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不再劝,
耸肩道:\"好,我马上下去安排明天过去的人手,再补充点子弹,
明天我们先到一百公里外的佤固,
佤固过去堡塔、德颂、雅丹....
大部分拐卖过来的人都集中在这几个地方,”
说着又看了下谢荣景道,
“不过你要有心里准备,
这些地方就是女人的人间炼狱!\"
谢荣景胸口堵着难受,站起来往窗口前走去,
看着路边穿着五颜六色招摇客人的站街女,
他的心痛到极点,
跟这些站街女比起来,
那些被关在类似于集中营地方的女人,
更比猪狗不如!
一想到这里,他就想活剥了张恩娜!
老刀知道点到为止,
“今晚你一定好好休息,
不要拖我后腿,
到时候我要是跑可不回来找你!\"
窗边的谢荣景露出一丝笑意点头:\"好!兄弟!\"
当晚,谢荣景又艰难度过一个不眠夜,
跟他不同的是,
江春兰晚上睡了她自来到这里以来的第一个整觉,
因为她知道明天要做的事情太多,
没有体力什么都是白搭!
事情说定后第二天,
俩人跟平时一样干活,看不出什么异样,
厨房背靠山包,山包又连着一座小山的偏脚,
桑琴说穿过这个地方就是大路,
只是她们不能上大路,
必修沿着大路边上的丛林走,
要一直走到七十公里外的雅丹镇,
那里虽然还是昂山的地盘,
可有不少偷渡的掮客,
掮客总会有办法把她们送走,
雅丹镇的掮客之所以多,
也是因为每年从昂山地盘逃跑的人也多,
命好的能逃到雅丹找到他们,
带钱的正常收费,
身上没钱的也没关系,
收费五倍,家人买单就可以,
如果人送到边境钱没收到,
他们也有办法再把人给送回来,
而且还是从哪里逃出来送回到哪里去的那种,
掮客们能这么做生意,昂山的人不管吗?
不,他们不是不管,
而是掮客到手的钱一半要归其所有,
反正就是黑吃黑,更黑吃更黑的生意,
被拐卖到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被扒得精光哪会有钱给掮客们,
所以只有家境富裕,
不谙世事出门玩被拐骗到这里的少爷小姐们,
能够享受到掮客们的尊贵服务,
昂山的人也乐得其所,
有人替他们甄别有钱人,
有钱不挣王八蛋!
又一条黑色利益链完美诞生!
中午给茅草屋的女孩们打完饭后,
阿华坐着一辆军用吉普车走了,
江春兰和桑琴利用午饭后的空闲时间开始准备这几天的物资,
茅草屋的女孩经常被变态的士兵虐待,
为了榨干这些女孩,
医生是不能缺的,
不过也只是治疗一些简单的外伤,
麻烦的直接用倒斗车推进山了。
桑琴在这多年,
这里的医生跟她是隔两个镇子的老乡,
除了偶尔接济她一些药外,
其他的他也无能为力,
连他自己能活着在镇上行医都要看人心情。
不过医生在看到桑琴砸伤自己眼睛后,
就悄悄递给她一张画着附近地形和山势的纸片和指南针,
也正是因为这两样东西,
尽管桑琴挖的洞歪歪斜斜,
也终于上挖通了!
中午她用大胡子吃剩的一小碗肉跟医生换了一盒消炎药,
这是给江春兰准备的,
热带雨林的天气一会晴空万里,
一会瓢泼大雨,
桑琴担忧江春兰的伤口,
要是路上溃烂发烧的话,
两人在明晚是赶不到雅丹的,
按照往常大胡子抓人的时间算,
赶不到雅丹也就意味着她们逃跑成功的希望几乎为零,
更意味着两人死期将至!
痛快死倒是解脱,
怕只怕....
桑琴已经想好,
如果被抓到就一刀抹脖子,
绝对不会活着被带回来!
其实对于大胡子来说,
她这么个面部残缺的老女人根本没多大用处,
可她唯唯诺诺二十年,逃跑就是在挑战大胡子的权威,
至于为什么要帮江春兰,
而不帮厨房的其他女人,
桑琴认为她跟江春兰属于同一种人,
敢对自己下狠手,
换做其他女人谁敢用石头砸自己眼睛?
谁敢对自己的脸下刀子?
这个魔窟,
只有两个狠人才能相互帮扶逃出去!
逃到雅丹后,
她会继续穿过剩下的三个镇子佤固、堡塔、德颂,
她是本国人,不需要掮客带出境,
只要离开昂山的地盘她就能活命!
昂山叛军和掮客之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人能够逃到雅丹,追逃的人大概率会折返,
等着掮客们给其送钱,
要不就是等两天,
逃跑的人会被送回来。
至于江春兰,
只能祈求她家有钱能够付得出钱救她!
下午做饭的时候,
桑琴把除了两人身上穿的衣服外,
其余用过的东西都扔进大灶烧掉,
桑琴悄声道:“有猎狗!”
江春兰顿时明白缘由,
又往里面加了不少木头,
让火烧得更旺!
为了以防万一,
桑琴还准备了大量做菜用的香料,
晚上的时候就捆在身上,
既能防蚊虫叮咬,又能避免被猎狗闻出味道。
晚饭这一顿两人吃得饱饱的,
江春兰把布撕成布条,
一道一道围着俩人的小腿捆上,
“这样,跑得快,也不怕虫咬!”
桑琴微笑又难过的点头,
从怀里掏出两把细小的尖刀,
另外一把递给江春兰,
“逃不掉,抹这!”
说着给江春兰指了指脖颈处大动脉的地方,
江春兰知道如果被抓回来等待两人的下场是什么,
随即狠狠抱住桑琴,
“我们一定能逃出去!”
今夜,没有璀璨的星星,
只有黑压压的乌云,
伴随着一道道刺眼的闪电和雷鸣声,
豆粒大的雨开始落下,
俩人都知道这种天气不适合逃跑,
可是她们只有今夜的机会,
明天下午或者晚上,
阿华就会坐着军用吉普车回来,
让她们再等一个月,
谁都做不到!
桑琴已经等了二十年,
江春兰则害怕大胡子万一不嫌弃自己脸上的伤,
霸王硬上弓,她敢反抗吗?
她能反抗吗?
晚上十点,
就在两人决意要走,准备进储物间推开置物柜时,
一个晚上没吃饱的看守竟然溜到厨房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