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嶷山脉与黄河流域之间的这片区域,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卷,蒙蒙细雨如丝般轻柔地洒落,似是大自然那双温柔的手,轻轻拂过林间的每一片枝叶,又仿若一层薄纱,悄无声息地为大地披上了朦胧的外衣。山间雾气升腾缭绕,那氤氲的雾气如同一条白色的绸带,将蜿蜒曲折的山路隐匿其中,使得整个山林都给人一种神秘而幽静的感觉,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
遂人、有巢、淄衣以及九黎四人,宛如人族前行路上的四座灯塔,正引领着人族,一步一步地从那如诗如画却又略显艰难的雨幕中穿过层层雾霭。他们穿梭在山谷间,身旁是挺拔的青松翠柏,脚下是潺潺流淌的幽暗水涧,那队伍沿着山间的地势,蜿蜒盘行着,就如同一条缓缓流动的长河,在这大自然的怀抱中,虽走得艰难,却也坚定地朝着未知的前方迈进。
就在这宁静又略显凝重的氛围之中,突然,九天之上,一声庄重宏大之声轰然传下,那声音仿若洪钟大吕,响彻天地之间,携带着无尽的威严与力量,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直抵心底,余音袅袅,在这广袤的天地间经久不息,仿佛要将这消息传递到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吾为鲲鹏,今入妖族天庭,为万妖之师,天道诚鉴之。” 那声音回荡在空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人族迁徙队伍最后的燧人,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整个人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呆立原地。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愁眉苦脸的模样,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中此刻也布满了阴霾,内心更是忧心忡忡,惶恐不已。
他深知这一消息对人族意味着什么,在这妖族势力越发强大的洪荒世界里,人族本就弱小,如此一来,仿佛一场巨大的灾难正缓缓降临,人族往后的日子怕是会更加艰难,想要安稳发展更是难上加难了呀。
而有巢、淄衣、九黎三人,在听到那来自九天之上的声音后,仅仅只是驻足而立片刻,他们心系人族的迁徙进程,想着不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停下脚步,便准备继续引导人族前行。然而,三人眼角的余光瞥见燧人愁眉苦脸地立在原地不动,心中顿时疑惑不解,不明白燧人为何会有这般反应,毕竟平日里燧人都是颇为沉稳冷静的呀。于是,三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缓缓向燧人聚拢而来,那脚步虽轻,却带着关切与探寻的意味。
约莫半刻钟后,燧人才缓缓回过神来,仿佛从那深深的忧虑之中挣扎了出来,他长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满是无奈与沉重。这时,耳中便传来了有巢担忧且疑惑的话语,那声音里透着关切,只听他问道:
“燧师,你为什么而忐忑不安呢?是这消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您快和我们说说呀。”
燧人看着有巢、淄衣、九黎三人脸上充满了担忧、疑惑之色,又环顾四周,其余人族对这一消息茫然无知。他心中无奈不已,自己又不能据实相告众人,一旦鲲鹏入天庭,人族的灭顶之灾已然不远。
燧人低头苦思冥想,他意识到也许是时候要改弦易调,防患于未然了。自己虽然不能完全消弭人族的灭顶之灾,但至少要为人族提前做一些准备,为人族寻找一线生机。他明白,天道大势虽然不可改,不允许他加快人族发展进程,但他可以想办法为人族尽可能地多留下一些后路。
燧人微微低垂着头,眉头紧锁,眼眸中满是忧虑之色,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该如何回应眼前三人的疑问,毕竟这其中牵扯的利害关系太过重大,他既不想让众人过度恐慌,可又深知人族即将面临的处境着实艰难。
就这样,思索许久之后,燧人缓缓抬起头,目光从面前的有巢、淄衣、九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那目光中虽藏着深深的心事,可脸上仍然强装出笑容,试图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轻松一些,只是那笑容多少显得有些勉强,透着一丝苦涩。
随即,他像是毫不在意一般,漫不经心地对三人说道:“无他尔,只是顾虑人族磨难太多,迁徙速度太慢而已。汝三人不必多虑也。”
那话语说得看似随意,可实则是他斟酌再三后,想要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揭过,不想让三人察觉到背后隐藏的危机。
燧人说完,敏锐地察觉到三人目光中仍有疑惑,且看那模样,似有继续追问之意,心中暗叹一声,于是,他随即接着郑重其事地说道:
“此次迁徙本就是为了给人族寻一处安稳的栖息之所,途中磨难多些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咱们加快脚步赶路便是了。”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接着说道:“有巢、淄衣、九黎,现人族已有衣可穿,有屋可居,有火可炙,有矛可攻,人族的智慧在燧火的加持下以及历经磨难之中,也与日俱增。故我决定,人族迁徙的速度也是时候倍道而进了。”
有巢、淄衣、九黎三人闻言,原本带着些许疑惑的面容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那神情就如同虔诚的弟子聆听师长教诲一般,专注而认真,眼中满是郑重之色。
有巢微微挺直了脊背,双手垂放在身侧,目光紧紧锁定在燧人身上,不敢有丝毫懈怠,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淄衣亦是如此,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透着一股凝重,眉头微微皱起,嘴唇轻抿,站得笔直,全神贯注地看着燧,九黎则双目炯炯有神,眼神中带着一种坚定,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三人就这般静静地站在那儿,状若聆听之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们的严肃认真而变得凝重了几分,只等燧人继续往下说。
“九黎,汝有人族杀戮灵宝石矛,当居前,为人族迁徙的开路先锋,我予汝攻击符箓,汝当披荆斩棘,为人族迁徙开辟行进之路。”
“有巢,汝有人族功德灵宝巢屋,当居后为人族迁徙之坚强后盾,我予汝防护符箓,汝当秉承不抛弃不放弃之意,与人族风雨同舟,携手前行。”
“淄衣,汝有人族功德灵宝淄衣,当居中为人族迁徙保驾护航,我予汝治疗符箓,汝当无微不至的安抚、治疗受伤之人,全力以赴,避免人族伤亡。”
“汝三人修为均为天仙,修行之路虽初窥门径,但此一路上,天仙之上的妖魔鬼怪均已为圣父或驱逐、或斩杀,故汝三人之修为也能勉强为之,但是汝三人仍需要尽心尽力、谨小慎微。”
燧人的话音刚落下,还未等那话语的余音完全消散在这山间的空气中,便传来淄衣温柔圆润的声音,那话语里还略带急切,仿佛生怕燧人说出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消息一般,只听她问道:
“燧师,难道你要离我们而去也?”
