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李太傅李成保匆忙将侧室扶正为平妻。
李流云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子后,与尚书府的婚事更是办得急不可待。
自从那天见过李临风一面后,沈瑶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女扮男装试图溜出府门,也不再将自己关在房中郁郁寡欢。
相反,她开始数着日子,满心期待着出嫁的日子。
无人知晓她心中所想,但她却像飞蛾扑火般,甘愿嫁给他的弟弟,只为能叫他一声“大哥”,此生也无憾了。
能够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对她而言,也是另一种圆满。
大婚之日,虽然不及公主殿下大婚时的十里红妆,尚书府还是为嫡女沈瑶准备了足够的排场。
太傅府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里,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尊贵与隆重。
队伍最前方,数十名身着锦衣的仪仗兵手持五彩旌旗,旗上龙凤呈祥,寓意吉祥如意。紧随其后的乐队奏响欢快喜庆的乐曲,唢呐声、锣鼓声交织成一片,热闹非凡。
花轿位于队伍中央,四角垂挂红色流苏,轿身雕花镂空,覆以大红绸缎,绣有精致的鸳鸯戏水图,象征夫妻恩爱。轿帘微掀,内里锦缎铺陈,尽显奢华。
新郎李流云身着绯红状元袍,头戴乌纱帽,骑在高头大马上,英姿勃发,神采奕奕。
送亲队伍紧随其后,挑夫们肩挑嫁妆,箱笼层叠,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尽显尚书府之富庶。
队伍末尾,丫鬟小厮们手持彩球与灯笼,欢声笑语,洋溢着喜庆与祥和。
沿途百姓驻足围观,鞭炮声与乐声此起彼伏,礼花绽放,将喜庆的氛围推向高潮。
整支迎亲队伍宛若一条流动的红色长河,承载着两家联姻的美好愿景,浩浩荡荡地驶向太傅府。
在熙熙攘攘的迎亲队伍中,李流云身侧的李临风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身姿挺拔,气质不凡,即便在喜庆的氛围中,也透着一股难以忽视的冷峻。
当花轿缓缓停下,沈瑶在喜娘的搀扶下走下花轿。
她微微掀起盖头的一角,透过那细小的缝隙,深情地看了李临风好几眼。她的目光中蕴含着复杂的情感,有不舍,有眷恋,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遗憾。
李临风似有所感,目光不经意间与沈瑶交汇。他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看了一眼沈瑶后,转而对李流云道了声:“恭喜。”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几分兄长对弟弟的祝福,却也夹杂着些许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夜色渐浓,府中张灯结彩,宾客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只剩下庭院中偶尔传来的几声笑语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李流云终于摆脱了应酬,心急如焚地走向婚房。他的脚步轻快而略显急促,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沈瑶的身影。
推开雕花木门,屋内红烛摇曳,映照着满室喜庆。红色的锦缎床幔低垂,床榻上铺满了象征多子多福的枣子、桂圆和莲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和喜庆的甜香。
沈瑶静静地坐在床沿,身着凤冠霞帔,头戴红盖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显得格外端庄。她的心跳如鼓,虽然竭力保持镇定,但内心的波澜却难以平息。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将与李流云共度一生,而她最爱的人,会永远封存在心底,不叫任何人察觉。
李流云轻轻关上房门,走向床榻。
他的目光温柔而炽热,注视着那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子。他伸出手,轻轻挑起沈瑶的红盖头。盖头滑落,露出沈瑶那张精致而略带羞涩的脸庞。她的眼神中透着几分紧张和担忧,唇边却挂着一抹僵硬的微笑。
“夫人,你今日真美。”李流云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几分戏谑和真诚。
沈瑶微微低头,脸上泛起红晕,轻声道:“夫君过奖了。”
两人对视片刻,气氛中的紧张稍微淡去一些,李流云坐在沈瑶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微微颤抖。他柔声道:“从今往后,我们便是夫妻了。愿我们能携手共度此生,不离不弃。”
沈瑶抬起头,迎上李流云的目光,看着李流云与李临风有几分相似的脸,心中涌起一股苦涩。她知道自己该认命了,轻声道:“妾身定当尽心侍奉夫君,操持家务,不负夫君厚爱。”
李流云微微一笑,抬手轻抚沈瑶的秀发,柔声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礼。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理应放松一些。”
他轻轻揽过沈瑶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沈瑶感受到李流云的体温和心跳,想起那日她趴在临风怀里时的场景,心中一阵刺痛。
她闭上眼睛,让自己试着放松,若是将李流云当作是李临风能好受一些,或许可以这样度过这煎熬的新婚之夜。
夜色如墨,红烛渐渐燃尽,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和喜庆的余温。
这一夜,丫鬟婆子们三次进出,送水送物,悄无声息地服侍着新婚夫妇。
待到天色微亮,门外高夫人派来守夜的婆子们看着屋内渐渐安静下来,窃窃私语了几句,便欢天喜地地跑去向高夫人报喜。
然而,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沈瑶尚在沉睡中,忽然感到一阵窒息。她猛地惊醒,映入眼帘的是李流云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他的眼神狠厉,仿佛要将她吞噬。
沈瑶吓得浑身紧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新婚的夫君会如此对待她。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夫君,这是为何……咳咳咳……”
李流云的目光如刀,声音冰冷而愤怒:“沈瑶,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我原以为尚书府的嫡女可守本分,即便有些流言蜚语说你和李临风私下见过面,我也从未相信你们会做出逾越之事。可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你告诉我,为何元帕上没有落红?你是不是早就和李临风勾搭成双,让他享用过你了?”
沈瑶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拼命摇头,声音哽咽:“夫君,冤枉啊!妾身……妾身没有,妾身是清白的……昨夜是妾身的头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