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县令走来道:“这位将士是边境燕州的潘副官,他们原本是准备进京复命,谁知在半道上遇到这次百年难遇的雪灾,被困在了离我们一百多公里的小村子里。”
“他们将军在路上感染风寒,病情严重,所以到我们此地来寻大夫。”
他说着,走到林书棠身边,朝这位副官引荐道:“这位就是段大人家的少夫人,她医术极佳,治好了我多年顽疾。”
这位潘副官年纪不大,估摸着也才十七八岁,他听着顿时一喜,“少夫人,你可否能救我家将军的命。”
林书棠思索后,朝他道:“我可以救你家将军,可是,你家将军还在一百多公里之外,可还来得及?”
潘副官忙道:“少夫人,我家将军此刻就在县衙外的马车里。”
林书棠侧头朝身后县衙外看去,这副官不傻,知道出来寻医,把人带在身边。
“那好,你将人带进来,我给他瞧瞧。”她正色说道。
潘副官听着顿时一喜,忙转身离开朝院外走去,可就在他近距离看到段砚洲时,脚步一顿,随后又继续朝前走。
很快,他带着三四名小兵,扛着一位男子前来。
言县令连忙带着两名衙役迎上去,“来,先进屋。”
一行人将这位男子扛到了屋里的床榻上。
言县令将铜盆里添上不少木炭。
林书棠走上前,朝床榻的男子打量起来。
男子瞧着也就三十多岁,五官立体轮廓分明,是张俊俏的脸,不过脸色因为病重而略显惨白,嘴唇干裂,看着也饿了许久。
她朝那位潘副官问:“你们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潘副官回道:“我们从燕州离开时带了一些干粮,可在路上遇着暴风雪,马被惊,马儿带着干粮一并消失在大雪里,我们一行人只能徒步来到最近的村子里,讨了一些水,和一些馒头。”
“好在村民们卖给了我们一辆马车,不然怕是都走不到岐南。”
林书棠抬手给这位将军诊脉,他的手腕很烫。
瞧着就是普通风寒,不过因为长期挨饿,身子亏空,所以导致高烧不退。
她朝段砚洲道:“砚洲,去我们后厨拿一些羊奶来,再让嬷嬷备一些肉粥。”
潘副官疑惑道:“少夫人,这是?”
林书棠起身回:“你家将军都快饿死了,得先给他吃饱,才能给他治病。”
潘副官疑惑地看向床榻上的病人,“饿死?将军不是每日都吃了馒头?”
他身后的小兵道:“大人,那是因为将军怕我们饿着,所以偷偷把每日的馒头都攒着,留给我们吃........”
潘副官一愣,这才恍然大悟,眼眶里顿时满是泪,跪到将军旁边,哭了起来,“将军,你怎么这么傻啊,将军!”
林书棠朝他笑道:“你们家将军没事,不用这么着急哭。”
她说着,转身背对着他们,拿出一枚退烧药,递给他,“等那你家将军吃过饭之后,再将这个喂给他吃。”
“我先去拿药箱,你等等我。”
潘副官擦了鼻涕眼泪,伸出双手小心翼翼接在手心,“是,少夫人。”
林书棠转身准备和段砚洲先一道回去,谁知,刚转身,那床榻上的人突然醒了。
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大哥,三姐,火!火!快走!”
林书棠脚步一停,回头凝神看向他。
火?大哥?三姐?
什么火?
只见将军又突然安静下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林书棠抬头朝身旁的潘副官问:“你家将军叫什么名字?”
潘副官回道:“我家将军姓谢,叫谢怀恩。”
林书棠脸上瞬间满是失落,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
这时,言县令突然开口道:“原来是谢将军,谢侯爷之子,久仰久仰,早就听闻谢将军威名,没想到竟在此地相见,真是难得。”
林书棠在脑子开始搜寻着有关这谢侯爷的记忆。
这位谢侯爷过去久经沙场,一直未娶妻无子,但是五年前意外认了一位养子。
林书棠眸光沉下,养子?那就原本不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