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黎君秀和黎钰,老太太把已经睡着的黎璟抱回房间。
“夭夭,累不累?”老太太一边轻手轻脚的把黎璟放到床上,一边问坐在床边的秦夭夭。
一治疗就是好几个小时,老太太还是担心她的身体会受不住。
秦夭夭笑着摇摇头,“奶奶,我不累,又没干体力活。”
就是精神力花得比较多,晚上早点睡,多休息,补补就回来了。
“小钰的妈妈情况怎么样呀?”老太太看对方是被扶着过来的,又被扶着离开,并不了解黎君秀的具体情况。
“情况挺糟糕的,治疗需要的时间会比小恒他们长。”
“哎,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想不开,有什么事情是比好好活着更重要的呢?”老太太叹息一声。
他们这代人,从那么艰苦的岁月里面走过来,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
“可能对她来说,有些事情就是比天还大吧。”秦夭夭笑着说道:“很多时候,就是一时想不开,被困住而已,等想通后,再回头看大概也会觉得那些事情不值一提吧。”
秦夭夭的话让老太太蓦然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让她忍不住悠悠开口:
“也是,我还记得在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还没跟你爷爷结婚,我们街上有个姑娘,是我们那条街长得最水灵的,她对象去参军,最后人没回来,就收到一枚军功章。
那姑娘苦等好多年,结果就等来这么个结果,收到结果的当天晚上就投井自尽了。
周围的人都说她傻,说凭她的样貌,怎么着也能再找着个更好的,何必为一个人苦等寻死,不值得云云。
可那时候奶奶的阿娘跟我说,说姑娘的对象就是姑娘活下去的希望,如果姑娘一直得不到她对象的消息,说不定还能一直活下去,可她对象死了,她的希望就灭了,没有希望的人生,走不到头。”
秦夭夭听着老太太的怀旧感慨,抿唇点头。
没有希望的人生,不是走不到头,而是已经到头。
所以,黎君秀的希望是什么?什么东西会让她觉得比黎钰还重要?
“哎,不提那些旧黄历,今晚奶奶炖猪肚汤,你和小韩到时候多喝点,你们两个都需要多补补。
对了,小韩这刚刚接到他们厂里来的电话,说有些以前的客户又回来找他们合作,她现在开心得恨不得马上坐完月子回去上班。”
想起刚刚听到韩柔分享的好消息,老太太立刻开心的跟秦夭夭分享。
她可是知道的,小韩的那个服装厂,黎焰和秦夭夭投入了三百万,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的。
服装厂那边传来好消息,他们家自然也是开心的。
秦夭夭没料到才这么短的时间,服装厂那边就有好消息传来,按理说韩柔还在坐月子,并没有出去跟以前的客户联络过,现在那些客户主动找回来,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们还不知道的事情。
会是黎焰的原因吗?
前面他就跟她说过,服装厂那边的事情问题不大。
服装厂的客户能找回来,确实是黎焰在其中努力的结果。
李知明的其中一个儿子,管理着省城最大的服装档口,黎焰直接过去找他,把韩家服装厂那批被退回的货物低价出售给他,也算给韩家的服装厂清空库存回回血。
在对方的帮助和周旋下,得以跟省城韩家以前的客户搭上线,经过一番拉扯,一些本就跟韩家合作很多年的客户表示愿意再给彼此一个合作的机会,这才有后面老客户找上门要求继续合作的情况发生。
但愿意回头继续跟韩家合作的,也是本身就有些实力,不畏惧何朝令威胁的人,那些实力比不上何朝令的,依然持观望态度,不愿意给自身惹麻烦。
黎焰也没打算把以前的所有客户都找回来,有一部分能回来,让韩家服装厂能够暂时运转下去,这样就可以了。
时代在发展,韩家服装厂的代加工模式他认为已经很难在往后有更大的优势,现在服装行业的竞争很激烈,好些服装厂都开始经营自己独立的品牌,在这一点上,韩家应该跟上潮流,不然迟早会被市场淘汰。
但这些改革不是他能做的,得等韩柔坐完月子回来,亲自去完成。
从办公室下班出来,黎焰朝停靠在公司门外路口处的车子走去。
车子前面的车窗是摇下来的,左涛坐在驾驶座上,肩膀搭在车窗上,正在抽烟。
自从被黎焰要求管理建筑公司后,左涛这几个月变化很大,不用天天在太阳底下干活,人好像白了两个度,身上原本冷峻的气势,沉淀几分,不再显得那么的咄咄逼人,但还是很唬人就是。
“抱歉,今天让你久等了,刚好临时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
黎焰走到车子旁边,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上车。
左涛摇摇头,掐灭手里面的烟头扔掉,他知道黎焰家有新生儿,他不喜欢烟的味道。
“也没等多久,今天是直接送你回别墅吗?”
“嗯,今天要赶回去吃晚饭,你要是有时间可以一起去家里面吃饭。”黎焰对左涛发出邀请道。
最近这段时间,他没少为韩家服装厂的事情奔走,何朝令那边必然是盯着他的,为安全起见,他这段时间都是让左涛在接送他。
有左涛在,何朝令就是弄来二三十个人,也能被分分钟干趴下。
对于他的邀请,昨天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拒绝道:“我就不去打扰了,今天出门的时候怨生……额,莲生说晚上要做他刚学会的红烧肉和红烧鱼,让我忙完早点回去吃饭,我答应他的,所以送完你,我就要回去。”
怨生现在改名叫左莲生,跟着左涛姓。
莲生这个名字是左涛花钱找某个据说很有学问的老人给取的,对方说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适合怨生。
希望拥有这个新名字的莲生,能从此以后,摆脱那些不堪的过往,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