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月揉着肚子在院子里晃悠。
刚吃的饱饱的,身上毛绒绒的衣服被太阳一晒,整个人都仿佛被一个暖洋洋的茧包裹住了。
好困啊。
汪月打了个哈欠,眼皮被热烘烘的阳光烘的沉重。
她从空间里面掏出了一张躺椅放在屋檐下,又找出一张小毯子把自己裹好,然后安心的躺了上去。
摇啊摇,摇啊摇~
刚刚吃的全羊宴让她的身上也熏上了一股羊味。
梦里面,她成了一只在阳光下咩咩叫的小白羊。
……………………
战事一日比一日逼近,长沙城里的氛围也逐渐冷凝起来。
往日里热闹的年关,如今却在城中寻不到什么过年的氛围了。
九门之间尽管有再多龃龉,但面对家国大事,大家还是决定共患难。
佛爷府。
张启山再次召开了九门会议。
这次,连一向不怎么参与九门事务的黑背老六和刺头陈皮也到场了。
张启山坐在上首,面容刚毅。
此刻的他真的像一尊大佛一样,支撑着整个长沙城的天。
“长沙现在已经不安全了,你们有什么打算还是尽早安排。”
黑背老六抱着自己的刀,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解九:“我打算去香港,正好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张启山点头。
二月红:“我准备去一趟白乔,佛爷你呢?”
张启山没有丝毫犹豫的说:“保家卫国是军人的使命,现在战况这么紧,我只盼到时众人回来后,中华光复,贼寇已退。”
霍三娘:“我和九爷同路,一起去香港。”
陈皮不屑的冷笑一声:“一个个都是软皮子,这有什么好怕的,我陈皮绝对不会后退一步!”
张启山意外的看了陈皮一眼,没有理会他言语上的冒犯。
其他几位在佩服陈皮的同时心中不免生出了些不满。
吴老狗暗自摇了摇头,陈皮这不是把二爷也给骂进去了。
他向二月红看去,果不其然,二月红的脸已经黑了下来。
齐鉄嘴见气氛冷凝,心想:这九门还真是少不了我。
他连忙开口打岔:“佛爷,我打算去德国。”
张启山看过去,“决定好何时出发了吗?”
“还有没几天就过年了,我算过,初二一早就走。”
张启山点点头。
“现在时局不好,要走的还是快走。”
会议结束后,半截李立刻推着轮椅往外走,好像追命似的。
“他这是怎么了?”
齐鉄嘴好奇的看着门外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吴老狗抱着狗走了过来,“他嫂子这几天就要生了,他惦记着人呢。”
齐鉄嘴恍然大悟,自己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这孩子,怀的不是时候,偏偏这个时候出生,这不是要三爷嫂子的命吗。
就在这时,黑背老六走了过来。
“九爷。”
解酒转头看他,瞬间猜出了他的心思。
黑背老六开口,似乎有些难为情,“我想请你帮我看顾一下白姨。”
解九毫不意外,他展开一个笑容。
“六爷找我办事说明是信得过我,当然可以,正好我府上女眷多,她们凑一起打麻将路上也热闹。”
看解九没有丝毫芥蒂就应下,黑背老六松了口气。
“多谢,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说完,他抱着刀就离开了。
齐鉄嘴感叹:“英雄亦是凡间客,柔情似水绕指柔。”
狗五爷敲了一下他脑袋上的鼠皮帽子。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你感叹这个还不如想想自己的柔情似水在哪呢!”
齐鉄嘴被他敲了脑袋,正要反抗,冷不丁听到这一句。
他脑海里自动回想起那日在梨园里的惊鸿一瞥。
“你小子想什么呢?”
吴老狗胳膊怼了他一下。
齐鉄嘴蓦地从回忆中抽离,他傻气的笑笑。
“在想去德国的事呢。”
…………
“佛爷,陆建勋来了。”
张鈤山敲了敲门,进来禀报。
张启山压下手上的的银票,按了按长时间计算而有些胀痛的眉心。
“带去会客厅。”
他手上的是长沙城里百姓给军队的捐款。
当然大部分还是九门几家送来的银票。
二月红解九他们尽管走了,但却都给他的军队捐了一大笔军费。
再加上这次的新悦饭店被汪月蝴蝶掉了,张启山也就没有经历散家财这一遭。
所以目前他手中的军费可以称得上非常充足。
张启山把东西放进保险箱,穿上大衣就往会客厅走,路上不停的推测着陆建勋的来意。
希望他不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张启山眯了眯眼,按下门把手。
出乎意料的是,陆建勋并没有像他预想中的那样,反而是带着一小箱金条。
陆建勋摆摆手,身后的警卫员立刻向前一步,打开了手中抱着的箱子。
他将盒子放在了两人中间的茶几上。
张启山目光怀疑的在这箱金条上打量,推测里面是不是放了微型炸药。
陆建勋见他这副表情,也知道自己此举太过突兀。
他掩饰性的咳嗽一声。
“张启山,虽然你我二人不对付,但我陆建勋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要调走了,这箱金条就算自助你的军费,你连我都能压下去,可别在日子人面前丢了脸。”
说完,他不自在的咽了口口水。
张启山心中诧异,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
他轻笑出声,“张某再不济这点军费还是有的。”
他伸手将打开的箱子合上。
陆建勋皱眉:“张启山,你别不识好人心,这种时候还硬要面子……”
张启山不紧不慢的说出后半句话:“但还是多谢陆长官的明事理。”
说着,他提起箱子,交给了自己身后的副官。
陆建勋的嘴张张合合。
mad,老子又被张启山给耍了。
他恼羞成怒,连茶都没喝一口,起身就要离开。
张启山爽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多谢陆长官深明大义,我张启山必会保卫好长沙城,也祝陆长官官运亨通。”
陆建勋被脚下的门槛绊了一脚,差点摔倒,幸亏警卫员扶了一把。
他站稳后没好气的暗骂一声。
“快走,这张启山和我八字犯冲!”
再次加快脚步离开。
张启山收回视线,端起桌上依然冒着热气的茶水喝了一口。
“鈤山,收起来吧,和其他的一起,留足够的抚恤费,剩下的全部拿去买药品装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