淄衣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那目光紧紧地盯着燧人,透着一股浓浓的关切之意。
燧人听闻这话,先是略微惊讶的看了一眼淄衣,心中暗叹这淄衣果然心思细腻入微呀,自己不过是话语里稍微透露出了一点别样的意思,她便能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可能有离去的打算。
再看看旁边的有巢,此刻正一脸楞头呆脑之状,那模样就好像还没太搞明白状况,脑子里还在琢磨着燧人前面说的话呢。还有九黎,也是一副粗犷无思之形,站在那儿憨憨的,显然也没回过神来。燧人顿觉无语,心想着要不是淄衣出声询问,就这二人的反应,估计半天还未反应过来自己有将要离去之意呢。
“淄衣,非也。吾只是欲提前一步,往前方暗中探索,防患于未然,为人族迁徙做准备。”
燧人赶忙解释道,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试图让淄衣以及另外两人放下心来,“这洪荒世界处处暗藏危机,咱们人族如今又这般弱小,我提前去前方查看一番,也好提前知晓有哪些危险,到时候就能提前做些应对之策,确保咱们人族迁徙之路能更顺遂一些呀。”
燧人说完,便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简陋的兽皮地图,那地图上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些人族此前走过的路线以及周边大概知晓的山川河流等地貌,虽然看着粗糙,却也是极为珍贵的参考之物了。
他轻轻一抛,将兽皮地图抛给淄衣,随即说道:“淄衣,这地图你且收好,上面标记的地方你们都知晓大概情况,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就按照这地图继续带着族人前行,若遇到什么难以决断之事,你们三人再一同商议,定要护得人族周全呐。”
“有巢、九黎,汝二人在人族迁徙过程中,需要竭尽全力守护人族,配合淄衣,三人需同心协力,能否?”
有巢、淄衣、九黎闻言,郑重其事地躬身回答道:“谨遵燧师之命” 。
燧人见三人回复后,便不再多言,把怀中的符箓全部分发给三人,而后,毅然决然的转身,向着前方翩然飞去,空中只余留其回音。
“吾去也,汝三人自当保重,好好的守护人族。”
有巢、淄衣、九黎三人闻言,沉默不言,默默地抬头,注视着远走高飞而去的燧人,心中均默默的祝福道。
“燧师,你也一路保重。”
燧人的身影消失于视野之中后,有巢、淄衣、九黎三人才恋恋不舍的撤回视线,低头耷脑、沉默不语。
周围沉默无言的气氛,持续了约半刻钟后,便被九黎粗犷豪迈的询问之声撞破。
“淄衣,我们现当如何啊?”
淄衣正处在离别地伤感之中,闻言被唤醒之后,白了一眼九黎,九黎见此,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淄衣随即掏出简陋的兽皮地图,缓缓展开,九黎、有巢二人见之,迅速的围了上来。
一刻钟后,有巢、淄衣、九黎三人才从抽象的简陋兽皮地图上,确定了人族如今的位置,以及人族大致迁徙的方向。
淄衣温柔圆润的说道:“按照地图所示,前面约十万里之遥,便到了黄河流域边缘。我们便按照燧师的安排各安其位,带领人族迁徙吧!”
一个时辰后,有巢、淄衣、九黎三人便各自飞向人族迁徙队伍的前、中、后段,片刻后,冗长的人族迁徙队伍,犹如蛇形缓慢有力的游动了起来。
位于人族后方的有巢,立足原地,抬头看了一眼燧人离去的方向,又低头看着,缓缓迁徙中的人族,自言自语道。
“燧师所忧虑何事啊?自我开智之后,已然见燧师如此忧虑多次,但燧师又不与我多言。哎,何时才能为燧师分忧解难啊!”
有巢自顾自的说完,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便趋步上前,加入到人族迁徙队伍中去了。
有巢的身影,在阳光下,被拉得很长。远远的,有清风拂过,将有巢前行时的唏嘘、感慨与忧虑,飘散开来,仿佛在诉说着人族在这漫长迁徙路上的迷茫与期待,以及对未来那未知挑战的隐隐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