。
“尘儿这次该完整了吧?”皇上低声呢喃着,思绪似乎穿越时空,飘出了天际。
龙晨阳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书信,感受着纸张的质感,似乎在感受着儿子笔触留下的温度。
渐渐地,他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将书信折好收入怀中,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龙袍,迈步朝着凤仪宫走去。
一路上,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但心中却是思潮翻涌,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