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参谋长见杨诚又来多嘴,神色严厉地瞪了他一眼。
可是夕竟然明显是听懂了这个梗,笑的前仰后合。
夕笑罢继续说道:“我和他们动起手来才发现,这九个人个个实力不弱,而且互相之间的配合的天衣无缝。”
“凭我一个人急切之间竟然拿不下他们,只能暂避锋芒,回来寻找帮手。”
“我思来想去,最近几年认识的高手中,只有老肖在对抗外族侵犯这件事上能做到义无反顾、生死看淡。”
“可1939年的老肖还不认识我。没办法,我只能穿回2018年,跑遍了三山五岳,花了小半年时间,才把老肖这老杂毛给找到。”
“我找到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给他配了个手机。”
听到此处,我们都笑了起来,我趁机与肖怀远和夕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夕接着说道:“我找到老肖之后,本想带着他一起回到1939年。”
“可恰在这时我又感觉到了时间线的扰动,细查之下果然发现,是那帮白人也回到了2018年。”
“这倒省了我一番麻烦,直接带着老肖去了藏北。”
“这一年多来我们在无人区几番追逃,数次交手。”
“最后一次相遇,老肖杖下毙敌一人。”
“后来这伙人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从藏北一路向东逃窜。”
“我和老肖一路追到朔京,结果把人给跟丢了。”
说完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折叠起来的纸递给吴参谋长,说道:“这是从老肖击毙的那一人身上搜出来的,我们看不懂,正好请长官看看。”
吴参谋长将几张纸伸展开,只看了一眼脸色便沉了下来。
吴参谋长平时沉稳干练,今天脸色却数次变化,显然是这些“祖先遗产学会”的人干了些了不得的大事。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奇道:“首长,出什么事了?”
吴参谋长看了我一眼,将纸递了过来。
我将纸摊开放在腿上,杨诚伸过头来,只看了一眼就惊呼道:“这是b-2隐身轰炸机图纸?”
吴参谋长沉声道:“确实和b-2有些像,但这是纳粹末日科技之一,ho-229战斗轰炸机。”
我听罢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吴参谋长说道:“所以您认为这些“祖先遗产学会”的人之所以穿越回1939年,就是为了给纳粹带回去这些先进武器的技术资料?”
吴参谋长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来,当年纳粹之所以能拥有超越时代的末日科技武器,就不难理解了。”
杨诚撇着嘴嘟囔道:“好家伙,打不过就开挂,这纳粹也不讲究啊。”
我冷笑道:“你这纯属废话,他都已经是纳粹了,还有什么可讲究的。”
吴参谋长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你俩别扯淡了。”
紧接着又起身对着肖怀远等人说道:“十分感谢几位朋友对我坦诚相告!‘祖先遗产学会’的相关情况极为重要,而且事关重大,我必须马上回去向上级领导汇报。”
“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动身,请大家伙和我一起返回,有什么话咱们路上再说。”
肖怀远率先起身说道:“好,大事要紧,咱们走!”
沈晓鹏不知何时开来一辆十七座的考斯特中巴车,大家坐在一辆车里,空间依然宽敞的很。
夕见我坐在双排坐上,迈着大长腿走过来想要和我并排坐。
韩晓琳见状三步并作两步,抢在夕之前坐在我旁边,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夕。
夕见状也不着恼,反而笑吟吟地坐到我的前排,转过身来一双妙目不住地盯着我看。
我咳嗽一声说道:“前辈有事不妨直说。”
夕撅起嘴说道:“都说了别叫人家前辈,叫我夕夕。”说完又轻轻的向我脸上吹了口气。
韩晓琳忍不住就要发作。
我牵起韩晓琳的手,对夕小声说道:“前辈不要和我一个小朋友开这种玩笑。若有指教,不妨明说。”
夕似笑非笑,目光从我的脸上缓缓下移,看到我胸口时忽然说到:“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胸前应该贴身佩戴了一块玉佩。”
我听罢愣了一下。
我胸前确实戴了一块玉佩,在大青山地下与鬼冢森搏斗时意外所得。
上报基地后,首长决定由我暂时管理使用。
后来被夏莹莹偷袭时,还是这块玉佩救了我一命。
可是此刻玉佩贴身佩戴,并未露出。
我奇道:“前辈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
夕笑道:“这世上我不知道的东西,恐怕不多。”
我索性将玉佩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夕,对她抱拳说道:“晚辈愿闻其详。”
夕拿过玉佩反复端详,紧接着朱唇轻启,对着玉佩吹了口气。
一瞬间玉佩竟然淡淡地亮了一下。
夕看了我一眼,问道:“这块玉佩你怎么得到的?”
