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这土豆真如你所说,能亩产两三千斤?”
张知县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
秦贺拍着胸脯保证。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在这里盯着,等土豆收获的时候,一看便知。”
张知县点点头。
“好,那就依秦公子所言。老夫这就派人留在这里,协助你种植土豆,并保护这好宝贝!”
张知县抱着囡囡,心思却早已飘远。
他想起赵员外之前那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模样,心中就一阵厌恶。
这老东西,满肚子坏水,要不是秦公子及时发现。
这土豆恐怕就真的被他给毁了!
“好你个赵员外,竟敢欺瞒本官,差点误了国家大事!”
张知县低声喃喃自语。
张知县慈爱地拍了拍囡囡的小脑袋,转头对秦贺说道。
“秦公子,赵员外那老滑头的事儿,老夫给你留意着。他要是再敢找你麻烦,尽管来寻我,老夫替你处理了他!”
秦贺拱手笑道。
“那就多谢张大人了。不过区区一个赵员外,秦贺还不放在眼里。”
张知县捋了捋胡须,顿了一下,目光转向身后的赵富和一众山寨兄弟,问道。
“这黑风寨…之前真是匪窝?”
赵富闻言,挠了挠头,憨厚一笑。
“不敢欺瞒大人,实在是先前这里的人生活,难以为继,所以…才…才铤而走险。”
张知县叹了口气,摆摆手。
“过去的便无算了。现在,这黑风寨既已向善,那便切勿再为恶,踏踏实实过日子,可明白?”
赵富和众兄弟连忙点头称是。
张知县又转向秦贺,赞许道。
“秦公子,能让这山寨弃恶从善,便也是你的教化之功,老夫一定会秉明太子。”
秦贺连忙摆手。
“张大人严重了,我只是给这里的百姓寻了条生路罢了,这上报太子的事儿,没有必要。”
笑话,他秦贺也不是那种贪恋权利的人,又不想着做官!
这要是让那个太子知道了,他还不得又来烦自己?!
张知县见秦贺如此谦逊,心中更是欣赏,笑道。
“秦公子高义!那咱们就启程回郫县吧。”
于是,张知县抱着囡囡,随秦贺一行人下了山,返回郫县。
回到县衙后,张知县第一时间就修书一封,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信中详细地禀明了土豆之事,以及秦贺教化黑风寨匪徒的“功绩”。
……
数日后,书信传到京中,太子殿下看完之后,震惊不已。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看似只会酿酒的秦贺,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能让一寨匪徒弃恶从善!
看来,上次在郫县,那秦贺还留着几手啊!
原本只以为他就是个有点小聪明的酿酒的,现在看来,这秦贺的本事远不止于此!
太子来回踱步。
心中暗忖:这秦贺,不把他搞入我的幕僚,难道要便宜自己那几个兄弟?
就算自己无法拉拢秦贺,也不能让自己的几个兄弟得手。
不行,我得再去一趟蜀地,探探这秦贺的虚实!
思及此,太子殿下立刻下令,准备再次入蜀。
……
张知县安排人带囡囡去休息后,便将秦贺引至书房。
“秦公子,请。”
他推开雕花木门,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
秦贺跨过门槛,环视四周,只见书架上摆满了古籍,墙上挂着几幅字画。
颇有几分文人雅士的氛围。
张知县请秦贺坐下,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
“秦公子,今日之事,多亏了你啊!那赵员外险些酿成大祸!”
秦贺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笑道:“大人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只是那赵员外……”
张知县冷哼一声。
“这老东西,满肚子坏水!若不是秦公子你发现得早,我险些信了他的鬼话!依我看,就该好好治治他!”
“大人息怒。”
秦贺放下茶杯。
“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只是……”
他顿了顿。
“赵员外之前的行为,确实欺人太甚。居然收买山贼打劫我的货物,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
张知县捋着胡须,沉吟片刻,说道。
“秦公子所言极是。这样吧,由官府出面,就以扰乱市场秩序为由,对赵员外进行警告和罚款。一来可以维护秦公子的利益,二来也能震慑其他不法商人,如何?”
秦贺略作思考,点头道。
“如此甚好。只是还望大人手下留情,罚款不必过重,只希望他能吸取教训,日后不再滋扰生事便可。”
“秦公子仁义!”
张知县赞许道,
“老夫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会酌情处理的。”
两人又聊了些琐事,眼见天色渐晚,秦贺起身告辞。
张知县亲自将他送到门口。
“秦公子慢走,日后若有需要,尽管来找老夫!”
秦贺拱手道别,转身离去。
刚走出县衙大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街角,鬼鬼祟祟地向他张望。
……
秦贺眼角余光瞥见那身影,心中冷哼一声。
赵员外这老小子,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派个管家来盯梢,是想知道我会不会被张知县治罪吗?做梦!
秦贺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尾巴”。
那管家,眼见秦贺走远,立刻一溜烟地跑回赵府。
赵府内,赵员外正襟危坐,手里握着一串手珠,焦躁地来回搓动。
管家一路小跑进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老爷,老爷!小的看清楚了,那秦贺……他,他从县衙出来了!”
赵员外猛地站起身,珠子掉落在地,骨碌碌滚到桌脚。
“出来了?他……他没事?!”
“没,没事!好着呢!”管家连忙捡起珠子,双手奉上,
“小的瞧见那张知县亲自送他出来,那叫一个客气,跟对待上宾似的!两人还说了好一会儿话,那秦贺走的时候,张知县还拱手相送呢!”
“拱手相送?!”
赵员外一把夺过手珠,怒吼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小子害我损失惨重,张知县不但不治他的罪,反而对他如此礼遇!这……这还有没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