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微光洒落大地。
仇琼英端坐在一辆马车上,身姿挺拔,神色间透着几分清冷与坚毅。
前方领队、负责护卫的,乃是杜壆。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浑身散发着一股豪迈之气。
车队缓缓前行,离开了刘军大营。
待确认已远离刘备的势力范围,杜壆目光一凛,猛地抽出腰间长刀,毫不犹豫地朝着伪装成徐庶的死囚狠狠捅去。
那死囚连一声惨叫都未发出,便直直倒下。
杜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手一挥,马车陡然转向,疾驰而去。
仇琼英察觉到异样,秀眉微蹙,抬手轻轻拉开车帘。
映入眼帘的,是徐庶的尸体,已被杜壆砍得血肉模糊,面朝地面被丢弃在一旁。
“杜壆哥哥!”仇琼英又惊又喜,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杜壆仰头大笑,笑声爽朗,仿佛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终于摆脱那群汉狗了!”
“那群天杀的汉狗真是可笑至极!我不过为他们斗了几场阵,还没立下什么战功,就派我去做如此重要之事!”杜壆满脸讥讽,话语中满是不屑。
看着地上徐庶的尸体,仇琼英对杜壆深信不疑,立刻恭敬地拜倒在地:“原来哥哥也有忍辱负重的打算,小女当日误会了哥哥,还望哥哥恕罪。”
杜壆大手一挥,洒脱地说道:“我岂是心胸狭隘之人?闲话少说,刘备的追兵不知何时便会赶来,我们速速寻找就近的营寨投奔。”
仇琼英迅速从马车上下来,牵过一匹矫健的马,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她与杜壆一同朝着最近的叶寨疾驰而去。
二人快马加鞭,不一会儿便来到叶寨之下。
杜壆仰头大喊:“我乃杜壆,已成功逃脱刘备的掌控,快放我进寨!”
叶寨的首领叶声从寨墙上探出脑袋,神色警惕,语气中满是怀疑:“你昨日还在帮刘备与我军斗阵,如何能让我相信你?”
杜壆微微撇嘴,伸手一指仇琼英:“不信我,那仇姑娘你总该相信吧。我们二人在车队中砍死了徐庶,那些士卒都吓得作鸟兽散。你若不信,我这里还有徐庶的信物。”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印玺,高高举起。
叶声见状,命人用篮子将印玺吊进寨中。
仔细查看,只见印玺上清晰地刻着徐庶二字,上面还沾染着斑斑血迹,不由信了几分。
“我听说徐庶色胆包天,强娶仇姑娘为妻,甚至不惜返回平原。此事应该是真,放他二人进来!”叶声思索片刻,最终下令道。
一进寨,杜壆便大声叫嚷起来:“叶声兄弟,快给我拿些肉来,我都快饿死了!”
那模样,仿佛真的饿了许久。
叶声笑着回应:“汉狗粮道被翼王截断,可苦了杜壆哥哥,快端酒肉来!”
杜壆看着端上来的酒肉,眼睛放光,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活像饿死鬼转世。
仇琼英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道:“汉狗已经窘迫到连杜壆哥哥这样的地位,都吃不饱饭了吗?”
杜壆一边大口吃着,一边点头:“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能放水留兄弟们性命,都是饿的缘故。我一天只能吃一顿粥,底下的将士们一天只能喝稀汤,早就受不了了!”
仇琼英心中一动,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徐庶据说有经天纬地之才,刘备能在梁山大败宋江哥哥,为何会陷入这般困境?”
杜壆心中一紧,暗自叫苦:这军师可没教我该怎么回答啊。
就在这时,叶声开口答道:“刘备又如何,徐庶又怎样,遇上翼王,他们都得败。翼王可是咱们太平天国第一将!”
“而且那徐庶,为了仇姑娘便放弃军师的位置,可见就是个徒有其表的酒囊饭袋,我可不觉得他有什么真本事。”
仇琼英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接着询问叶声近来的局势。
“起初,也就是仇姑娘刚被俘虏没多久,翼王就着手攻击刘备的粮道。刘备先给陈玉成增兵,他麾下的太史慈也出兵作战,结果都被翼王打得大败。”
“这下刘备没了办法,想撤军,翼王又吩咐我们不断袭扰,让刘备撤不了。一来二去,拖了一个月的时间,刘军的存粮已然告罄。”叶声讲得绘声绘色。
仇琼英听罢,心中仍有疑惑:“粮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刘备不派关张赵回去,只派两个军司马?”
叶声摆了摆手,解释道:“诶,仇姑娘可不能小瞧这些军司马。我参与过对付孔融的战役,太史慈的本事可不小。”
“我听说刘备派太史慈出战的时候,心里慌得很。你想啊,翼王那会儿不过袭扰了几次,他就派出这么一员大将,可见对粮道有多重视!”
仇琼英听了这番解释,彻底相信了刘军缺粮的事实。
她猛地站起身来,眼神坚定:“既然刘军少粮,不如我军集结兵力,袭击他的大营。他们长期吃不饱,战力肯定大打折扣,咱们一定能取胜。”
叶声连忙附和:“这一个月的时间,后方匠人造出了不少精良装备,我军装备质量大幅提升,足以与刘军在野外一战。”
杜壆却有些迟疑:“可那关张赵……”
仇琼英打断他的话:“杜壆哥哥不必担心,俗话说得好,好虎架不住群狼,咱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还怕敌不过他们三个?”
叶声哈哈大笑:“仇姑娘聪慧过人,声佩服不已。剩下诸将中,杜壆哥哥武力最高,其次是仇姑娘,不如就以杜壆哥哥为主将,仇姑娘为副将,集结各寨兵力,攻打刘备!”
仇琼英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头:“宋江哥哥呢?”
叶声闻言,顿时闭上了嘴,缓缓低下了头,神色有些黯然。
仇琼英见状,怒不可遏,粉拳在空中挥舞:“刘备,我必让你为宋江哥哥偿命!”
很快,信使从叶寨出发,奔向其余二十二寨。各寨听闻仇琼英和杜壆二人斩杀了徐庶,纷纷摆酒设宴,表示愿意奉他们为主将。
十日后,各寨兵马集结完毕,共计一万三千人。
仇琼英看着这些士兵,他们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心中满是震惊:“我被抓时,我军尚有四万人,为何现在只能集结这么点兵力?”
傅忠信长叹一声,摇头说道:“仇姑娘有所不知啊,你不在的日子里,兄弟们吃尽了那徐元直的苦头!”
“四万人,死的死、降的降、伤的伤,到现在就只剩这么点人了。”
傅忠信身为石达开手下第二号大将,本是留在主寨中主持大局的,若不是仇琼英立下砍死徐庶的大功,他绝不可能屈居一介女子之下。
傅忠信曾多次派人前去查看,见刘军身着缟素,又不见徐庶其人,对仇琼英的战绩深信不疑。
杜壆双手抱拳,向众人拱手道:“多谢诸君抬爱,奉我为主将。今天夜里,咱们便奇袭刘军大寨,报往日之仇!”
傅忠信面露难色,说道:“刘备现在的主寨是昔日柳元兄弟驻守的寨子,坚固无比,怕是难以攻下。咱们还得准备一些攻城设施。”
仇琼英不假思索地说:“发动百姓去搬呗。”
傅忠信再次摇头叹息:“刘备这一个月来四处收揽人心,百姓早已不再像之前那样支持我们了。”
他将刘备的种种举动详细地说了出来。
仇琼英冷哼一声:“也罢也罢,他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再等几日,准备好东西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