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星野跟着唐念走进屋子，看着她一脸从容地换鞋，穿拖鞋，挂包包，脱外套，最后走进厨房做饭。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喜欢他吗？”
唐念的身形一顿，看到自己的身影映在厨房的玻璃窗上，窗外黑漆漆一片。
“重要吗？”
卓星野说：“很重要。”
时间仿佛停滞，静得唐念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听见卓星野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玻璃窗上渐渐映出另一张面孔，他的表情是不高兴的。
“如果你喜欢他，为什么没有和他在一起？”
唐念说：“和你无关。”
“如果你喜欢他，为什么不肯接受他的东西？”
唐念说：“你是妖怪耳朵吗？”
“如果你喜欢他，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呢？”
唐念：“……”
“你这个人好奇怪，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唐念愤然转头，看到的是卓星野一脸嚣张的表情。
“没别的意思，随便问问。”
他的表情很嚣张，但眼睛里却仿佛有一道光似得。
唐念迎上他的目光，在那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心脏在一瞬间，猛烈跳动了一下。
下一秒，又被手机铃声打断。
卓星野接起手机：“苏怡，怎么了？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回去。”
看吧，这不重要。
唐念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她有一刻竟然准备解释。
“回去吧，她在等你。”唐念又换上一副“众生平等”的笑容。
卓星野眼神黯然，转身离开了。
……………
卓星野回到房间，苏怡将警方试探封腾的计划和他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全程卓星野都没说一句话。
苏怡好久没听到回应，差点以为电话断线了，“喂，子凡你在听吗？”
卓星野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而脑子里都是唐念主动拥抱方回的画面。
他发现自己吃醋了，很醋很难过。
………………
方回约封腾约在心动酒吧，不只唐念和卓星野在，还叫了几个其他的高管。
唐念知道的时候还有点奇怪，问他怎么也知道心动酒吧。
方回只是笑笑，说有所耳闻，来凑凑热闹。
实际是卓星野事先知会了方回，叮嘱他务必安排在心动酒吧。方回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但碍于自家老头子的胁迫，不得不从。
赴约这一天，方回来接唐念和卓星野。
一路上，他没和卓星野说一句话。全程都在和唐念商量等会儿谈判的事情，但说得最多的还是叮嘱唐念别喝太多。
卓星野闷哼一声，看向窗外。
方回使得是车轮战，打算以多欺少，喝得那封腾找不着北，到时候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他失算了，因为封腾叫得人比他还多。
八九个人坐在一个卡座里，卓星野发现自己根本接近不了封腾。
后来还是唐念聊到兴起时，对他递了个眼色。
卓星野立刻会意，走到唐念身边坐下。
唐念和方回配合的效果不错，显然已经搞定了封腾。但因为卓星野坐得远，现场又无比嘈杂，他没听清具体细节。
唐念说：“你知道么，这次的事情是一场乌龙。原来封总根本没把你的名字划掉，男二号还是你的，还不赶快谢谢封总。”
卓星野立刻说：“谢谢封总。”
封腾喝尽兴了，指着卓星野说：“你福气不错，有这么好的老板和经纪人。”
卓星野目光投向方回，方回对他眨眨眼。
唐念小声在卓星野耳边解释：“原来封总压根没打算划掉你，是新来的副导想从中贪一笔，就把除主演外的其他演员都坑了一遍。”
副导演的本意是想让其他演员都紧张起来，到时总会有人为了保住名额，拿钱去贿赂他。
只是他没想到卓星野是念响传媒力挺的，更没想到唐念会直接找封腾。
封腾也是个老狐狸，一听副导在背后捣鬼，他就将计就计，借机又和方回谈了好几个合作。
其中不止传媒的，还有许多其他领域的合作。
“方总会不会牺牲有点大。”
唐念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好好拍戏，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卓星野抬头，原以为方回被算计了一波会很伤心，谁知他一点没感觉，眼神会心地望着唐念。
卓星野：“……”
刚刚起来的一点感动，瞬间没了。
这边封腾一直对方回和唐念敬酒，唐念喝了几杯后，方回就不肯再让她喝。
偏偏封腾喜欢劝酒，为了不驳他的面子，方回甘愿自罚。
看着他护犊的模样，封腾忍不住打趣：“唐总，方总对您可真是好啊。”
“方总对所有人都好。”唐念帮封腾倒酒。
封腾意味深长地说：“但是对你的好，不太一样。”
唐念只是笑了笑，方回站出来打圆场，“唐总可是念响传媒的灵魂，我不对她好，对谁好呀。”
封腾说：“我早两年就听过你们创业的故事，在娱乐圈也是一对金童玉女啊。”
方回故作震惊：“什么，那不是抢了艺人的风头，这可不行啊。”
封腾仰天大笑：“方总啊，我等你搞定唐总。”
这回方回没有急于否认，眼珠子向着喜欢的人瞟了一眼。封腾忽然话题一转，望着卓星野说：“你觉得方总和唐总般配吗？”
方回喜形不显于色，但望向卓星野的目光却满含期待。
对于方回来说，他喜欢谁都不需要别人认可。唯有家人，他真心想要得到祝福。
卓星野听到这话，却只是淡淡一笑。
在众人满含期待的目光中，说：“那不行，喜欢方总的小姑娘太多了。”
他用一种幽默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内心，别人都以为他在开玩笑，唯有唐念，看到他目光深沉，眼底悄然划过一丝落寞。
唐念的心中浮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感觉不能深想，容易让人深陷。
酒酣过半，卓星野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他手中拿了一杯嫦娥仙子。
封腾看到，主动说：“这酒真好看。”
卓星野眼底露出一抹精光，伸手将酒递给他：“这是酒吧的招牌酒，也很好喝，封总要不要试试？”
如果是常年混迹于酒吧的瘾君子，一看到这酒，必然明白其中奥秘。
同理，即使不是瘾君子，但如果了解这酒，也轻易不敢尝试。
卓星野此举，就是要试探封腾到底知不知道嫦娥仙子的秘密。
谁知封腾竟然接住了，一饮而尽。
卓星野怔住，愣在原地。
难道他不知道嫦娥仙子的秘密？
试探远不止于此，毒贩最擅长演戏。没过一会儿，封腾提出想上卫生间。
卓星野又起一计。
“封总，楼下卫生间脏，要不您上二楼？”
“好。”封腾想也没想答应了，卓星野送他到二楼楼梯口。
眼看着离保安越来越近，卓星野的心也提到了嗓子口。
如果说上次和鬼新娘在一起的人是封腾，那么保安一定认识他。
可现实是封腾还没有走完台阶，就被保安拦下了。
卓星野装作不知情的模样，上前解围：“这可是封氏集团的封总，想借用一下你们二楼的卫生间。”
两个保安才不管，义正严辞地拒绝了。
封腾很有眼力劲儿，并不勉强。卓星野却在心里犯了嘀咕，这事从头到尾都太奇怪了。
先不说封腾是不是那天的“鬼王”，抛开这一点，他也是这家酒吧的投资人之一。
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知情。要不然怎么连投资人想找个干净的卫生间，被人阻拦后都不生气呢？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回避和酒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