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学院占地五十余亩,目前院内师生五百余名。
几排授课的蓝灰色学堂坐落在学院西北方,往下是宿舍和食堂。
占地面积最大的数坐落在学院正东方的比武场,那是迎着太阳升起的地方。
本因下阶层天空灰雾弥漫,日光很难落到比武场场上。
但近几年下阶层多处地界环境回升,空中的云雾因此薄了许多。偶有几束日光洒下来,场上修炼的学生心情也跟着好转。
这会儿正值巳时末,太阳接近天空正中的位置。
一束光斜打在比武场与学堂场地交接地,也就是学院中央的十多米高的人形石像上。
那石像正是黑泥所说的,能驱鬼魔辟邪兽的石像,也是安宁学院的标志。
走到石像正前方,齐归表情再次变得严肃,与梦昔琂解说起来。
“这位是建立安宁学院的第一任院长——宋时清前辈的石像。”
梦昔琂飞的还比较低,抬头第一眼看到的,是生长在石像下方的一圈茂盛的五瓣金花。
识海里的枯藤树座下优秀毕业生布布莺立马开口:“这个我知道,叫落英花!”
“此花绽放初期为双层花瓣,里外都是五瓣白色的花瓣。”
“绽放到一定周期后,外层花瓣会脱落,留下的内层花瓣吸收所有养分慢慢从白色变成金黄色。”
“除此之外,落英花没有别的特点和功效,不过经常被人用来祭奠英勇之人和崇敬之人。”
此地的落英花外层花瓣全部脱落,留下变成金色的内层花瓣。
五瓣匀称的花瓣,使落英花看起来特别像星星。
一朵像星星,一簇便是繁星。
梦昔琂后背翅膀一扇,飞得高了些,能看清宋时清石像的全貌。
石像刻得非常传神,即使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也能从宋时清英气的眉宇、微微上扬的嘴角中感受到一丝无畏的意志。
梦昔琂不禁多看了几眼。
之后才慢慢下移视线,看到宋时清右手执剑,左手抚笛。
该说不说,石像太精致,梦昔琂甚至能看到剑身上隐约的磨损纹路,笛子吊坠那条条分明的流苏。
不过这吊坠的中央的装饰物有点奇怪,梦昔琂觉着有点像蓝星小孩子喜欢的没有耳朵的蓝色机器猫。
不过石像没有颜色,说不定这装饰物是别的颜色,只是外形形似而已。
介绍完石像后,齐归带着梦昔琂她们逛了逛比武场和讲堂。
避免打扰学生修炼,她们只是站在远处观望一会儿。
可一直逛到最后一排讲堂,梦昔琂也没感受到姜繁生的气息。
望向远处来来往往的学生,梦昔琂迫不得已只好询问齐归。
“我想打听个学生。”
齐归立马召出学生名册,“您请说。”
“姜繁生。”说完,梦昔琂琢磨了一会儿,寻思会不会有重名的情况。
但是她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几个字,便从别的方面补充:“是个喜欢唱歌的学生。”
“姜繁生,唱歌……”齐归飞速翻阅名册,的确有几个读音相似的名字,于是转去翻音修学生的名册。
不一会儿就翻到了符合要求的名字——姜繁生。
齐归弯下腰,把名册递到梦昔琂跟前,“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梦昔琂凑近,睁大眼睛,半晌没出声。
坏了,近段时间忙着思考怎么帮妈妈和爸爸,用脑过度,知识好像有点倒退的迹象。
惑芊见她看了那么久,猜到她是不识字,便凑过来,瞧了一下,念出声:“姜繁生……?”
梦昔琂一听,连忙点头,“对,就是这个。”
得到回应,齐归伸出食指在姜繁生的名字上画圈,然后重重一点。
黄褐色的名字瞬间飞出书页,散成雾,在名册上凝成一个人影。
正是姜繁生如今的模样。
梦昔琂一看,真是姜繁生,再次激动点头,“是她是她!”
倒是惑芊不悦撇嘴。
哦?就是这个人迷惑小昔琂?
惑芊默默掏出事先揣在身上的,她以前戴的兰花边黄铜半脸面具。
一边阴笑,一边缓缓戴上。
颤抖吧,迷惑小粼月的人类,我来抓你了!
结果新身躯的脸型比以前小了一圈,面具没戴稳,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哐啷声。
其余三人闻声一起朝她投来视线。
梦昔琂盯着地上的面具,问:“咦?姐姐怎么把它带来了?”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惑芊尴尬一笑,飞速把面具捡起来塞到储物戒里,“放太久积灰了,想着拿出来擦一擦。”
“不用管我,你们忙,你们忙。”
“哦。”梦昔琂转了过去。
齐归手一挥,姜繁生的虚影散开,落到书页上变回字体。
梦昔琂对比其他名字发现,名字有金色有黄褐色,姜繁生的名字便是后者,看上去更暗。
便问:“为什么她的名字是灰的?”
齐归解释:“金名表示此人在院内,灰名便表示在校外。”
“您稍等,我这就深入查查。”
齐归又在姜繁生的名字上画了好几个奇怪的图案,图案解锁似的。
“她接取了外出任务,是否要将她召回?”
“不用了不用了。”梦昔琂摆手,“我等她回来就是了。”
“那我为您查查她余下半日的行程。”齐归说。
安宁学院师资有限,学生需要对自己喜欢的课程进行投票,投票多的优先安排老师进行授课,因此能够调查出某一课堂中具体有哪些学生。
一会儿后,齐归说:“查到了,末时的甲级肆堂的治疗系课程。”
安宁学院授课时将扶风境和微雨境的学生区分开,前者在乙级讲堂上课,后者在甲级课堂上课。
闻言,梦昔琂微微点头,记下。
但有些好奇,姜繁生是音修,为什么去上治疗系课程呢?
难道是受伤了?
“那个……”齐归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小的有个疑问,不知您打听这位学生是为何事?”
齐归在心里疯狂擦汗。
神使亲临学院,一边说要考察这考察那,一边又要打听一名学生。
总不能是被这学生给冒犯了吧?
梦昔琂抖了抖狐耳,柔声说:“也没什么。”
“就是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