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说重点。”李昭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们两个的话。
“如今世道乱,这盐价高的不行,哪怕咱们要的多,我好说歹说,沈五爷没有少多少,最终谈下来的的价格为120文一斤。”方远山继续说道。
甜根在一旁点了点头,谈价他也在,都是跟着一起的,就怕方远山造假从中拿回扣。
能拿到这个价格,还是看在他们送的礼上面,不然别人都是130到150文一斤了,简直是天价。
这些商户再倒一次手,流入到市场,百姓想买的话还得翻一番。
这就是私盐现在的价格,官府的官盐肯定要便宜很多,但是现在乱成这样,又哪里还有官盐买呢?
一众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真跟抢钱一样了,偏偏不买还不行。
她们不买,有的是人会去买。
这个价格倒是在李昭的预料之中,粮价也好盐价也好,一直都在涨,乱世之中,什么都贵。
拿着银子都买不到东西那才麻烦,能买到,不管花了多少钱,终归还是好的。
“将军一共给了我们五百两黄金与一只琉璃杯,琉璃杯直接送给了沈五爷,路上花费还有上下打赏共花费了二十两左右的黄金,其余的都买成了盐,共四万斤。”
一两黄金十两银,在路上赶路带太多银子比较麻烦,所以之前他们走的时候,她全给的黄金。
这五百两黄金几乎是罗崖县上下能调用到的所有了。
那些大户和官员走的时候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只留下一些搬不走也没啥大用的摆设东西。
这些黄金还是全部给搜刮了一遍后好不容易给搜刮到的,李昭自己还从自己的私库给添了几十两才凑足了五百两。
至于那琉璃杯,是她从空间里找出来的一套高脚杯,一套共四只,她拿出来了一只给方远山他们带着去。
这个时代有琉璃,但是极为稀少昂贵,还都是比较斑驳的,可比不过现代拿出来的那种通透干净的玻璃杯。
物以稀为贵,这东西拿出去卖,怕是都能卖出百两黄金了,还有价无市。
“那四万斤盐在哪?你们回来车上可都是空着的。”李昭看向他们两人问道。
一众人除了自己的包袱外,什么都没带着,所以一开始她才怀疑自己的钱都打水漂了。
“那么多的盐带出去走在路上实在是太显眼了一点,路上也不太平,属下便想了个办法。”
“去打了几口棺材,然后装作是给去世的长辈扶灵,要带他们回老家安葬。”
“一开始倒是没出什么事儿,就是有些小毛贼也被解决了,顺利的出了松南府。”
“可是出了松南府后却遇到了麻烦,咱们拉了那么多的盐,车轮走过的痕迹太深,不像是放了尸首。”
“有一群土匪暗中观察了我们许久后在一处必经之地埋伏了下来偷袭,那一战我们损失了两个弟兄。”方远山抹了一把脸,眼眶红了起来。
一路作伴,到底还是有了些感情,让他不能再冷漠相对。
李昭刚刚一来就大致数过了,她当时是点了三十个精锐陪方远山他们一起去的,如今却只剩二十八个了。还有好些都是带伤的。
“还好我多长了个心眼,棺材里下面放的是盐,上面放了尸体做掩护,中间则是粮食。”
“那些人打开一看发现是粮食不是什么金银,最终给了几十两银子才脱身的。”
松南府周边地区都是富庶的鱼米之乡,哪怕到了乱世,人家那边也没有那么缺粮食,每家每户多少都有余粮。
特别是那些打家劫舍的匪徒,肯定早就抢得不知道堆积了多少粮食了,比起粮食肯定更想要金银财宝。
他们这边的也有几十号人,各个身手都不错,为了几车粮食拼个两败俱伤那太不划算了。
还不如留着精力去抢劫大户,能得到的更多一些。
也正是因为这些考量,才让他们逃过一劫。
“但经过此事之后,我怕之后越走危险越多,我们这点人不能把东西给带回来,有负将军所托。”
“所以又走了一段距离后,离咱们罗崖县还有百来里地的位置处,找到了一座坟山,刨开了几座坟,把东西全给埋进去了。”
“只等着回来后,回禀了将军后,再带人去把东西挖出来带回来。”方远山说道。
这方法虽然有点缺德,但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越往罗崖县这边走流民越多,有脑子的人可不少,万一再出个什么意外被围攻的话,那就完了。
所以惊扰了死人就惊扰了吧。
反正烂命一条,有本事就来索他的命。
李昭脸色缓和了一点:“那地方确定安全吗?”
“那座山原本就是周边几个村子的坟山,很多人家祖上长辈都埋在那,后来乱起来了后有死人也往那丢,整座山阴森森的,平日里都没什么人去。”
“我们是半夜去的,找的也是靠里的坟,没有人发现,但也要早点去带回来为好,不然时间久了的话,我怕出什么意外。”方远山想了想说道。
甜根想起当时大半夜去干刨人祖坟的缺德事儿,觉得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又冒出来了。
他不怕死人,但是还真有点怕鬼的啊。
他现在是真挺佩服方远山这个人了,简直百无禁忌,够狠,脑子也好使。
“事不宜迟,你们两个带路,我让陈德山带人陪你们走一趟,待会就出发把东西给带回来。”
四万斤盐,加上现在两座城市剩下的盐的话,省着点用,接下来至少十个月她都暂时不用为盐操心了。
早点带回来早点安心。
也顾不得他们两个还没好好休息了,她怕迟则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