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行点头赞同。
“蓝女士知道后,当即就登报和那人断绝了师徒关系,但蓝氏裁衣技法和苏绣终究是外传出去了,蓝女士觉得愧对祖宗传承,除了极少的老顾客每年老例的定制旗袍,绝不再做。”
沈瑶不知道和服是什么,没有生气,但她看一向平和的沈晚澄都压抑着怒气,也知道事情很严重。
她便只评价了一句,“这位蓝女士是位极其重诺的人。”
即使因为特殊原因不愿意再做旗袍,但依旧还是遵从以前定下的老例为那几位老顾客量体裁衣。
想来现在量体裁衣这件事对于蓝女士来说,过程中的每一秒都是折磨。
沈晚澄也是想到这一点,才明白她想和蓝女士合作,大量做旗袍定制这件事有多难。
沈晚澄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总不能将那个徒弟找出来解决掉吧。
其实沈晚澄也挺恨这种卖国贼的。
有机会一定要给这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顾瑾行不知道沈晚澄的问蓝女士的真正目的,他以为沈晚澄是喜欢蓝女士的旗袍。
顾瑾行便说,“家母和蓝女士有故交,若是你想要蓝女士亲手做的旗袍,我可以送你。”
沈晚澄摇头,她也不瞒着顾瑾行,直接说。
“我不是想要一两条旗袍,我是想和她合作。”
顾瑾行蹙眉想了想。
“你想做旗袍高端定制?”
沈晚澄点头。
沈瑶说,“这事要让蓝女士答应,不用想都知道没有可能性了。蓝女士应该不止一位徒弟吧?能不能退而求其次找她其他徒弟呢?”
沈晚澄垂眸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摇头。
“不行,蓝女士既然收那个卖国贼为关门弟子,说明此人在这方面极有天赋,蓝女士有允许他出师,说明技法手艺已经让蓝女士满意。”
“所以很大可能这些出师的弟子,技法手艺比不上那个人。”
顾瑾行接着沈晚澄的话说,“最后你将名气打响了,那人出来踢馆,全部努力都是给他做嫁衣。”
沈瑶一拍桌子。
“那怎么可能,直接嘎了他!”
沈晚澄拉着沈瑶胳膊让她坐下。
“我们现在身处的是法治社会。”
顾瑾行也没想到沈瑶会这么有血性,意外地看了沈瑶一眼。
然后冷淡地说,“处理掉他也不是不行,但只要他在死之前将比你们卖出去的旗袍技法更好的旗袍做出来了,一样能让你们损失惨重。”
沈晚澄点头,“是这样。”
沈瑶没辙了,“那怎么办?”
顾瑾行看向沈晚澄,想看她会如何抉择。
沈晚澄沉默了一会才说,“不论结果如何,总归要努力一下才行。”
沈晚澄看向顾瑾行,“你还是将蓝女士的地址告诉我吧。”
“好。”
顾瑾行答应之后,又想到沈晚澄既然要卷进这位蓝女士和她徒弟的是非中,这个徒弟又并非善人,还是提早知道这人行迹比较好。
“我现在让人查一下蓝女士那个徒弟的近况。”
他们房间就放着一部电话,沈瑶眼疾手快地过去,见电话线够长,就直接拿到了桌上。
顾瑾行打通电话,简单吩咐了几句。
沈瑶见他打完了电话,好奇问。
“你查那人的近况,是要先下手为我姐解除隐患吗?”
沈瑶心想,若真是她想的这样,她真敬顾瑾行是条汉子,马上叫他姐夫。
顾瑾行失笑,看向沈晚澄说,“你问你姐需要吗?”
顾瑾行话里的意思就是,只要沈晚澄需要,解决那个人也是可以的。
沈晚澄又拍了拍沈瑶的脑袋,“别闹。”
“真要让那人不明不白的死了,蓝女士的心结就永远解不开了。”
沈瑶闷闷地应了声,“哦。”
包厢的门在此时被敲响,顾瑾行按了桌上的一个按钮后,一位侍应生推开门。
随后推进来两辆餐车,两三分钟就将九道甜品摆上桌,退了出去。
这九道甜品其中六道是中式传统甜品,三道西式甜品。
甜品碟盏边缘有每一道甜品的名字。
中式甜品分别是:糖芋苗,杏仁豆腐,芫荽饼,蜜汁玫瑰芋头,桂花定胜糕,荷花酥
西式甜品沈晚澄都认识,都是后世非常常见的三款,提拉米苏,草莓舒芙蕾和芒果慕斯。
倒是这些中式甜品,沈晚澄大都没听过。
顾瑾行见沈晚澄盯着中式甜品看,就说,“这些甜品都是内陆各地的传统特色糕点甜品,内陆地大物博,你们应该很多都没见过,尝尝看。”
沈晚澄拿了一块叫芫荽饼的糕点,绿色的糕点让她特别有食欲,猜想应该是薄荷或者竹叶之类的草本系味道。
顾瑾行介绍道,“这是广东中山一带的小吃,主要由香...”
“呕~”
顾瑾行介绍主料是香菜和糯米粉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沈晚澄的干呕声打断。
沈瑶眼疾手快地将垃圾桶放到沈晚澄身边。
沈晚澄对着垃圾桶干呕了几声,将嘴里的芫荽饼吐了出来,倒是没真的吐出来胃里的东西。
但干呕也是难受的。
沈晚澄干呕完就抬头瞪着顾瑾行。
因为干呕用力,沈晚澄的眼眶里漫起了一层薄雾,瞪起人来,不仅不凶,更像是在委屈控诉。
顾瑾行的视线对上沈晚澄这样的一双眼睛,心跳不经然地漏了一拍。
沈瑶哪里知道顾瑾行会盯着沈晚澄发愣,她只见顾瑾行面色如常地看着她姐吐,只觉得顾瑾行是故意的。
沈瑶怒声质问,“顾瑾行,你是不是故意逗我姐玩,香菜饼就香菜饼,叫什么芫荽饼。”
顾瑾行盯着沈晚澄说,“冤枉,我不知道你不吃香菜。”
顾瑾行嘴里说着冤枉,但语气太平淡了,根本感觉不到被人冤枉的情绪。
沈晚澄也冷了脸。
“甜品也吃了,我们先走了。”
沈晚澄站起身。
顾瑾行立刻跟着站起来,一把拉住沈晚澄的手。
“先别走,我承认,是我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