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听到太后所言,心中不禁暗自叹息起来。
太后紧接着说道:“不过,她若是不知收敛,继续惹出是非来,恐怕久而久之,就连皇帝对她那份深厚的情谊都会逐渐被磨灭掉啊。” 说这话时,太后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青竹微微颔首,轻声回应道:“太后莫要烦忧,经过安氏一族所引发的那些事情后,想必皇上已经有所警觉和分寸。依奴婢之见,应该不至于再会有什么大的祸端产生。”
太后听后,轻轻摇了摇头,又是一声长叹:“唉,这皇帝呀,其他方面倒都是极好的,可就是在感情之事上过于专注且...哀家怎的从前未曾发现呢...罢了,暂且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如果皇帝能够妥善处理这些问题那自然最好;但若他无法应对,到时候哀家再另做打算也不迟。”
——
御书房内,一片静谧,只有皇帝独自一人在宽阔的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
他那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犹豫不决。
皇帝的目光时而落在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上,时而望向窗外那银丝细雨上但更多的时候,是紧锁着眉头,似乎在心中反复权衡着某件事情该如何妥善安排。
突然,皇帝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缓缓走到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壁前,轻轻按下一个不易察觉的机关。
只听“咔嚓”一声,墙上一块木板弹开,露出一个隐藏的暗格。
皇帝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去,从中取出一幅卷起来的画卷。当他将画卷慢慢展开时,原本紧皱的眉头竟然稍稍松动了一些。
只见这幅画卷之上,赫然是一位女子的肖像。
眉如远黛,眼若秋水,朱唇不点而红,面容娇美动人。
皇帝凝视着画像,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起,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过了片刻,皇帝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三宝!”
声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机灵的太监匆匆走了进来。
他来到皇帝面前,躬身行礼道:“奴才在,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三宝,然后缓缓说道:“安氏贵人遭奸人蒙蔽,不幸身亡。然而经朕查明,此事实乃他人蓄意作恶,妄图诬陷皇后。念及安氏生前温婉善良,朕决定追封其为妃,并将她葬入妃陵,赐予谥号敬淑妃。”
三宝听闻此言,连忙应道:“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安排相关事宜,请皇上放心。”说罢,他转身快步离去。
随着皇帝的这一决定传出,原本还算平静的后宫顿时如同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水一般,泛起了阵阵涟漪。
看来一场新的风波即将在后宫中悄然兴起……
乌雅婷听闻此事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对身旁的宫女风琴说道:“本宫知晓了。不过此结果倒也在本宫预想之中。”
她放下手中诗经“皇帝对皇后的心思后宫众人皆知,若是真的处罚了那才是叫人奇怪。”
风琴点头应是,福了福身,轻声应道:“娘娘说的是,只是奴婢怎么也瞧不出皇后有何特别之处!”
乌雅婷微微颔首,目光平静而又透着一丝无奈,她行至屋外接着滴落的雨珠,心中一阵摇头。
皇后也不是多良善之人,为了些事儿竟会做出这等不耻之事。
若是换了她人怕是早已消殒,可偏偏她是皇帝心尖之人……只是不知如此得来的恩宠又能保留多久呢?
云嫔的住所却是另一番景象。
此宫殿布置得极为张扬特别。
她正与亲信宫女巧玲咬耳朵。
秦依慕乐得咯吱笑,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呵呵呵,这顺安朝的皇后平日里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下可好了,打了脸吧。真是有趣得紧呢~
她捂了捂嘴,笑得更开心“你们瞧着吧,即便皇上给了清白,这宫中的嚼舌根怕也少不了,她以后再想耀武扬威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巧玲赔着笑脸,奉承道:“可不是嘛,她算个劳什子的皇后,长得不如娘娘您美,家世还没娘娘您好,依奴婢所见,那个位置就该是娘娘您的!要不是咱们来的晚了些,哪里能让她坐啊!”
此话一出,秦依慕更加得意地笑了起来……顺安朝的女子!哼
不过后宫众人大都反应平平,其中反应最强烈者当属——皇后
这天色本就阴沉,而皇后所居的凤仪宫此时气氛更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易安乍闻这一结果,身形陡然一滞,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片刻之后,她才似回过神来,美目之中瞬间盈满了难以置信与熊熊怒火。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攥住手帕,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之色,好似要将那手帕生生扯碎。
“贱人,皆是贱人!她安氏究竟算个什么东西?死了都还妄图搅得本宫不得安宁!还有皇上……皇上他何曾真正将本宫放在心间?他怎可如此轻易地追封一个罪臣之女为妃?这置本宫于何地?”
易安的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尖锐得似能划破这宫中的寂静。
言罢,她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又气急委屈地抽泣起来:“素秋,素秋啊!皇上怎能如此待我?往昔他曾信誓旦旦地许诺要娶我为妻,可如今却将我如困兽般独自幽禁在这凤仪宫,还对那安氏大行追封之举!”
素秋无奈地摇了摇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轻声劝慰道:“娘娘,您慎言啊。皇上乃是天子,君威难测,而您贵为皇后娘娘,切不可失了仪态。”
然而,易安已然沉浸在那无尽的悲伤与愤懑之中,哪里还听得进去,只是情绪低落地以手捂面,痛哭失声,那悲戚的哭声在凤仪宫的重重殿宇间回荡,似是在诉说着她满心的哀怨与委屈。
“仪态,仪态!本宫都被关在此处了还有谁能看见…”
她心中的委屈如汹涌的潮水:“母亲本意将本宫许配姜氏之子为正妻……可不管其中是何缘曲折本宫终究是守了承诺等他相迎。可如今他对本宫不闻不问,半分尊重都无!”
易安的声音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那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面上的怨恨与哀伤。
她在殿中来回踱步,身上的凤袍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仿佛也在诉说着主人的愤懑与不平。
素秋见皇后如此悲恸,心中酸楚,待她稍稍平静后才轻声说道:“娘娘,莫要过于伤怀。皇上如今许是被奸人蒙蔽,待时日久了定会知晓娘娘的苦心与冤屈。况且娘娘在这宫中贵为六宫之主,根基深厚,又岂会被这等小伎俩伤害呢?”
易安冷笑一声:“根基深厚又如何?在他眼里,本宫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搁置的摆件。你瞧瞧本宫哪有什么六宫之主的体面!宫权交于叶赫拉那氏就算了,如今竟还为了一个罪臣之女如此羞辱本宫。”
素秋赶忙递上一杯热茶,说道:“娘娘!您且想想,这后宫之中,除了您,还有谁能母仪天下?宫权不过是一时的,那叶赫拉那氏就算有也越不到你头上啊!何况那安氏即便被追封,也不过是一缕亡魂,无法与您相提并论。”
易安接过茶杯,却并未饮用,只是握在手中,眼神有些空洞:“素秋,你说本宫是不是真的老了,不再有当年的魅力,所以他才这般对本宫?”
素秋急忙跪下,说道:“娘娘,您千万别这么想。您正值盛年,风华绝代。皇上是天子,不过是为着家世与她们趋于奉迎罢了…但对娘娘您才是真的偏爱啊,否则又怎么力排众议让娘娘您成为皇后呢?”
易安微微叹气,看着跪在地上的素秋:“罢了,你起来吧。你是本宫身边最亲近之人,如今也只有你能陪本宫说些心里话。”
素秋起身,恭敬地说:“娘娘放心,奴婢永远会陪在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