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种种的不确定,但事情竟然还是波波折折的成了,姬墨轩那边的刺杀可以说是显着减少,已经到了多派一些侍卫把手就能保护姬墨轩平安的程度。上门来试图笼络沈十三的探子络绎不绝,而沈十三呢,一直保持着模棱两可的态度,既不接受也不拒绝,偶尔觉得烦了还直接赶人出去。
圣火教在这样的态度下,还坚持不懈,自然也是有原因的,林流云往外散播消息时候,就说了。
这个沈十三呢,当初堪称小白菜地里黄的典范,本是天潢贵胄,却意外流落民间,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爹不疼娘不爱,叔叔欺负婶婶讨厌,长这么大没吃过一口好饭,最后还被爹娘卖给了人伢子。
虽然实在凄惨,但其实这一遭也算柳暗花明又一村,逃离了原本的爹娘之后,还在人贩子那里结识了一位小姑娘,两人惺惺相惜,约定以后也要互相扶持一起走。
结果,半路却遇上了贤王,将他们全买了走。
买走虽然没什么,可是贤王却是要带他们进宫里,小姑娘变成了小宫女,沈十三当不了宫女,就只能当太监了,当时的沈十三虽然不愿意,却没办法反抗,小姑娘听说他要当太监,也离开了他,眼看着就要净身了,身世才终于曝光。
那,这样的沈十三,当然是跟贤王姬墨轩势不两立了,圣火教的人用脚趾头想想都觉得就是这样没错。
至于其中的细节,身世为什么会曝光,又为什么瞒着,林流云没传,凡事嘛,都是留一点悬念比较好,自己脑补出来的,必然也比他告诉他们的更令他们信任。
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但是,自己推断出来的,那就不一样了。
现在已是深夜,林流云出去的时候,还能听见沈十三正跟姬墨轩在唇枪舌战,准确的说,是一个说了半天,而另一个爱答不理,偶尔堵上那么一句,临走了,又听见沈十三干巴巴的喊了一声:“……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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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深的时候,林流云也来到了北凉的营帐附近,他不是什么军事家,也从没打过仗,所以,即便知道有赢的可能,他也从没想过要正面对敌,林流云能想到的最大程度保全自己这边人马的方法,就是偷袭了。
这些兵士们一腔热血的来,他不想让他们满身冰凉的走。
作为一个将领来说,他这种行为可能显得太过阴暗不够光明正大了,完全无法凸显出集体的力量,是纯粹的个人英雄主义。
要是他也是什么皇子的话,这种行为就可能显得过于优柔寡断了,既为掌权之人,要是总是以自身涉险的行为换取部下的存活率,即便成了一位君主,只怕也会大权旁落,难以开创一代盛世。
但是林流云既不是将领,也不是皇子王爷,硬要说的话,林流云仍然觉得自己还是那个知道正常法律三观的现代人,那些个条条框框全都跟他没有关系。
北凉即便是深夜也依然有不少人在巡视,却没有一个人发现这附近已经躲藏了一个大活人,有站岗的一位士兵打了个哈欠,跟旁边人搭话。
“你说,王子干嘛让咱们来这小地方呢?就是打下来也没有什么好处啊,还又来了不少人马,这个屹城纯粹就是个又臭又硬的破石头,塞嘴里都嫌咯牙。”
另一个人接茬:“谁知道呢,不过这话你出去可不能说,王子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倒是大将最近老是古古怪怪的,把自己蒙在营帐里一蒙就是一天,不知道是不是想念自己阿娘了,唉……”
“我看不是大将想念阿娘,是你想念自己阿娘了吧!“
“哪、哪有,你这小子,去去去,好好站岗,少打听别人八卦!”
大将?不出营帐?
林流云下意识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些不对,本来打算去他们粮草那的脚步一转,整了整脸上覆盖着的面罩,就动身往北凉大将的营帐走去。
反正这营帐他现在不去,之后也是会去的,要说让敌方阵营陷入慌乱之中,最简单的招数有哪些?
一、断绝粮草,后继无力,前方也会逐渐疲软。
二、将敌方将领斩杀,群龙无首之下,自然能轻松地冲散阵型。
从前的林流云可能会下不了手,左右思量之下选择放弃,但是现在的林流云却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想法。
要是死一个敌将能让他们这边少死成千上万人,那么,这个人就没什么不可以动的。
林流云也不信神仙鬼怪,就是以后他自己死了,他也不会给他们道歉。
北凉大将营帐这其实相当好找,据他所知,这次北凉王子是没有跟着来的,那么这北凉营地中,最大最厚实的那间营帐自然就是北凉大将的了,林流云过去的时候,营帐中甚至还燃着灯火。
有一人身型有些佝偻,背对着,面容看不真切。
另外一人大马金刀的坐在营帐主位上,片刻之后,确认道:“你是当真有对付那林流云的方法?你要知道,要是你胆敢欺瞒本将,那代价,可不是像你之前在宣朝犯事时候那么轻松了,只怕是你死上千百次……”
冷笑一声:“也犹有不足。”
另一人听闻,连忙谄媚的弯了弯腰,凑近道:“那是自然了大将,我的来历您想必调查的一清二楚,您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