我将大青山的事情简略对她说了。
夕听罢轻笑道:“小帅哥你的命可真好,偶然之间居然能得到这么个宝贝。当年多少高手为了它丢了性命,数百年吞吐一朝成空。”
“要是让他们知道你这是捡来的,只怕能气的再死一次。”说罢咯咯娇笑。
我奇道:“这玉佩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这么贵重?”
夕说道:“相传打造这枚玉佩的材料是先天混元石,里面蕴含混沌初开时的先天一炁。这先天一炁是生天生地、生人生万物的元始祖炁,妙用无穷,所以这块玉也叫‘元祖玉’。”
夕说完双手拿着系玉的绳子,轻轻套在我的脖子上。
她右手将我衣领拉开,把元祖玉顺着我的衣领放了进去,又将我胸前的衣服抚平。
夕笑着对我说道:“小帅哥你这么聪明,想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一定明白。”
“我刚刚已经给这宝贝加了一道禁制,今后它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你也不可随意将它拿出来给旁人观瞧,明白了吗?”
说到最后时,还用手背轻轻抚了一下我的下巴。
此时汽车行驶噪音不小,我俩说话声音又轻,其他人很难听清我和夕说了什么。
我双手抱拳说道:“多谢夕夕前辈指教。”
夕轻笑道:“我以为这男人呐,大都是些给女孩子画饼充饥的货色。”
“你可倒好,连饼也懒得画。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就换回来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说个多谢。”
我听罢也乐了,笑着对夕说道:“今后前辈若有差遣,唐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夕摇了摇手说道:“不用不用,姐姐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枚元祖玉,今后我若有用处时,你可不能吝啬。”
我点了点头说道:“只要玉还在我手上,前辈若有用处,尽管找我来拿。”
我心里却想,这元祖玉说到底是归特事局所有。
首长只是暂时让我使用保管,并不是我私人物件。
她要用时如果不方便,只须推脱玉佩被首长收回去了,那也没有办法。
夕笑道:“小帅哥可真会说话,听得姐姐我呀,心里欢喜得很。”
这时我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低头发现原来是韩晓琳气不过,正在用吃奶的力气掐我。
我也只好对韩晓琳报以苦笑。
吴参谋长自上了车开始就一言不发,进入了闭目养神模式,只是脸色始终不是太好。
杨诚见车上坐了不少外人,警惕性一直很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没有片刻懈怠。
汽车开进基地,行驶到办公大楼楼下。
董司令早已经带着一众基地领导等候在门口了。
吴参谋长起身喊了我一声,带着我当先下车。
董司令见到我从车上下来时,还没等我敬礼,他竟主动向我点了点头。
我站在一堆少将、大校里面,成了欢迎队伍当中的小透明。
随着众人陆续从大巴上下来,吴参谋长逐一向董司令介绍。
说到夕时,董司令董司令依旧面色如常,看不出丝毫惊讶。
董司令和吴参谋长带着几位客人去了会议室。
我们几个级别太低,无缘参会,只能配合后勤部门给几位客人安排住宿。
众人一顿乱忙下来,天都已经黑了。
两位首长带着客人下了楼,要去食堂吃“小圆桌”。
肖怀远说自己过午不食,酉时当行宫打坐云云,坚持不去。
夕冷着脸说道:“这老杂毛天生就是个扫兴的人,大家伙儿不必管他。”
说完又拉着宫玉的手说道:“小姑娘,你可不能学你师父这般无趣,咱们自去吃喝一番。”
宫玉点了点头说道:“前辈有令,晚辈自当遵从,只求前辈别再叫我师父老杂毛儿。”
杨诚听罢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又挨了吴参谋长一记眼神杀。
我见状赶紧上前解围,对着肖怀远说道:“住宿已经为各位安排好了,肖前辈如果想休息,我这就带您过去。”
肖怀远点了点头,又对众人告了声罪,便随着我向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后勤部给这几位客人安排的房间都是标准的大床房,除了赵晨光两口子共住一间之外,其他人都是一人一间。
考虑到肖、姚之间积怨未消,他俩的房间特意安排的不在一个楼层。
我将肖怀远带进房间,把房内设施的使用方法说了一遍,又给肖怀远泡了杯茶,正准备退出房间。
这时忽听肖怀远对我说道:“年轻人,听说我那义弟的伤,是你治好的?”
