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讲讲,我的事情吧。”意蕴回头瞧他,手指轻轻摩挲在他的鼻尖。
过后,眼神又垂了下去,有些可怜的姿态,看的容彻心生怜悯。
他认真聆听。
“从前,有国师预言天上会有一颗紫微星下凡,然而他不知道,他所说那妇人的肚子里,实则怀的是双生子······”说到这儿,她停顿一下。
而此时的容彻眉头微微蹙起。
意蕴又讲起如何被送往徐州的事情。
越说到后面,容彻的眉头便越拧的紧,他心中似乎有一个答案,虽说对方一直在用第三人称讲述,可他又不是傻子。
说到后面,她从容彻身上起来,定定的望着他。
一字一句道:“那个被送往江南的姑娘,就姓徐,后来,她的家族获罪,她便被长姐委以重任,回到皇都,做一个替身。”
容彻不敢相信。
拍桌而起。
他站直了身子,比意蕴高出一个头不止,此时压迫感十足,她竟会害怕容彻打她。
她后退半步,依旧仰视着看着他。
“所以,你是太子妃?也是徐司沉死去的未婚妻?徐意蕴。”这一刻,他只觉得天都塌了。
一句话带了两个问题。
不管是哪个,都希望意蕴能够回答不是。
哪怕是骗他也好。
可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良久,才从嘴巴里蹦出一句:“是。”
容彻一个踉跄,让原本站立起来的他瞬间又坐了回去。
换做谁,都接受不了,与自己的嫂嫂发生了这样的关系,况且他与他皇兄感情还那样好。
“阿彻。”意蕴想扶他。
容彻抬手,一张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与欺骗,面色铁青,此时不知道怎么与她相处。
意蕴没再说话,只是在他面前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暮色降临,外面也挂起了灯笼。
容彻才道:“你走吧,你今日说的,就当我没听到,你还是太子妃。”
她不意外,没有人能一下子接受这件事儿。
看着容彻,对方能够保守秘密,已经很好了。
“多谢,睿王殿下。”她微微欠身,说话时眉眼低垂,看起来乖顺恬静。
然而她的这一句睿王殿下,却深深刺痛了容彻的心,他红着眼眶微微咬唇,眼神却一直盯着意蕴。
可她却没注意到这个眼神。
径直出了门,明日还要回太子府,她得回去收拾东西。
“那我们这月余的恩恩爱爱,又算得了什么?”他忽然开口。
没注意到意蕴已经出门。
这句话,她也没听到。
离开东边的禅房,意蕴微微吐出一口气,方才说出真相时,她一颗心扑通跳得飞快,害怕容彻会生气的提剑结果了他。
她没想到对方这样好说话。
竟愿意让她回去做太子妃。
寻春瞧见意蕴的身影,问:“殿下怎的今日那么早就回来了?”
往日去睿王房中,二人定是要腻歪到深夜的。
当然,经过寻春这样一说,她也回忆起之前与他在一块的日子。
“我已经和他坦白,明日咱们就回太子府,寻春,快去收拾东西吧。”意蕴道,看着像是没什么波澜。
寻春十分惊讶,可也没深问,小姐能安然回来,只能说睿王殿下仁慈。
次日一早。
意蕴与几人站在寺庙门口正要动身。
却见远处刚从东边厢房出来的容彻。
她故意很早起,就是避免与容彻遇上,瞧见人过来,意蕴羞愧的低下头。
“殿下,那是准王妃。”萧展不知道真相,此时指着意蕴给容彻看,又说:“她们是要回去了?”
“闭上你的嘴。”容彻开口。
萧展噤声,从昨晚起,他们王爷便臭着张脸,脾气大的要命。
瞧见他对准王妃这样,萧展猜测二人是吵架了。
正要劝和,却见太子马车缓缓从远处驶来。
“咦,没接到太子殿下也来万佛寺的通知啊。”萧展挠了挠头。
这句话刚说完,就见太子容启往意蕴的方向过去,又在众人的目光中拉起对方的手。
容彻紧咬牙关,脑中全是曾经与她恩爱的场景。
而萧展则大跌眼镜。
还是听到兄长萧宏叫对方太子妃后,才搞明白徐小姐的真实身份。
容彻过去打招呼。
“皇兄。”容彻压住胸腔的怒火,可说话时,眼睛却放在二人拉紧的手上。
“彻儿,你也在这儿。”容启十分惊讶,因为他知晓自己这个弟弟自幼就讨厌佛堂、佛寺,今日倒是稀奇,都住了那么久。
容彻微微颔首。
眼神落在她那张精致艳丽的小脸上。
在万佛寺这段日子,他想着对方消瘦不止,便每日换着花样命人做好吃的,让原本凹陷的脸颊重新饱满了起来。
此时她又穿了件正红色冬装,衬得她肤白胜雪,美貌更甚。
“对了,这就是你太子妃皇嫂。”容启同容彻介绍。
他自然知道。
可听到自己的兄长说起皇嫂二字,他的心还是犹如被什么扎了一下。
“皇......嫂......”他一字一句。
说话间,天又开始下起了小雪。
雪花一片一片,落在在场所有人的眉睫之上,他这句话一出口,意蕴迟迟未接,似在演绎一场无声的默剧。
容启轻咳一声。
对容彻道:“皇兄今日是来接你皇嫂回府的,马上要过年了,阿彻不如来太子府陪皇兄过年可好?”
“好。”
“不好。”
一直沉默的意蕴忽然发声。
只是她是不同意容彻去太子府过年的那个。
容彻没想那么多,他这么久没回上京,也很是怀念与皇兄一同过年的日子。
这才答应下来。
“看来皇嫂,是不喜欢我。”容彻微微歪头,逼问她。
容启掐了掐她的手心。
如今容彻掌二十万兵马,他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要讨好他些,所以他的太子妃,自然也要做到。
“怎么会不喜欢。”她盯着对方深邃的眼睛回答。
“那皇嫂为何,不同意臣弟一同去太子府过年?”他又问。
意蕴支支吾吾答不上话。
所有知情人纷纷屏住呼吸。
只有容启这个局外人,还在傻乎乎的看戏。
瞧见太子妃答不上,他才解围:“无碍,阿彻你只管来就是,到时候给你备一间卧房,你与孤喝醉了,就在那处睡下就好。”
他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