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些倭寇招了,”负责审讯的官员连忙将供词呈上来。
严朝北没想到这些倭寇招得这么快,不过这倒是意外之喜。
这次逮捕到的倭寇并不是边缘人物,带领他们上岸的人胡七与他们首领接触得多,知道的消息自然不少。
“林善一,十年前来到他们岛上,花了五年时间收服了这群倭寇,成为他们的老大,五年前剿灭倭寇的战役失败便是他的手笔,”严朝北看着手上的供词陷入沉思。
“那些倭寇说他们也不清楚他的来历,只知道他行事狠辣,文采也好,”那官员补充道。
“先派人去查,”严朝北吩咐完后,又捎了一封信回京城,毕竟他的人脉都在京城。
收到严朝北来信的严家人很快便动用关系开始查人。
林善一的背景很快便被挖了出来。
林善一并不是常平洲的人,原本是扬州一户富商的儿子,虽是庶子,但由于天资聪慧,十六岁便考上了秀才,原本照这样下去,前途不可限量。
然而他并没有能接着考下去,富商意外身亡,他待在家长守了三年孝,接着又因生母病亡,守了三年,六年过去,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在知道生父和生母接连去世的真相后,只凭着一股恨意活着。
原本忍辱负重多年,查出了父母被害的证据,偏偏嫡母弟兄贿赂了官员,反将他打了一顿逐出了族,又状告嫡母弟兄,被扣上了不孝的帽子,哪里还有机会科举。
然而一年后林家失火,那嫡母和嫡兄以及府中上下几十个仆人,活活被烧死在府中。
那县令担心下面派人下来查,查出他贪污受贿的事情,连忙派人抓拿林善一,没抓到也只能草草找个人顶罪了事。
林善一一路逃亡,冒用他人户籍来到了常平洲,后面又因其他原因去岛上当了倭寇。
他的遭遇确实让人唏嘘,但常平洲百姓何其无辜,每年死在倭寇手里的百姓都不在少数,周边的村落有许多都因此十不存一。
“林善一此人一向心思缜密,很少出岛,那些倭寇每次上岸抢东西都由他来安排,每次那些倭寇上岸都目标明确,抢完就撤,让官府措手不及,就算追到了海上,我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手里的武器不少,行船速度非常快,我们的人在海上根本没有任何优势,”陆为安将这些年来那些倭寇上岸的规律总结出来道。
“没错,我们要围剿成功就必须要了解清楚敌人的优势在哪里,针对这些优势,逐一击破,据我所知,那些岛上资源并没有多少,他们既然能储存这么多武器,必然是暗中有人帮他们,而且你们看,这些武器的标志,难道不眼熟吗?”严朝北拿出从那群倭寇里缴来的武器。
只有几个地位高一些的武器是新的,很锋利,其他人用的都是质量差一些的,细看之下,果然发现了不同。
“这不是这些年换下来的那批武器吗?当时换下来之后融了重新打,”陆之安想到什么,顿时面色铁青。
“看了这常平洲也不是每个官员都恨倭寇,不然又如何能做出这种事情,陆大人,此事本将军暂时不会禀报朝廷,趁这段时间好好查一查,将功补过吧,”他们之中只有陆为安最熟悉常平洲那些官员体系,为了不耽误时间,严朝北还是给了陆为安这个机会,贩卖武器本就是重罪,何况是贩卖给倭寇。
陆为安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苦笑着应下,这次就算剿灭倭寇有功,他怕是也只能将功补过了,旁的还是别想了,治下不严这一条就足够他受的了。
严朝北接着让人将那些倭寇用的船搬上来。
“他们行船之所以如此快,除了他们了解海上的情况之外,还有乘的船,诸位看看,这船有何不同?”严朝北示意他们仔细看看这些船。
这次上岸的倭寇不多,只有一百二十人,所以除了两艘中等大小,每艘乘载量为五六十的船之外,还有好几艘船只是能乘坐一两个人的独木舟。
“他们这些船所用的材料简单,毕竟岛上资源不多,所以也并没有我们的船牢固。”
“不过这些船比我们的船轻,海上天气情况多变,他们因为在海上生存多年,了解情况,所以他们一般会利用风向,顺风行驶,速度比我们要快得多。”
“没错,他们上岸之后一向是速战速决,速度是他们的优势,我们要将这条路堵死,除了派人盯着他们上岸的位置他们一上岸就烧了他们的船只之外,还要将我们自己的船也修改一番,另外,多找一些出海的渔民,他们对海上的风向情况比我们熟,我们出银子聘请他们,”严朝北接着吩咐道。
“属下领命!”
剿灭倭寇并非易事,需要从长计议,带来的队伍大多数都没有乘过船,不少人会出现晕船的现象,有些人甚至开始水土不服,上吐下泻,还有一些根本不会游泳的,这些都要时间给他们适应,每日要带着他们在营地练完,还要将他们带上船训练,确保在与倭寇的对战中是以最好的状态。
一段日子下来,这些士兵再没有因着严朝北年纪轻就轻视他,这些日子,严朝北每日同将领们议事到深夜,第二日又早早起来陪他们训练,丝毫不落下风。
刚驻扎在常平洲时,常平洲的军队战斗力比他们强得多,因为他们常年和倭寇对上,每个人手里都有几条倭寇的命,比他们多的便是一股子血性。
而严朝北带来的士兵有很多都没有实战经验,加上不熟悉这边的作战方式,很快在模拟对战中败给了常平洲的军队。
严朝北为了让他们尽快熟悉,将两边的人马混在一起训练,同吃同住,水性也是由着这些常平洲的将领来训练。
当然,他自己也要练,甚至练得比那些普通士兵要狠,虽然他会游泳,但在海里作战的经验不多,所以自然不能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