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问道:“阿漓,你是否半点不在乎我?即便,即便我要娶别人?”
苏漓嘴角一僵,抬眼看向他,裴冀也定定看着她,眼里情绪翻涌。
她叹了口气:“裴冀,你何必说这些话,这么些年,我们本就一直如此啊,你不喜欢我,我也不……”
“不,我喜欢你,”裴冀打断她的话,眼神专注看着她,明明是生得一副清冷的眉眼,此时却似乎盛满了柔情,只听他又温声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阿漓。”
苏漓愣怔了一瞬,心跳突然不可控制加快,脸也腾地一下热了起来。
说实话,裴冀不管容貌方面还是才华方面,都堪称完美 。
相处那么久,日日对着他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尤其是他还顶着那张脸时不时对她来一波深情举动,她又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圣人,说她对他没有一点感觉那是骗人的。
可看过原着的她,却清楚知道,他将来会如何喜欢原着女主,如何对她一见钟情,如何对她温柔专一,一想到这,她便会十分抗拒自己对他的那点点喜欢。
至于原主,因为原着中,原主只出现在裴冀的记忆里,她有时候都不禁怀疑,裴冀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原主,为她报仇,是不是只是和与她成亲育子一般,仅仅是出于责任,所谓喜欢,又是不是只是因为在他腿伤之时,原主对他好而对她产生的感激之情?
见苏漓久久没有回话,裴冀也不敢逼得太紧,索性又说回刚刚的话题。
怕苏漓不知荣福公主是大晋福星的事,他详细给她说了一遍,再把她求赐婚的前因后果说一遍,才又道:“荣福公主此前已经知道我有妻室,仍执意去求皇上赐婚,可见她并非善类,阿漓,若遇到她,你要当心,实在避不开,记得让人告诉我。”
此前因为张瑶玥的事,裴冀也不得不担心苏漓,尤其荣福公主已经有了如此举动,只怕她会是“第二个张瑶月”,还是个有权有势的“张瑶玥”。
苏漓知道他意思,有些意外,比起之前他半点不解释张瑶玥的事,这次倒是有进步了啊,遂点点头:“我知道了。”
顿了顿,她又道:“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自裴冀任官以来,几乎都没在家待过,她也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他说他身世的事,现下他总算得空,她也该尽快将她知道的告诉他才是。
“何事?”
苏漓问:“你那枚玉佩可带在身上?”
裴冀一听便知她说的是他娘留给他的玉佩,二话不说拿出他随身携带的玉佩。
此时已经天黑,屋里点起了灯,苏漓接过玉佩放在灯下,示意裴冀看看。
在灯下不比在阳光下,但依旧能隐隐约约看见玉佩里面的“冀”字。
裴冀有些惊讶,很显然他也一直不曾发现这件事,其实倒没什么奇怪,裴冀一看就不像那种会无缘无故拿着玉佩放在灯下或阳光下看的人。
他看向苏漓,眼里有询问。
苏漓索性把事情经过说一遍:“此前在桃花村,我不是救了被人绑架逃出来的冀亭佑了吗,他为了感谢我,便拿了他的玉佩给我,让我以后遇到什么事去找他帮忙,后来,你让我拿这玉佩进京,我才发现,你的玉佩,和冀亭佑给我的那块玉佩一模一样。”
“我拿着两块玉佩相比较,结果便发现了玉佩里面的字了,实在疑惑,想到我娘和你娘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便回了苏家村一趟问了我娘……裴冀,你其实不是公爹的孩子……”
裴冀听后,眉头皱了皱:“你是说,我是冀家的孩子?”
“啊?”苏漓一脸懵,虽然他这么说是对了,但一般人初闻此事,不该先震惊自己不是自己爹的亲生孩子吗?
莫不是,他知道?
“你,是不是知道,自己不是公爹的孩子?”
裴冀点头,淡淡道:“我成亲的前一日,爹告诉我了。”
“玉佩的事呢?也告诉你了?”
“没有,他只告诉我,那个人一直没有来找娘……”
玉佩,爹似乎不知道,他也一直以为是娘留给他的东西。
苏漓明了,知道那件事的所有人,都默认裴冀的亲爹是个始乱终弃之人,因此,即便裴冀知道,也从未想过要找他那所谓的亲爹。
她叹了口气道:“这玉佩我问过冀亭佑,只有冀国公府内嫡子嫡孙才有,你的这块玉佩,原本是冀国公早逝的嫡长子冀景晟所有。”
早逝?
裴冀双眼微睁,似乎想到什么,他抬眼看着苏漓,眼里带着不敢相信的询问。
苏漓接着道:“当年,你娘没等到你亲生父亲,也是刚好在那段时间,冀国公的嫡长子为救他而死……我想,其中缘由,或许并非我们所想……”
“当然了,因为冀国公的嫡长子逝世的时间实在太过巧合,我也只是根据这个来推测他当年或许并没有辜负你娘,但事实如何,还需查证……”
裴冀愣怔了好一会,内心震惊又复杂,他一直以为,他那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辜负了他的娘,因此在知道他不是爹的亲生孩子后,他也从未想过要去寻他,若事实真如阿漓所猜测,他岂不是误会了他……
他有些失神道:“我去查……”
苏漓点点头,她只负责告诉他此事,至于之后要如何做,那便留给裴冀自己决定了。
又是一夜过去。
锦绣大街上,在铺子写血字的人依旧没有动静,苏漓照例让肖木白日歇息,晚上再去盯着。
傍晚,裴明月准时来府上找她。
今日是奔月舞楼正式开张的日子,如此新颖的舞楼,以裴明月最喜热闹的性子,定然要去瞧瞧的,若不是那几日忙她二哥的成亲事宜,估计前几日试开张时便去了。
遂一大早,她便差人给她送了口信,约她晚上一同去舞楼瞧瞧。
苏漓原本就是打算要去的,有人一起去,自然欣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