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很担心,他这是第一次同王九执行任务,不了解他这种风格,以前的战斗,有赵才良把关,不觉得,这次不同!陈小林也一样,觉得太冒险,还不是一般的冒险!这帮人打生打死多少年,不怕死,但王九的计划实在太冒险!
郑明已经习惯了,枪林弹雨一起过来的,心也虚,但不能说,自己是参谋长,但在王九这,他只能把自己先定位在炮排排长的位置上!
:“我先上,这里功夫我算最好!”陈小林不谦虚,论玩刀,他确实最好!
:“不用争!你们没我优势大,两年前,我为了抓只雏鹰做猎鹰徒手爬过悬崖!”
:“抓到了吗?”小栓子很想知道。
:“去晚了,它们出飞了!”
:“你肯定被家人收拾了!”
王九笑了:“你咋知道的?”
:“那肯定的!你那得多淘!”
大伙笑的前仰后合的,这小子刚刚又被他老子收拾了!才一会功夫,就调笑队长淘气了。
:“别争了!我要多睡会,有事叫我!”王九不想浪费精神争论,没意义!更何况他是爬上去了,可是下不来,丢人丢大了,还是二叔用绳子从上面把他吊上去的,被老爹用荆条好好抽了一顿!这事不能说,要是漏了嘴,又是笑料。
周辰和陈小林看着郑明和田耕,那意思你们不说说他!
郑明心说,我咋说,这么长时间,净打神仙仗了!赵才良哪次不是提心吊胆!
田耕就更不会说了,如果不是有救护任务,他都想冲在前边。出其不意!这仗有的打!刘子良赵三河没能入选突击队还在郁闷呢!想上,实在没这本事!连跳脱的小栓子都想争一争,自己最轻便,可是肯定没戏,不敢张嘴,这时张嘴就是添乱!老猎户队员知道风险,可自己真不行,老兄弟们都调回了,就剩自己老哥仨在,只能想个稳妥的法护着,万一掉下来拼着命也要接住!
为啥要打据点炮楼,就是要让日本人知道,老子能攻坚!为啥这个炮楼这么险要还要打,就是为告诉日本人,老子能打下来!这么难打的都打的了,那些剩下的,我想咋打就咋打!
别人会说这是打仗吗?这成小孩过家家斗气的想法,太不成熟了,幼稚,打仗咋这么儿戏呢!可这就是个孩子,没成年呢!他不会打仗,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如果当时那些人跟这些队员一样,王九很大可能不回来,直接在老林子就开始了!就是心里不服气,你他妈小日本凭什么?死在王九手里的日本人不少了,但是心头那股火一直在,那些人无缘无故的死,凭什么?大道理不懂,他只想问问日本人,你凭什么?日本人成了王九的一生之敌,无解!
战饭开吃,没有肉,没有酒,更没有仪式,没有讲话!
玉米面大窝头,纯粮的没掺野菜,野菜是凉拌的,加了油盐。大家吃的香,没人说话,一群人吃饭,一群男人在一起吃,气势如虹。窝头是凉的,有些硬了,这还是在那边,借着治安军伙房蒸玉米面窝头时蒸出来的,平时不敢蒸,香味太大!虽然硬!刮嗓子不好咽,但是真香!
天黑了,队伍出发。没人讲话,连队都没站,稀稀拉拉就出去了,就像吃完饭去蹓蹓食,到邻居家去串个门。
三三两两,没规没矩的,不像个队伍的样子!这是去打仗,不是去阅兵!出门就是战场,出门就随时准备开枪,杀人!不懂行的会说纪律差,懂行的就会发现前卫后卫,左右护卫,前出斥候,后卫押阵,这是随时开枪的状态!
这是敌区,大军云集之地,出门即战场!生死搏杀随时开始!一群杀神出了古墓,先人们!保佑这帮义无反顾的后辈吧!他们好几个还得算是孩子!杀!小鬼子!记住这不是无主之地,这是中国人的家!
潜伏的暗桩报告,中午有辆车到了,卸下了一门炮,啥型号不知道,不过炮楼增加了五个小鬼子,这是新情况,多了五个人,问题不大,计划不变!
南面的崖底,突击队收拾利落,零零碎碎都放下了,身上带的都是用的着的!
王九只带了两支短枪,一把匕首,一把剪铁丝的钳子。从一个小布袋拿出早就做好的枣木钉一个一个别在武装带上,细的牵引绳被王九斜挎在了肩上!包括王九在内突击队换上了老布鞋,昭五军靴被刘全收起来!田耕把烤的喷香的老鼠放到王九上衣兜里!两个老猎户带几个人把军毯打开了三四条,地上铺了所有人的被子,有没有用不知道,最好用不上,没人说话,都在默默的准备着!
郑明周辰没在,他们一个带人去打阻击,要设埋伏,一个要掌握迫击炮掷弹筒,既是掩护,也准备强攻!虽然没什么用!但万一呢,能掩护撤下来也是好的。
夜,静,月,圆!
每个人都很严肃,这仗是开局之仗!意义重大!
刘全父子把带过来的长杆抬了过来,两丈多长,手臂粗,这根长杆可是不好找,穿山林找了一天才找到的。
几个人抬起了这根长杆,已收拾利落的王九抬眼望向崖壁,天亮时看过的轨迹再次确认后,抬起了长杆的顶头向崖底走去,几个老兵,猎户老队员已经展开了几条军毯垫在一起,四脚撑着,这是他们最后的倔强!这是世上最好的垫子,无价,人肉的,这几个人就是这个准备,王九知道,多说无益,成功,只有成功才行!
月光中,贴着岩壁,借着木杆的助力,王九向上走去,一步一步,木杆一沉,底下人知道,这是到了木杆的极限位置,紧紧绷住劲,等待着,这段是大家给的最后助力,剩下的只能靠自己了。
手上缠着布条,缠的很好,一点不滑,牢牢抓稳,回想着记忆中的位置,另一只手摸到了心中的那块突起,脚蹬在了预想的位置,撑着杆的几人明显感到木杆一轻,没了负重。几人迅速撤回木杆,放好后,几步到了崖下,加入了撑军毯的队伍,眼睛紧盯着崖壁上的身影,朦胧中,他在向上,一点一点的向上,速度不快,但很稳!
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