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众人沉默不语,付兴德一时也不由有些难办。
这十个人,都是经过数千人的重重选拔,才脱颖而出挺到最后。
不论让苏言取代谁,终归都有点不大合适。
正当付兴德为难之际,苏言淡笑道,“付老先生,不必如此难为他们。”
“我不需要取代这十个人,明日和你们一起去淮王府便是。”
“这……”
付兴德皱眉道,“但是淮王殿下,先前要求我只能带十个人前去。”
“若是带去十一个人,淮王殿下怪罪,该如何是好?”
“付老先生,你未免也太多虑了。”
苏言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十个人和十一个人有什么区别?难道偌大的淮王府,还多管不起一个人的饭了?”
“再者说,明日祝淮王大寿,朝中文官百官,还有京城的乡绅世族,肯定都会去拜寿。”
“明日淮王府上,起码要有五六百人,谁能注意到咱们多一个人?”
付兴德仍有些担忧,“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苏言淡淡道,“你只管听我的,准没错。”
“保证明日到了淮王府,他祝天雄绝对挑不出毛病来。”
说罢,苏言便懒得同这些人多废话,直接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看着苏言离去的背影,付兴德、赵昭等人神情都无比复杂。
“真没想到,北伯侯苏定骁之子,竟然是位如此才华横溢的才子。”
付兴德自言自语道,“若是早出生几十年,凭这般尊贵的出身和卓越的才华,必定能名扬天下。”
“可惜现如今,大炎已经覆灭消亡,新朝建立,日新月异。”
“但愿苏公子不要受到身份的波及,而白白耽搁了这满腹诗才啊……”
……
次日,从晌午时分开始,京城便热闹不已。
京城最好的歌舞队,在会淮王府门口敲锣打鼓,载歌载舞。
各路宾客陆续到来,都乘着豪华的车驾和名马,备了昂贵的礼物。
最远的,甚至三天前就已经出发,赶了几百里的路,只为来给祝淮王贺寿。
大周
大周王朝,除了国君和亲王之外,还有三大异姓王。
分别为淮王祝天雄,宁王朱钦武,岐阳王曾世忠。
这三名异姓王,皆是当初与云曌一同举义的义军首领。
曾在大周最为困难的时候伸出过援手,帮助云曌度过无数次危机。
其中最深受云曌尊重的,就当属淮王祝天雄。
祝天雄起义比云曌更早,是第一支举兵对抗大炎的先行者。
云曌在起兵之初,手下只有区区数百号穷苦难民,除了一腔热血外一无所有。
是祝天雄赠送给她军械粮草,助她兵马,才让她打下第一座城池,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落脚之地。
待云曌成了气候之后,祝天雄便主动带着手下三万大军前来投奔,一举壮大了大周义军的实力。
后来与大炎的战役中,祝天雄也是身先士卒,屡立战功,攻下的城池重镇无数。
现如今大周建国开元,宁王朱钦武和岐阳王曾世忠,都在各自的封地拥兵自重。
唯独淮王祝天雄,直接将兵权交付出去,带着全家老小住在京城,留在云曌的眼皮子底下颐养天年。
这样一位既忠心耿耿、功勋卓着,又知进退、有分寸的重臣,连云曌对他都极为敬重。
文武百官和乡绅富豪们,自然也要争先恐后地巴结。
傍晚时分,大部分宾客都已到场,整个淮王府内热闹非凡。
付兴德也带着南坪书院的才子们,乘着马车来到淮王府外。
然而,来到淮王府后,付兴德左顾右盼半天,却不见苏言的身影。
“奇怪,苏公子呢?”
付兴德狐疑道,“昨日我明明和他交代了时间,让他无论如何都务必不要迟到。”
“眼看着已经到了时辰,怎么他却还没有来?”
赵昭皱眉道,“老师,会不会是他忘记了?”
“他毕竟是侯府公子出身,从前便闲散自由、无拘无束惯了,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时间观念……”
赵昭话未说完,身后便传来一阵悠哉游哉的笑声,“岂敢岂敢。”
众人转头一看,正是苏言面带笑容,不紧不慢从远处走来。
“陛下钦命我随你们南坪书院一起,到淮王府参加诗会,我又怎敢迟误?”
见苏言终于到来,付兴德才算是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笑道,“苏公子,你来了便好。”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去拜见怀王殿下吧。”
当即,付兴德同门房打了声招呼,便带着苏言等人进入院内。
祝天雄这座宅院,是云曌所赏赐,占地三千余平,都快要赶上半个皇宫那么大。
院内栽种着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摆着各种古董饰品,如若世外桃源。
赵昭等寒门学子,哪里见过这般奢华富贵的府邸。
一个个如同乡巴佬进城一般,不停左顾右盼,被周围琳琅满目的景致看得眼花缭乱。
“真不愧是淮王殿下的府邸,果然气派非凡。”
“我若能住上这样的房子,这辈子就算是没有白活了。”
“看看你那德性,就凭你能住上这么好的宅院?”
“话说,还得是人家苏兄,作为前朝的侯门世子,比我们见识可要开广太多了。”
赵昭等人看着这豪华的府邸,不由自主就想到曾是小侯爷的苏言。
不约而同转头看向苏言,想要询问他,当初他们北伯候府,和这淮王府哪个更气派。
然而,赵昭等人左顾右盼,却根本找不到苏言的影子,顿时一个个满脸懵逼。
付兴德也心中狐疑,不解问道,“苏小友去哪里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一名下人毕恭毕敬道:“付老,您是说和你们同行的那位公子吗?”
“那位公子方才说尿急要方便一下,去后院出恭了,让你们不必等他。”
付兴德等人面面相觑,表情顿时都变得无比复杂。
人家淮王五十整寿,你连句贺词都没说,就先留一泡尿。
真不知道该说这位小侯爷是紧张过头,还是心实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