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悦心事重重地从何甜甜家离开,一路上,她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完美地解决胡员外这件事情,还能让她们一家彻底地从苏家分离出去。
借着月色的遮掩,苏晓悦回到了小院。此时,晓强和晓果两个娃娃已经睡下了。苏晓悦轻轻地走进卧房,将卧房的桌子抵住房门,然后又找来一截绳子和一块干净的布头,放在卧室中间。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才躺在床上,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苏晓悦是被一阵嘈杂的敲门声惊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听到外面传来邹氏穿衣服的声音。她连忙一把抓住邹氏的胳膊,拿起布头塞在自己嘴里,然后又命令邹氏用绳子将自己捆起来,塞在炕洞里。还好现在天气是秋天,村里还没有开始烧炕,不然,她可就真的要被烤熟了。
邹氏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挪开桌子,嘱咐两个小家伙在屋里不要乱跑,然后便推开门来到了院子里。
入目的是十几个穿着黑色短打的汉子,他们个个身材魁梧,面容冷峻。在院子中间,一个被绳子捆绑着,蠕动着的不着寸缕的妇人,被人捆着丢在地上。
苏大山搀扶着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颤颤巍巍的苏婆子,邹氏则躲在苏婆子后面,看着地上的女人,她觉得有些眼熟。
苏婆子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院子里的人道:“你们是谁?来我们家做什么?”
那个带头的男子站出来,指着院子里的妇人道:“这个女人是你们家的?”一边说,一边嫌恶地抬起妇人的下巴,将她的脸和脸上的小黑王八展示给众人看。
苏氏看到这一幕,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妇人咒骂道:“你们这帮挨千刀的,这是我大儿媳妇,你们把她怎么了?”
“承认就好,我们家老爷是胡员外,咱们之前送聘礼,订的是你们家二姑娘嫁给我们老爷做妾,谁知你们家居然送这么个货色到我们府上?”说着,他又狠狠地朝着王氏的腹部踹了一脚。
宋大山顾不得四周村民们的指指点点,他忍着心底的惧意与羞愤,恨恨地看着面前的人,然后将身上的外衫脱下,盖在王氏身上,对着一旁的大哥解释道:“大哥,我们今日送上花轿的确实是二姑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婆子看看王氏,又看看躲在身后的邹氏,然后揪住邹氏的衣衫,将邹氏往前一推,说道:“这是那赔钱货的娘,你们老爷订下的就是她闺女,你们要找苏晓悦跟她要,实在不行,你们把她带走也行。”
邹氏不可置信地看着将自己推出来的苏氏,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虽然现在还是早秋天气,但是她却觉得浑身寒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她一把抓住王氏的头发,“啪啪啪!”耳光朝着王氏扇去,边打边哭泣道:“我的悦儿呢?你把我的悦儿弄哪去了?”
王氏被人用抹布捂着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领头的男子将邹氏拉开,走到苏大山面前,一脚将苏大山踹倒在地,然后脚踩在苏大山的脸上碾压两下,对着苏婆子问道:“我们老爷说了,今天你们要么将苏晓悦交出来,要么把当初我们老爷下聘的三十两银子交出来。”
“什么三十两?我老婆子一共就收了十两银子。”苏婆子反驳道,忽的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瘸一拐的来到王氏面前“啪!”又是一巴掌落在王氏脸上,薅着王氏的头发,朝她问道:“你到底收了人家多少聘礼?”
王氏被苏婆子用力薅着头发,头被迫高高地抬了起来,她身上盖着的衣服也随着她剧烈的颤抖而滑落,里边那雪白的肌肤就此暴露无遗。苏大山见状,赶忙上前用力拉开苏婆子,再次将衣服严严实实地盖在王氏身上,接着继续追问:“你到底收了多少聘礼?你不是跟我说只有二十两吗?”
王氏声嘶力竭地哭嚎着,坚决声称就只收了胡府二十两。
领头的男子垂下眼眸,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乱糟糟的一家人,再次猛地将苏大山踹倒在地,然后把手里的刀抽了出来,那明晃晃的刀刃瞬间架在了苏大山的脖子上:“你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我要是看不到三十两,就让他拿命来抵。”说完,又将刀刃往苏大山的脖子里加深了两分。
苏大山跪在地上,那模样犹如王氏脸上画着的王八一般,拼命地努力伸着脖子。
苏婆子转头看向邹氏,恶狠狠地命令道:“快把你手里的钱交出来,都怪你这个丧门星,生的也是个赔钱货,好好的一门亲事就这么被折腾没了。”
邹氏呆呆地木然看着苏婆子,一言不发,她看了看周围那些看热闹的村民,“扑通”一声跪在了苏婆子面前,苦苦哀求道:“娘,我哪里还有什么银票啊,就连前几日卖草药换来的十几个铜板也都给您了。如今,我的女儿下落不明,您这是要生生逼死我啊。”
苏婆子看着面前哭闹不休的邹氏,刚想对邹氏动手,就听到一旁被刀架着脖子的苏大山大声喊道:“娘,您快去拿银子,快救救我,我要坚持不住了,等把儿子救出来,您再找这两个臭婆娘算账。”
苏婆子看着被刀架着的儿子,手脚并用,艰难地拖着断腿朝屋子里爬去,不一会儿又颤颤巍巍地爬了出来,手里拿着个钱袋子,里边装着的是老苏家这些年来辛辛苦苦攒下的银子。她打开袋子倒在地上数了数,一共是十八两,还差十二两。
苏婆子像是发了疯一般,猛地一把掐在王氏的脖子上,追问她藏银子的地方。王氏狠狠闭了闭眼睛,事已至此,她只好哑着嗓子把银子的下落说了出来。
得到满意答案的苏婆子再次朝着大房的房子爬去,等苏婆子从大房爬出来的时候,苏大山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衣襟不停地一点点向下滑落。仔细瞧去,还能发现他的裤腿处有一片水渍,靠近闻闻,一股浓烈的尿骚味扑鼻而来。
苏婆子再次将钱袋子里的银子一股脑儿地倒在地上,除了那些碎银子,还有一根做工还算精细的钗子。邹氏一眼便认出,那是当年她跟苏二河新婚夜时,苏二河送给她的新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