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点42分。
看着窗外已经繁忙起来的街道和偶尔飞过的或属于电视台、或属于医院、或属于部队的直升机，陆寒转回头来，对龙飞真诚地说：“谢谢你，龙飞。你救了我，也救了很多超调局的同事和普通的平民。如果没有你牺牲自己请来将臣，恐怕旱魃会造成更大范围的灾难。虽然我依然还是不赞成你将这种正义感带到工作中来，但平心而论，在绝望时被拯救的感觉，确实挺好。谢谢你。”
龙飞苦笑着摆摆手说：“陆处，感谢就不用了。既然将臣说了要我待在超调局上班，那后面……”
陆寒笑道：“既然情况已经明白了，而且虽然不正式，但曾局也邀请你加入了，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找人事处办入职了。你在北京有地方住吗？”
龙飞摇头。
“有车吗？”
龙飞苦笑道：“我才上班几年啊陆处，哪有钱买车？”
“也是。”陆寒想了想说，“行吧，这些都不是问题。早餐吃好了吗？”
龙飞不好意思地笑道：“没太吃饱。”
陆寒笑了笑，向远处的服务员挥了挥手，那名服务员立刻小跑了过来，恭敬地问道：“陆处，还需要点什么？”
陆寒问龙飞：“你还想吃点什么？”
龙飞看着服务员尴尬地笑道：“你们这里……有湖南米粉吗？”
服务员立刻回答道：“当然，我们这里有全世界的美食。湖南米粉一碗，要什么炒码？”
龙飞说：“辣椒炒肉吧。”
服务员：“得嘞！马上来！”
……
吃饱喝足后已经快9点了，陆寒带着龙飞乘坐直升机离开了大楼，径直前往了南苑机场。路上，他问龙飞道：“那剩下的那些血，那个将臣有告诉你有什么作用吗？”
龙飞说：“他说遇到我处理不了的情况的时候，就把他的血喝下去，能够治伤救命的同时还能获得他一半的力量，虽然不会变成僵尸，但是有时间限制，时间一到力量立刻就会消失。”
陆寒诧异地问：“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不是巴不得你早死吗？”
龙飞苦笑着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我真的觉得那家伙好矛盾啊。”
陆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听你的描述，曾局应该和他打过不少交道，到时候去向曾局打听打听这个将臣的情况。再说曾局也说了，让你办好入职之后去找他吗不是？”
“能不去吗？”龙飞有些犯怵，“那个……我怕曾局……”
陆寒愣了一下，随后想到龙飞跟他说过的曾局在直升机上的表情，他笑着问道：“啊，你是担心曾局会找你麻烦是吧？”
龙飞尴尬地点点头。
陆寒说：“别担心，曾局就是看起来很凶，人其实很好的，那种话肯定是和你开玩笑的。”
龙飞嘟囔道：“最好是……”
……
二人到达南苑机场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乘坐机场提供的内部车辆低调地来到行政楼。
就像李局长的办公室一样，人事处的办公室在行政楼3楼一个不起眼的拐角角落处，不过这间办公室却很“不低调”地挂着一块“人事处”的牌子。
龙飞指着那块牌子疑惑地问：“陆处，这……是不是不符合保密要求啊？”
陆寒说：“人事处哪个单位都有，这种部门完全没有隐蔽的必要。像这种最寻常的部门还搞隐蔽措施的话，就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龙飞问：“那万一有人不小心进错门了呢？”
陆寒白了他一眼说：“就告诉那人‘你走错了’不就行了。”
龙飞恍然大悟——他被超调局需要最高级别的保密这个要求给困住了，完全忘记了保密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不普通的东西变得普通，而且是普通到能让人忽略的程度。
二人推开门进去，龙飞发现，这就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办公室，几个摆着台式电脑的格子间，一间用玻璃隔出来的小办公室，几台大型打印机，看上去和龙飞在特警队时他们人事科办公室的布置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上班的人似乎都很闲的样子——电脑倒是都开着，可是都在待机的状态；格子间里坐着的几个工作人员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玩手机；而坐在小办公室里的一个看上去大概30岁左右的女人倒是很正常地在“工作”。
陆寒让龙飞留在原地不要动，自己则悄咪咪地溜进了小办公室，走到了女人的身后……
“静姐！”龙飞大叫一声。
