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霆站起来了，拿着自己的保温杯。
“这件事情你也不急着做决定。就按照你自己目前的想法，开始走离职流程。如果到了利耀那边，你干的开心，那我也替你高兴。所以不要有心理压力。就算在利耀那边干不下去了，我们华庭康威的大门也永远向你敞开。”
李灿阳犹豫着，“要是在离职前，我后悔了，那我还能留下吗？”
“男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就算有，也轮不到你。既然你选择把这件事情告诉韩经理，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职业生涯还很长。去利耀看看吧，然后再想想要跟着谁干！”
送走了李灿阳，韩君昊对陆延霆简直是刮目相看。
“都说做老板的不干人事，怎么感觉你比我更适合干人事！”
“利耀选择挖他，不会是随便做的决定，给他画的大饼不会比我的小。这种时候，拦是没用的。只有给他把事情和其中的阴谋阳谋分析透彻，把该画的饼画圆了，让他自己做决定。”
韩君昊叹了口气，“你这一招是险棋。就不怕李灿阳回头就告诉利耀？”
“他暂时不敢，至少离职前不敢。毕竟我都那样吓唬他了，他到利耀都得观察那边一段时间。所以，这一个多月你就安心吧！”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陆延霆就看到叶依一愁眉苦脸的，“我不在那会儿，有事发生？”
叶依一点了点头，“又要改了，第七次……”
“把项目更新目录给我看。”
她已经准备好了，把更新的地方用黄色标记了出来。
陆延霆粗略一看就看到一堆黄色的标记，“改这么多？”
“嗯，折腾……”
沈清都看不过去了，“一个小项目还这么个改法，太不寻常了！我觉得是个坑！”
叶依一虽然嘴上没说，但她由衷的觉得，这才叫公报私仇！
陆延霆去饮水机旁给自己添水，随后就坐下来仔细看目录的更新条款。他敏锐察觉到，这里面有很多不必要的改动，有些改动其实完全可以在第一版目录上就体现出来。像兴建这样有年代的集团，不太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是娄曦研对自己发出的邀请信号。
无论是不是真的想接这个项目，陆延霆都得把这出戏做得足够逼真，才能让夏今安上套。
放下目录，他拿起手机给自己订了张机票。
因为这一份大改的目录，叶依一加班了。难能可贵的在这一段刻意避嫌的日子里，和陆延霆一起加到了四下无人的时刻。
末了，她捶着自己的腰问陆延霆，“报价单没问题吧？没问题的话，我回去了！”
陆延霆看了看时间，“都这个点了，就再陪我一会儿吧！等会完了我送你回去。”
“先说好了，我加班可不是为了陪你，然后蹭你的车。”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你还有多久？”
“最多半个小时。”他敞开一边的手臂，“过来。”
“就不过来坐了。”叶依一谢绝了他的邀请，“我生理期呢。”
陆延霆算了算日子，站了起来，“今天应该很难受吧！”
“是呢，腰都快断了！”她抓着他的衣角，“所以你说要送我回去，我就不拒绝了。”
“跟你说个事。”
“嗯，你说。”
“我明后两天要出差。”
叶依一笑了，“怪不得说要送我回去呢！原来是要出差去了！”
“要去兴建城投，去谈这个项目。”
抓着陆延霆衣角的手一顿，她脸上的笑也跟着消失了，“你是去见那个娄小姐？”
“是会跟她见面，但我跟你保证过的，不会私下单独见她。”
“只是正常的商务拜访，对吗？”她的脸颊已经鼓起来了，“还住一晚上，兴建很远吗？”
“开车过去七八个小时，但那样太浪费时间。我一个人开，你也不在边上，又累又无聊。所以还是坐飞机去，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在那儿住一天是怕一次谈不下来，你也看到了，今天改动这么大！”
“那你是不是回程机票还没买呢？”
“买了后天下午四点多的航班。”陆延霆抱着她，“我只给兴建两轮谈判的机会。要是谈不拢，我就回来。不会让她一直拖着我的。”
鼓着的腮帮子终于漏气了，叶依一拽着他的衣角，“延霆，你会不会觉得我小心眼？明明你就是去跟她谈个项目，我还要不开心。”
“你要是没反应，我才要不开心了！”他亲了亲她的头发，“介意吧，依一！介意的时候，可以跟我闹闹小脾气，怎么闹都行，只要别太过！”
陆延霆的去程航班是在中午。上飞机前，叶依一还在利用午休时间给他发骚扰消息撩拨他的占有欲。陆延霆有仇必报，还报得乐在其中，一下飞机就开始对她进行轰炸式的信息反击。
两人相爱相杀，杀得你死我活。在这一天里，谁都没准备给谁好日子过。
直到坐在了兴建城投宽敞的会议室里，他才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娄曦研带着项目经理来参加这次的会议，双方一开始就针对昨天的目录修改进行了深入的讨论。讨论持续了两个小时，结果不出所料，是又一轮的压价行为。
“我回去再好好算一下，明天一早把报价单更新给你。”
娄曦研送他下楼，“明天的会，你想约在几点？”
陆延霆走在明亮的走廊中，慢慢悠悠，时不时看着窗外的夕阳，但却不朝身边这个女孩看。
“我明天下午四点半的飞机。会议约在几点，取决于娄小姐需要花多久来讨论明天的这个报价表。”
“总不能耽误你飞回去。”她与他并肩走着，高跟鞋的声音清亮，“上次在你们那边吃饭，我看你避嫌避得挺刻意的。这次你远道而来，又是一个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也要避嫌呢？”
“避嫌这件事，不分场合。”
“也不分人，对吗？”
“如果避嫌还要分人分场合的话，我只能说这个避嫌的人本身可能并不想避嫌。”
娄曦研点了点头，“上次在你们公司的会议室，最后你还当着我爸的面故意揽她的腰。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刻意得把她的身份亮给我爸知道。前一天吃饭的时候，我爸就已经看出来了。”
“我也没有刻意去表达什么。平时我对她就是这样，在哪儿都是这样，习惯了。”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她问完自己都觉得不太合适，“抱歉，我冒昧了。”
“很久了……”陆延霆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已经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