我笑道:“我可没那个本事,只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
便将我和赵晨光相识、赠药的始末简略向肖怀远说了。
肖怀远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我被奸人蒙蔽,打伤义弟,铸成大错。”
“而后几十年来纠缠不休,使他伤势越来越重,修行更无寸进。”
“幸而他的伤势因你丹药而愈,也算稍稍减轻我的罪孽,贫道感激不尽!”
我摆了摆手说道:“肖真人言重了!”
肖怀远接着说道:“我看你年纪不大,但走路身形步法,功底却当真不差,身上又有五行丹这种疗伤圣药的传承,不知小兄弟出身何门何派?”
我此刻心里正在犹豫,要不要将周广林之前嘱托的事情说出来。
既然肖怀远先开了口,我正好接着这个话茬往下说。
我恭敬地对肖怀远说道:“前辈谬赞了,说起来晚辈的师父,曾与前辈有过一面之缘。”
肖怀远听罢一愣,想了想说道:“你师父莫不是那个姓周的小子?”
我点了点头说道:“家师正是周广林先生。”
肖怀远笑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当年的小子都成师父了。不过你年纪轻轻根基却如此扎实,说明他这师父当得倒也不赖。”
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又问我道:“他竟然向你说起过我?”
我双手抱拳,深施一礼,弯着腰向肖怀远说道:“家师曾经言道:‘倘若今后晚辈有机会见到肖道长,一定代他转达歉意。就说当年姓周的小子坐井观天,愚蠢无知,辜负了道长美意。这些年深深自责,如果能有机会,家师一定当面请罪!’”
肖怀远起身将我扶了起来,摆了摆手说道:“小周言重了,请罪一说不必再提,不过若有机会我倒是想要见他一面。”
我赶紧应道:“我师父眼下就在朔京,前辈若是时间方便,我请师父明日来此。”
肖怀远道:“且慢!你可知我为什么要见你师父?”
见我摇头,肖怀远笑道:“你根基不错,因习武而得筋骨大成。若能以武入道,便是是难得的良才美玉,不知可愿随我修习大道妙要?”
我听罢一愣,心想周广林当年错过了拜肖道长为师的机会,以至于懊悔至今。
今天机会摆在眼前,我却万万不能错过。
想到此处我将心横下,跪在地上向肖怀远磕了三个响头,口中说到:“弟子唐敬生拜见师父!”
肖怀远见状却忽地站起身来闪到一边,对我沉声说道:“你这孩子怎地如此不懂规矩!”
“你已有了授业恩师,即便我想收你为徒,也须经你师父首肯才成。”
“未经你师父同意便拜我,是想背叛师门吗?”
我笑道:“我师父之前告诫过我,他说武学一道却并无止境,所谓筋骨功夫大成,在高人眼中,也不过是刚刚入门而已。”
“更上一层还有追摄气血、搬运周天的法门,但需你另投名师,如有机缘绝不可轻易错过!”
“我能拜在肖真人门下,我师父高兴还来不及。”
“倘若我今天有半分犹豫,我师父恐怕当真要收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