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一挥手在此地布下结界,叹道:
“此行不仅仅是大天尊与如来佛祖定下的,还是天道气运所钟。
若是你等强行脱离,天庭、佛门乃至所有觊觎西行功德之人都会想方设法将你们找出来,或操纵或顶替你们。
天地之大,哪有你们的容身之所?
更别说招致天道敌视,气运跌落,运去英雄不自由,恐怕劫难频生,性命难保。
不如趁此机会顺应西行获取功德,提升修为。
在取经途中,有天道注视,半步混元以上很难插手其中,此难乃‘难辨猕猴’,便是那六耳猕猴假装大圣,因此观音菩萨才能与六耳猕猴又关系,插手其中。
放在其他难中,决计不能对大圣造成生死危机。”
三藏颤巍巍道:
“就如真人所说,我等没了退路,不如一路西行获取功德提升修为,等这取经结束,再好好与他们清算。”
三藏抬眼向西望去,虽然身体虚弱,眼神却是极其坚定。
孙悟空瞪着金瞳道:
“我老孙定要想办法掀翻这群作威作福、藐视生灵的神佛······”
八戒则是和两人拉开距离道:
“师父,大师兄,你们俩一个是灵山如来佛祖的二弟子,一个是天庭的齐天大圣,如今都是被选中成为佛门取经人,怎么一个对灵山敌意重重,一个更是对神佛都起了杀心?”
猪八戒如丧考妣道:
“师父、大师兄,咱们好好取完这趟经,然后我立马回高老庄去快活。
你们就算把天都掀翻了都与我无关,只希望你们闯祸时,不要说有我这个徒弟、师弟。”
三藏声音微弱道:
“我只是要将这群伪佛肃清罢了。”
悟空道:
“俺老孙要打破不平!”
八戒又警惕地看向悟净道:
“沙师弟,你平常看起来浓眉大眼、沉默寡言的,你不会也憋着什么小九九吧?”
悟净看了眼八戒,说道:
“我想要往上爬,我想要有掌控一切的力量,把那些站在我头上的都踩在脚底······”
八戒喃喃道:
“站在你头上的,那不就是······”
八戒猛地抬头道:
“沙师弟,你也不是个好的,你以后闯祸可也别说出我这个师兄来!”
八戒连连后退,倚在白龙马身上道:
“敖烈,你四海龙族为天庭行云布雨多年,一个个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你总归是个安分守己的罢!”
白龙马将身子侧了侧,险些让八戒跌在地上。
八戒不敢置信地看着白龙马在地上用蹄子刨坑,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欲哭无泪地仰头看天道:
“本以为我老猪在这西行路上好吃懒做、贪财好色、放屁添风······
有那么一点点小毛病。
没有想到,你们一个个不是要欺师灭祖就是要颠覆天下,是我老猪高攀不起了。”
忽然,八戒想到了什么,腆着肚子挥着双手袖子来到白景面前说道:
“昴日,你是天庭真人,多年老星官,根正苗红,你总归不是和这群逆党一起的吧?”
看着八戒仿佛找到救星的小眼神,白景笑道:
“当然了,天蓬元帅,我乃天庭忠臣,大天尊钦点的西行取经总护法、四洲行走、二十八宿统领,怎会是逆党呢?
我只不过是奉命行事,又太过热心,与大圣有旧罢了。
元帅你不必忧心,这一路上你只需同圣僧取完真经,在必要时刻听我命令就是。
天庭绝对不会让每一位忠臣寒心!”
八戒见白景如此大义凛然、一身正气,仿佛找到了靠山。
白景看着三藏师徒说道:
“此难已解,圣僧可继续西行,我先去也。”
众人行礼相送,八戒更是殷勤,将其送到半空才依依不舍地回来。
悟空嘿嘿笑道:
“呆子,你不若去求玉帝让你跟在昴日真人身后当个跟屁虫算了。”
八戒愤愤拂袖道:
“你这猴子懂什么,昴日真人以前也救过我哩。
而且我老猪怎么说也曾经是天庭的天蓬元帅,如今我替天庭和灵山完成这场取经的功德,有大好的前程等着我!
没听见昴日真人说的吗?
天庭是不会让我老猪寒心的!”
悟空道:
“那你怎么因为调戏嫦娥被贬下来了?”
八戒闻言睁大眼睛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
“我那怎么能说是调戏?
我与广寒宫的一位嫦娥仙子你情我愿,你情我愿!
你情我愿的事,能算调戏么?”
众人闻言都哄笑起来,一时之间四人一马间又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众人整束行囊,三藏被悟空扶上马,继续一路向西。
说不尽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历过了夏月炎天,却又值三秋霜景。
师徒四众,进前行处,渐觉热气蒸人。
三藏之前强行驱使七宝妙树亏空身体这才助了悟空一臂之力。
如今随着身体的恢复,精血生出,修为居然也突破桎梏恢复了一些,只是才堪堪恢复到最低等的玄仙境界罢了。
三藏察觉这不同寻常的热气,勒马问道:
“如今正是秋天,却怎返有热气?”
八戒将钉耙往地下一拄,蒲扇耳乱摇对三藏说道:
\"师父有所不知,那西天路上有个唤作‘斯哈哩国’的去处,正是金乌坠海之地,俗名唤作'天尽头'。
每逢申酉二时,国王便遣力士登城,擂动战鼓,吹起长号。
你道为何?
那日头本是大日真火,落入西海时恰似烧红铁块淬寒泉,轰响如雷!
若不用鼓角声遮掩,怕要震碎满城小儿肝胆哩!\"
说着抹一把额前油汗。
\"这般蒸笼似的热气,定是撞见那日落之国了!\"
悟空闻言笑将起来:
\"夯货休要聒噪!
那斯哈哩国尚在十万八千里外,便似我们这般用脚行走,纵教轮回三生——从垂髫走到鹤发,鹤发转作总角——怕也摸不着城门砖缝!\"
八戒跺脚道:
\"既不是日落处,怎地热似老君八卦炉?\"
沙僧整了整衣衫,沉吟道:
\"许是四时错乱,秋行夏令?\"
他三个正都争讲,只见那路旁有座庄院,乃是红瓦盖的房舍,红砖砌的垣墙,红油门扇,红漆板榻,一片都是红的。
三藏下马道:
“悟空,你去那人家问个消息,看那炎热之故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