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闹市之中,窥得天机
“老板你这葡萄干咋卖啊?”
望叔上前问道。
而是沈绾和小花则是在打量着周围的货物架子,看看是否上新了新的吃食小玩意。
刘记铺子是长安四大铺子之一。
售卖各种吃食材料和新奇的小玩意。
“劳您久等了,客官,我们店里的葡萄干,是一百二十文一斤,这是正宗上好的柱州葡萄干。”
见沈绾一行人打扮,贵气无两,掌柜亲自来接待了望叔。
沈绾一听,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以为自己奸商,没想到这长安城还有比自己更奸商的。
前不久收购酒楼时,偶尔翻看了之前掌柜的账本。
里面就看到酒楼十月份时,采买过一些葡萄干,账上记的是二十五文一斤,还是上好的柱州葡萄干。
这整整涨价了一百多文,老板这是明抢啊。
而且柱州商队每八日便会有一批进入长安,再加上官道宽阔平坦,运输的成本并不是很高,而且今年并未听说柱州出现灾情。
所以这葡萄干断然不可能卖这么贵。
沈绾心里纳罕,这老板敢买这么贵底气何在。
于是莲步微移,朝着望叔那边走去。
“你这掌柜,寻我开心呢,你这葡萄干咋这么贵?”
“是你这葡萄干是金子地里长出来的,还是在金子房里烤出来的?”
“哎,客官说笑了,现在就这个价!”
你要不要吧?
后半句老板没说出来,但他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热情了。
沈绾来到近前,抓起了一点捧在手心里看了看,又用另一只手煽动,闻了闻。
然后心里便有了计较。
“敢问掌柜,这是柱州的葡萄干?”
“回小娘子,这的确是柱州运来的上好葡萄干。”
“确定?”沈绾语气冷了下来。
掌柜闻言一惊,莫非叫人看出来?
但转念一想咋个可能,难不成还有人真能辨别出葡萄干是柱州的,还是陇西的?
想到这,掌柜顿时硬气了许多。
“小娘子说笑了,这有何不确定的?”
“好!小花去把门外刚巡值过去的那几个差人请来吧,就说刘记铺子的掌柜,以陇西葡萄干代替柱州葡萄干进行售卖,而且还是以次充好!”
说着沈绾想到这是刘记铺子,于是递给小花一枚玉牌,那是他们沈氏的族牌。
“倘若差人不来,你便递出这枚玉牌,便说沈氏族人有请!”
沈绾掷地有声,掌柜的一听脸色都白了。
这还真有人能....区别?
“是,小姐!”小花回答后,便准备朝外走去。
还有沈氏族人,当下掌柜就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
即便是他背后的东家,也不敢惹沈家人啊。
当下哪里还敢纠缠和狡辩,认错才是正理,连忙出言。
“小娘子留步,小娘子留步,是老朽昧良心了,还望小娘子高抬贵手,恕罪恕罪!”
被官府罚是小事,得罪沈家那可是要命的大事。
沈绾也不是非要拿着人不放,而是好奇掌柜的底气何在,其他价目都正常,为何这葡萄干会涨价。
于是便摆了一下手,示意小花此事暂时作罢。
“那敢问掌柜,这是为何啊?”
掌柜见这小娘子好说,心里感激涕零,于是便开口回答道。
“小娘子见谅,老朽这也是利欲熏心所致。其实缘由也简单,就是柱州的葡萄干卖完了,商队呢这几次都没带有货,加之这葡萄干本就不是什么畅销之物,所以我就拿陇西的替代了,一问其他几家也是如此,于是便都决定涨价...”
沈绾离开刘记铺子后,沉思了许久,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倒不是掌柜说谎,与掌柜无关,而是她觉得哪里怪怪的。
于是她叫望叔驱车,前往了另外一家大铺子。
得到的结果也是如此。
“也不知是为何,柱州商队照常来,为何最近几次订购的货物越来越少,有的还缺货。”
沈绾正欲离开时,听到掌柜跟伙计抱怨了一句。
她又问了一句,“敢问掌柜,之前可有过这种情况?”
正在算账的掌柜连忙回道:“启禀小娘子,老朽操持这店铺多年,不曾出现过这种状况。”
谢过掌柜后,沈绾回到马车上。
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商队正常来,但是货物却越来越少!”
不对!
这有问题!
沈绾对小花说道:“小花你待会回去,去老太太那边,寻一个叫常叔的前院管事,你问他最近是否收到柱州的来信。”
常叔本是柱州人,去年进京赶考,得罪了人,于是被人下毒,还割了手筋,还被人扔到水里,被前往拓香山的上香的祖母救下。
为了报答老太太恩情,在前院做了管事,时常孝顺老太太。
他在柱州有妻子儿女,他准备攒些钱后,将妻儿接来京城。
他同妻子感情很好,每半月便会通一次书信。
所以每个月的两封书信是雷打不动的。
........
沈绾则是在一处转角,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马车内。
又经过乔装后,便来到了暗阁。
飞凤很快赶来,沈绾将自己发现和怀疑之事同飞凤交代了后,飞凤便领命出去了。
是的!沈绾猜测柱州可能出事了!
她叫飞凤迅速去核实几件事。
很快,不到一个时辰,飞凤便回来。
而她脸上亦是焦急之色。
“小姐,果然如你所想!”
“我去各同柱州商贸往来密切的铺子问过,商队里有一大半的人都是新面孔!而且很多对他们之间的商业往来,很不熟悉。那些人托词,说是新人。”
“那书信呢?”
“柱州同朝廷的书信正常,但是民间信件往来很不正常,尤其是寄往边塞四郡的书信,几乎没有回复的。”
“驿馆那边也有说辞,说是今年柱州大雪,前往四郡的官道被大雪封住,无法及时送达。”
“还有我们在陇西的人前几日寄回的情报....”
随着飞凤一条一条的汇报。
沈绾闻言眉头皱得更深!
出事了!
柱州出事了!
柱州出大事了!
而且朝中绝对有人配合,不然这事不可能压下来的!
而且还不止一人!
想到这,沈绾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跟上一世一点也不一样了。
她忽然想到。
此时朝中正值武将青黄交替之时。
老将致仕,新的将领还没成长起来。
各边守军又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无法调动!也不能动!
朝中已经无将可用!
那顾长安....
“嗡!”
沈绾脑子似响过闷雷,所有的一切在她脑子里联系起来。
她有种感觉,她似乎掉进了一个阴谋中!
不对,不光是她。
他们都被算计进去了。
飞凤见自己家小姐脸色惨白,赶紧去扶自己家小姐。
........
顾府。
顾长安此时脸色无比沉重。
院子里躺着一头死驴。
这是洛魏搬进来的。
他们刚听到驴声,便出去查看。
结果这头驴就在他们面前断气了,顾长安看了一下是累死。
他知道这头驴,是他兄弟谢易安,也就是疯道士耂六的。
耂六的驴到了,但耂六却没到!
顾长安心里忐忑不已,他叫洛魏把驴抬到院里,他再次仔细检查起来。
他害怕遗漏了什么,耂六给他留的信息。
结果在驴尾巴处,发现了一绺布条。
被搓成了一细丝,藏在驴尾巴里,不仔细检查根本看不出来。
他打开一看,上面凌乱地写了几个字。
字迹有种失控感。
看得出,写东西的人当时很慌乱,似乎看到或经历什么极大的恐惧。
辨别了半天,才认出来。
上面写的是:
【不要去丹章 不要去丹章】
顾长安心里一颤!
又是丹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