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眸低声呢喃，了思愁下台的步伐带着踉跄。
是什么时候呢？已经不重要了。
了思愁回头看了一眼顾凝眸，缓缓摇头。
“那是你的东西，怎么会认我为主呢？”
她不敢认，毕竟知道顾凝眸是个执拗的性子，若是说起来，定要盘问到水落石出。
见了思愁状态不好，鹭荨和小萌赶忙上前扶住她。
“大师姐你可有事儿？要不要去药阁？”
了思愁摇了摇头，谢绝了她们的好意。
“不用，没什么大事，我回去缓一下就好。”
“可是你都吐血了，真的没事吗？”
小萌担心着，了思愁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看见了思愁如此，旁边的弟子们看不下去了。
“情谊第一，输赢处于次位，小师妹你怎么这般？”
“对啊，再怎么说她也是大师姐呀。”
扶文直接皱着眉头走上前，立在顾凝眸身前。
“你这家伙怎么那么过分？大师姐是你道侣，你怎么能那么对她？就算真的吵架了，也不该如此下死手。”
凌婳跟扶文直接统一了战线。
“顾道友，你这般确实过分了，你大师姐是你的道侣，虽然是比试，可你看看......就算不是道侣，也是同门。”
“就是就是，就算你们两个已经分开了，也得念及一下之前的情分吧，了仙子之前对你不算差呀。”
小萌在一旁嘟着嘴，打算一会儿幻化成原形，将了思愁驮到药阁里去看看。
看着被众人关心的了思愁，顾凝眸下意识的对比了一下被众人指责的自己。
她因为受到了反噬，有了内伤，但是外表不曾表现出来。
听到道侣两个字，顾凝眸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随后用格外嫌弃的语气开口。
“你们这几日怎么都集体来恶心我？我怎么可能跟她是道侣？开玩笑也要有限度。”
她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满脑子都是自己怎么可能跟了思愁那个恶毒作精是道侣。
周围人看她这死不承认的样子，脸上神色复杂。
“你不愿意认就不愿意认吧，明明以前是你自己喜欢的要死要活，现在却不承认，此番比试到此为止。”
扶文不打算给顾凝眸好脸色，顾凝眸觉得扶文简直就是在造自己的谣！
“我喜欢的要死要活？你在说什么鬼话？”
顾凝眸直接就气笑了。
见众人都在责怪顾凝眸，了思愁缓了缓，示意这是自己的问题。
“不怪她，这是练武场，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是我在外不曾精进修行，同她无关，还有，我跟她没什么关系，也不是道侣，只是师姐妹，大家恐怕是误会什么了，不要再说了。”
了思愁低声说着，顾凝眸听见了思愁为自己开脱，只觉得心底更烦闷了。
“好了，我真的没什么事，大家散了吧，我要回去了。”
了思愁说完便走，婉拒鹭荨扶着她，也婉拒了小萌。
她不想太麻烦别人，而且去了药阁的话，阿娘必定会知道。
说不定到时候顾凝眸会被阿娘拉去谈话。
了思愁缓缓的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弟子们见如此场面，也没法全怪罪在顾凝眸的身上，索性直接散了。
毕竟是比试，受伤是避免不了的，大师姐也说自己没什么事。
铃铛声越来越远，最终听不见。
顾凝眸看着周围逐渐减少的人，将自己的碎剑捡起。
她看着那一地的残骸， 一直在想刚才耳边的誓言。
不像是假的，一定是说过，御卿剑一定是知道什么。
当顾凝眸收拾好一切打算离开时，被凌婳叫住。
凌婳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了看她手中拿着的剑体残骸。
“你这家伙怎么回事？你看看，你夫人不要你了。”
她这话语像是风凉话，顾凝眸沉默了三秒。
“什么夫人？我跟她没什么特殊关系，也不是道侣，只是单纯的仇人......”
顾凝眸觉得这两日自己的嘴巴都快解释干了。
凌婳耸肩。
“你还嘴硬呢？我劝你还是好好哄哄吧，你这脾气，你大师姐以前是怎么受得住你的？我要是动我夫人一下，明天我就可以滚回去了。”
凌婳打趣，顾凝眸真觉得自己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凌婳说完后，走向在远处等她的扶文，同扶文手牵着手回去发财峰。
看着凌婳和扶文，顾凝眸站在原地，脑海之中一直闪过了思愁的那句没什么关系。
顾凝眸可谓是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郁闷的同时又不想回小院，便在倾羽宗到处溜达。
反噬一时半会儿消散不了，她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此刻，喝酒貌似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不知道为什么，顾凝眸自己的心底，居然还会有些许的愧疚。
她忍不住的开始揣测，自己提剑对着了思愁的时候，了思愁在想什么呢？
了思愁这段时间为什么变得那么奇怪呢？她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的剑已经认她为主。
残阳如血，染透半壁苍崖，顾凝眸坐在山崖边，一边饮酒一边思考着人生。
她仰首饮尽坛中酒，晃眼看着这天地间的孤绝，怎么都压不住翩飞的思绪。
顾凝眸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责怪自己，以前了思愁也如此对待过自己，自己不过是在光明正大的时候进行了反击。
众人的误解，鹭荨的劝说，断掉的御卿剑，似乎都藏着什么秘密。
自己是不是真的忘掉了什么？
顾凝眸本想借酒消愁，奈何根本没用。
“道侣？夫人？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我那么讨厌她，她也讨厌我。”
“了思愁，你瞒着我什么？为什么我已经开始揣测不透你的心思了？”
“御卿剑断，誓言方显，那是真的，可是我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很久，久到繁星相陪，伴随归途。
在夜深之后，她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小院。
她踏入院子的时候，正好同要出门的了思愁打了个照面。
了思愁面上都是着急，在看见她之后，忽的松一口气。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身上怎么一股酒味？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