女人被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当她回过头发现吓她的是陆寒后，立刻一粉拳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嗔怒道：“你想死啊陆寒？！又吓唬我！”
陆寒“哈哈”一笑，指着站在门口一脸懵的龙飞说：“带个新人来办入职，给做下文件呗。”
女人看了一眼门口的龙飞，然后回头看着陆寒问道：“听情报处的人说昨晚挺惊险的，你们部门又损失了十几号人，老王（情报处处长王斌）说你也差点交代了？”
“还好，只是差点。”陆寒说，“这不，赶紧就补充人了嘛。”
女人点点头，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庆幸，接着冲门口的龙飞招了招手，大声喊道：“你过来吧。”
龙飞听话地走进了小办公室里，陆寒则搭着女人的肩膀，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们人事处的处长唐静，你叫她静姐就好了，今年31，至今未婚……”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唐静愤怒地一脚踹向了陆寒。
可陆寒却屁股一扭就躲开了她的攻击，然后冲她笑道：“我错了我错了，别闹了静姐，赶紧给人家办入职手续吧。”
唐静白了她一眼，然后坐回座位上，头也不抬地大声喊道：“小彭，拿外勤处的入职文件进来！”
小办公室外一个坐在格子间里正在玩手机的女生听到后立刻放下手机站了起来，随后她从自己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叠A4纸走进了办公室。
在将纸放在唐静的桌上后，这个叫小彭的女生立刻就出去了，期间不但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几人一眼。
唐静将最上面的一叠纸拿起来丢给龙飞说：“这是保密协议和入职申请表，你看一下协议的内容然后把表填了。”
接着她又把剩下的那叠纸推到龙飞身前，说：“这是劳动合同，外勤处专用的，你主要看一下薪资待遇和工作内容，没什么问题的话签个字、按个手印就好了。”
龙飞点点头，开始认真地阅读起来。
而就在龙飞阅读的时候，他听见陆寒和唐静一直小声地说些什么，可他俩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龙飞一点内容都偷听不到。
只是看他俩偶尔打闹、略显亲昵的模样，就算龙飞没有谈过恋爱他也感觉到了——这俩人绝对有猫腻！
……
保密协议和劳动合同的内容其实在来的路上陆寒已经向他简单介绍过了，薪资是从初级外勤人员开始，年薪大约40万Rmb左右，比龙飞当特警的待遇要高了一些——毕竟龙飞的工作地点是深圳，又是正经的公务员和警官，工资高也是正常的。
至于入职申请表也就是一般公职单位入职时填写的表格，不同的是这里多出了“推荐人”和“搭档人选”两个填写项。
龙飞迷茫地看向正在小声聊天的陆寒和唐静，陆寒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上即将填写完的表格，说：“哦，推荐人你就写我就好了，大陆的陆，寒冷的寒，陆寒。搭档的话……”
说着，他看向唐静问道：“他刚入职是初级外勤，不能和我搭档是吧？”
唐静白了他一眼说：“你说呢？你已经是处长了，出了队长级的高级外勤谁能和你一起出任务？”
“那你先空着吧。”陆寒说，“回头我给你物色一个靠谱的。”
随后他又对唐静说：“静姐，你给他介绍一下我们外勤处的晋升制度吧。”
唐静看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看着龙飞问：“我们把超自然现象分为d、c、b、A、S、SS、SSS七个等级，这个你知道吧？”
龙飞点头道：“嗯，陆处跟我介绍过。”
唐静接着说道：“好，那么我再跟你说一下你们外勤处接任务的常规要求。按照局里和你们外勤处的要求，初级外勤人员只允许接手b级以下的超自然现象调查任务，包括b级，而A级和A级往上的，则需要视具体情况由局里和外勤处进行统一安排。像这一次你们抓旱魃的任务，局里就出动了包括陆寒在内的十几名高级外勤人员和中级外勤人员，可惜……哎……”
龙飞的表情有些难过，他又想起了被旱魃杀死的队长和队友们。
陆寒轻轻拍了拍龙飞的肩膀，笑道：“没办法，人类的力量在旱魃这种怪物面前始终还是太渺小了，能在不动用军方的毁灭型武器的情况下成功解决这次的事情已经堪称奇迹了。”
龙飞叹了口气，点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的，只是我的队长和队友们实在是死的太冤了，哎……”
