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能骂,那她便指着于氏怒声开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欺负我的孩子,老娘给你脸了,今儿你要拿不出证据我们跟你没完。”
于氏被骂得一愣,自从她嫁给邹宝根,婆婆又是姑母,相公是婆婆唯一的儿子,三个姑姐都对她言听计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赶忙哭嚎道:“没法活了,我的儿子被人欺负成这样,还不让人讨回公道,果然是现在腰杆子硬了,爹娘的话也不听了。”一边嚎一边来到桃花面前,拽着桃花的衣襟怒目圆瞪,恶狠狠地问道:“桃花,你好好跟舅妈说,姐姐们怎么打的你家旺哥哥。”于氏的问话带着引导的意思,这就是认定了苏晓悦姐弟几个打了邹家旺。
陈桃花吓了一跳,身子瑟缩了一下,眼中满是恐惧,看了眼她娘邹翠红,带着哭腔道:“姐姐没有打哥哥,是哥哥欺负我跟晓果,还说,还说等他大了要我跟晓果妹妹给他当媳妇,不听话就打死我们。”桃花确实没有说谎,还真不是苏晓悦打的邹家旺。
于氏想也未想,毫不犹豫且毫不留情地认定桃花撒谎,只见她目露凶光,伸出那犹如鹰爪般的手极其凶狠地拽着桃花的耳朵,面容扭曲得如同狰狞的恶鬼,恶狠狠地说道:“小丫头片子,我让你撒谎,你快说苏晓悦是怎么打的你家旺哥哥,说出来,舅妈就不打你了。”
桃花被那无情揪住耳朵的痛楚所折磨,吓得浑身如筛糠般剧烈颤抖,小小的嘴巴紧闭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泪好似决堤的洪流,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地不停滚落,那模样可怜极了。苏晓果看到今日一起玩耍的小姐姐遭此非人的欺负,心中的怒火瞬间熊熊燃烧起来,毫不犹豫地一口狠狠咬在于氏的手上。于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咬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胳膊猛地用力一甩,那小小的丫头瞬间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甩飞出去,直直地朝着路边那坚硬的石头摔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万分危急的生死关头,离得最近的沈奕辰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垫在了小丫头即将着地的头下。
苏晓悦看到沈奕辰手背渗出的殷红血迹,心瞬间如坠深渊,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还以为是晓果的头被磕破了,顿时怒发冲冠,像一阵狂风般冲到于氏面前,怒不可遏地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于氏那张令人憎恶的脸上。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激烈一幕惊得瞠目结舌,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全都噤若寒蝉,于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呆若木鸡,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邹氏哭着一路飞奔到沈奕辰身旁,她怀里早已被吓呆的小丫头被她紧紧地、牢牢地抱在怀中,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仔细地查看小丫头身上的伤势。小丫头正睁着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惊恐地望着自己。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那地上触目惊心的血是沈奕辰的,赶忙手忙脚乱地将苏晓果放在晓强身边,然后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像没头苍蝇般寻找绷带。苏晓悦没有丝毫犹豫,果断伸手扯下苏晓强的衣服下摆,毫不犹豫地伸手拉过沈奕辰受伤的手,小心翼翼且认认真真地将伤口仔细包扎起来。
苏晓强在一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又不知所措,只能干瞪着眼睛着急。
此时的沈奕辰哪里还有刚才晓果被甩出去时的愤怒与紧张,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粉色的梦幻世界之中,浑身散发着甜蜜而幸福的气息,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娘子给我包扎伤口了,她用的晓强的衣服,原来我在娘子心中如此重要。”
邹氏抱着苏晓果,犹如一只愤怒到极点的老母鸡护雏般坚定地站在几个孩子身前,对着邹家众人怒声呵斥道:“都闹够了没有?他邹家旺是你们邹家的独苗苗,那桃花也是大姐的独苗苗,晓果也是我的幺女,你们究竟还想闹到何时才能罢休?”
于氏看着地上那刺目的血,心里顿时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怂了大半。可嘴里却仍不知悔改地嘟嘟囔囔:“那两个丫头片子加起来都没我儿子金贵。”
一旁全程目睹这一切的陈东再也无法忍受闺女被人这般欺凌,而自己媳妇却无动于衷的状况了,他气得双眼通红,怒不可遏地对着邹家人声嘶力竭地怒吼:“这是我们陈家的闺女,容不得你们姓邹的肆意欺负,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
陈婆子也毫不退让,想起过往的种种,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当初他们家陈东在河边好心救了落水的邹翠红,谁知就这么被邹家一大家子蛮不讲理地讹上,春种、秋收之时都要帮她们老邹家没日没夜地干活,平日里家里有点好吃的,也都落不到她们家桃花嘴里,她老婆子早就看不惯了,欺负人竟然欺负到家门口了。
陈婆子怒不可遏地指着邹婆子怒叱:“邹婆子,你要是觉得你们家翠红嫁给我们家东子吃亏,你就带回去重新给她找个婆家,你们这样不知好歹的亲家,我们陈家高攀不起。翠红,你也睁大眼好好瞧瞧,亲侄子被养得白白胖胖,再瞧瞧你的亲闺女,瘦得跟猴似的,你心里难道就没点数吗?”
邹翠红此时哪还有心思关心女儿,她只听到陈婆子说不要她了。对于娘家人的种种德行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二妹的丈夫失踪,娘家也未曾为二妹妹出头说半句话。
于氏一听,陈家不要邹翠红了,心中气恼得犹如即将爆炸的火药桶,指着陈婆子破口大骂道:“你个老泼妇,老不死的东西,我大姐不仅给你们陈家生儿育女,还在你们陈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你怎敢如此绝情,我们家绝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