“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怪老梁太大意了。”陆寒说，“他处理过很多和僵尸有关的案子，自认为经验十足了，可旱魃这种存在哪是普通僵尸能比的？哎……”
“好了，事情都解决了，不用再提了。”唐静说，“陆寒，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陆寒摇摇头，没说什么。
唐静接着对龙飞说道：“按照局里的规定，外勤处所有人员在出任务时必须两人或三人一组。除非搭档失踪或死亡才可以换搭档，否则搭档人员永远固定。”
“啊？”龙飞疑惑地问，“那如果我找不到搭档怎么办？”
“找不到搭档就出不了任务呗。”唐静说，“出不了任务就拿不到奖金呗，工资就少了呗。不过外勤处现在这么缺人，你们陆处长恐怕不会让你闲很久的。”
陆寒没有说话，唐静继续说道：“最后再跟你说说晋升的事情。如果你想晋升到中级外勤人员，那就必须和你的搭档一起活着完成至少10次b级以下的任务，包括b级哦。”
龙飞问：“那这些任务，是上级给我委派的吗？”
“不全是。”陆寒说，“你办完入职之后我们会给你配一台手机，里面有一个App，所有的超自然现象调查任务都会发布在那个App里，所有的外勤处人员都可以通过那个App来领取适合自己的任务，在你领取任务后，领取信息会同步发送给你的搭档，在你的搭档也确认领取后，你们就算领取任务成功了。顺带一提，所有外勤人员每年需要至少完成3次任务才能拿到年底的奖金哦，而且中级和高级外勤人员只有完成b级以上的任务才算数。”
“那我现在的手机怎么处理？”龙飞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问。
陆寒说：“给我，我一会儿拿去给改装部，他们会在你的手机里加装一个反侦察设备，可以防窃听、防追踪和防信息泄露，之后你还可以继续正常用自己的手机，只是你会发现接不到骚扰电话了，哈哈哈。不过局里给配的都是经过改装部改造后的、市面上买不到的顶尖国产手机，像我们这些人用久了之后就都不用自己的手机了。”
龙飞点点头，然后乖乖地把手机交到了陆寒的手里，随后拿起笔在入职表上签上了名字。
将所有的文件签好后，龙飞将它们交给了唐静。
唐静则将这些文件收进了抽屉里，然后她对龙飞说道：“你的入职手续全部办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陆处长了。我们是每个月5日发工资，遇到周末和节假日就顺延，每年的12月31日发年底奖金，同样的遇到周末和节假日就顺延。还有什么其它的问题吗？”
“有。”龙飞苦笑道，“请问提供单位宿舍吗？我……呃……不是北京人。”
“当然有。”唐静说，“因为外勤处在总部这边是没有办公场所的，所以局里会给所有在总部的外勤人员安排住房，包括有需求的本地人。另外如果你有需求的话，我可以帮你去申请一张无限额度的公交卡，可以在北京免费坐地铁和公交车……”
“不用了静姐。”陆寒说，“我家里有几辆空闲的车，给他一辆开就好了。”
“那就随便你们啦。”唐静说，“反正你们外勤处的人基本都是人手好几辆车，也没人用这个卡。”
陆寒问龙飞：“你有汽车驾照吧？”
龙飞点点头。
陆寒又问道：“直升机驾照和小型单引擎飞机的驾照有吗？”
龙飞额头直冒冷汗：“没、没有。”
陆寒“嗯”了一声，随后自言自语道：“那还得带你考几个飞机驾照才行……”
唐静说道：“对了，你现在是初级人员，住房标准是60平方米，你喜欢平层还是复式？”
龙飞说：“随便，都可以。”
唐静一边在电脑上打字一边说：“那就平层吧，复式都挺坑的。需要什么家具家电吗？装修有什么要求吗？对附近的环境和交通有什么要求吗？”
龙飞苦笑道：“你们这里待遇也太好了点吧？我对装修没什么要求，能住就行，家具家电也是有最基本的就可以了。”
唐静笑道：“你比你们陆处长好，他还要按摩浴缸呢。”
陆寒“切”了一声，说：“那是你们不懂泡澡的乐趣。”
这时，唐静敲了一下回车键，说：“好了，弄好了。你的宿舍在海淀区远大路xx号，到了之后联系这个人。”
她丢了一张名片给龙飞，接着说道：“见面之后告诉他你的名字和身份证号，他就会带你去你的宿舍了。然后你们陆处长刚刚说会给你一辆车，车位也已经帮你租好了。”
“好的，谢谢静姐。”龙飞将名片小心地收进口袋里笑道，“那这个水电费什么的……”
“单位全包的。”唐静说，“水、电、网络、天然气、暖气和停车位的租金单位都帮你交了，你只管拎包入住就好了。”
“好了，那我们先去吃饭吧。”陆寒对龙飞说，“吃完饭我先带你去我家拿车，然后陪你去你的宿舍。”
“好。”龙飞说，随后他站起身对唐静说，“谢谢静姐。”
“不客气。”唐静笑了笑说，“好好干，好好活着。”
龙飞笑笑没说话，和陆寒一起离开了人事处的办公室。
……
二人走后，刚刚送文件的女生走进小办公室看着唐静问：“静姐，该答应了吧？”
唐静看了她一眼，然后释怀地笑道：“是啊，该答应了。这次他运气好被救了，可下次……答应吧，哎，免得留下遗憾。把申请书拿来给我签字吧。”
“好嘞~”女生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
陆寒带着龙飞在他家楼下吃了一顿东北饺子，接着二人来到了陆寒家小区的地下车库中，在陆寒住的那一栋的电梯厅门口不远的停车位并排停着三辆车，一辆熊猫配色的奔驰G63AmG，一辆蓝色的宝马m8和一辆黑色的奥迪RS7。
陆寒从口袋里掏出三串车钥匙问龙飞：“喜欢哪辆？”
龙飞呆住了，他指着这三辆百万豪车问：“那个……陆处，这三辆车都是你的吗？”
“对。”陆寒说，“我在超调局干了快10年了，这点存款还是有点的。挑一辆吧，送你了。”
“送我了？！”龙飞惊了，赶紧摇头道，“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怎么能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
陆寒笑道：“凭你救了我的命，这是我的谢礼，可以吗？”
“那也不行。”龙飞说，“救你命的是将臣，不是我。”
“有区别吗？”陆寒问，“不是你和将臣做交易，他会来救我吗？所以从根本上来说还是你救了我。”
龙飞坚定地摇头说：“不行就是不行，陆处，这事儿没商量。这要是那种几万块的代步车，我就接受了。可你这都是几百万的豪车……坚决不行！”
陆寒诧异了——他没想到这个小年轻竟然如此的倔强，面对三辆百万豪车的诱惑，普通人有几个能拒绝？可他倒好，死活不要，好像这三辆车会要了他的命似的。
急于报答救命之恩的陆寒想了想，便提议道：“那这样吧，就算我借给你的行吧？你没有车的话，出门执行任务很不方便的，而且这三辆车都经过了局改装部的强化改造，关键时刻能救命的。”
能救命？这下龙飞有点心动了。
实话实说，在和将臣做了交易后，他更加珍惜自己的小命了。
他看了一眼陆寒，又看了看那三辆豪车，又看回陆寒，咬牙问道：“那……加油和保养我花钱来付，然后每个月我付你租金。”
“不需要。”陆寒笑道，“每辆车都有一张油卡，无限额度的，局里给的，你拿去用就可以了。至于保养，这种经过改装部改造过的车外面的店没办法做保养的，只能开回改装部交给他们保养和修理维护。”
“那我付租金！”龙飞说，“不然我就不要了。”
陆寒长叹了口气，说：“真服了你了。行吧行吧，那你每个月付我100块租金吧。可以了吧？”
“太少了吧？”龙飞说，“这几辆车在外面的租车行租少说也得千把块一天吧？”
“我是你领导，我说多少就多少。”陆寒生气地说，“不准再和我争了！不然我派你去执行S级的任务！”
龙飞立马闭嘴了——让他去执行S级的任务和让他去死没有任何区别。
陆寒知道龙飞惜命，便将奔驰的车钥匙丢给他说：“这辆大G做过特殊的改装，装甲厚度堪比轻型坦克，一般的妖魔鬼怪连它的车漆都别想挠破，你就开这辆吧。”
龙飞硬着头皮接过车钥匙，苦笑着说：“好吧，那谢谢陆处了。”
“谢个屁。”陆寒郁闷地说，“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倔的家伙。走吧，上楼。”
“嗯？上楼干嘛？”龙飞不解地问。
陆寒瞪了他一眼说：“干嘛？换衣服！你还打算穿你这身特警的作战服穿到什么时候？你不觉得穿成这样出去很招摇吗？”
龙飞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尴尬地笑道：“是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咱俩身材差不多，我的衣服你应该能穿。”陆寒一边领着他朝电梯厅走去一边说，“你的东西都留在深圳了吧？下午我带你去买点生活必需品，不然你怎么在北京生活？”
龙飞点点头，这次他倒是没有拒绝了——毕竟他除了一台手机和这身衣服外再也没有任何家当在手边了。
……
陆寒的衣服龙飞自然是能穿的，二人身高差不多都是180厘米左右，体重也相仿，身材也相仿。
换好衣服后，二人便开着大G前往了北京世纪金源购物中心，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看着拉开副驾门准备上车的龙飞，陆寒冷冷地问：“你不觉得，让领导给下属开车这种事，很不合常理吗？”
龙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哦，陆寒是他上司来着。
然后他便老老实实地跑到主驾位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