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不,她恨他,从她的儿子差点被柳芙蓉害死,他不但毫无半点愧疚之心,还生怕那女人受一丁点责罚,甚至不惜一切为她求情时,她便恨透了他。
“说话啊!”
冀景旭怒极,一把掐住许柔宁的脖子,怒道:“你已经霸着世子夫人的位子十几年了,你还想如何?蓉儿什么都没有,你还要如何对她!”
“如何对她?”脖子被紧紧掐住,许柔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血色,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欲杀我儿这事,本……本就是她柳芙蓉做下的,就算是我传出去的又如何?所谓……流言,又有哪点说错了?她柳芙蓉本就是个蛇蝎……女人。”
“你!你是什么东西,你不配提她!你不配!”冀景旭脸色狰狞,双手用力收紧。
他恨这个女人和她的儿子,他要她死!
“冀景旭!你干什么!”
冀亭佑匆匆赶来,见此情景,气得全身发抖,双眼通红,他握起拳头,狠狠砸在冀景旭脸上:“畜生!你放开我娘!”
冀景旭吃痛放开许柔宁,向后踉跄了几步。
冀亭佑上前,又是一拳砸下去。
“咳咳咳……”
得到解放的许柔宁倒在地上,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大口大口喘着气,即便如此,她心中仍觉得畅快不已,她已经忍受了十几年,早不想再忍。
所谓流言,也不过是捅破和平假相的导火索而已,这一次,他们终于真真正正撕破脸了,往后,她再也不用与他维持这种假和平了。
“夫人!夫人呐……”孔嬷嬷心疼得眼泪直掉,跪在地上替她拍着背,这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姐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呜呜呜……”
另一边,被砸了好几拳的冀景旭更是怒火中烧,大骂道:“你,你反了天了,我是你爹,你敢打我,我要废了你,我要把你赶出国公府!”
冀亭佑紧紧握着拳,愤恨质问:“你是我爹吗?啊?你是我爹吗?从小到大,你有过一刻把我当成过你儿子吗?你有把我娘放在眼里过吗?如今,你居然还要为了那个女人杀我娘?”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决绝道:“冀景旭,今日不是你把我赶出国公府,是我不认你这个爹,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爹,我冀亭佑,只有我娘!”
他不喜欢他,不把他当儿子,他没关系,反正自小便是这样,他已经习惯了,他为了差点杀了他的女人用尽手段求情,他也无所谓了,可他绝对无法忍受,他娘要被这样对待!
冀景晟怒极反笑:“好好好!好啊,那你们母子二人立马给我滚出府!”
冀亭佑冷笑:“这国公府是你的吗?你还不是国公爷呢,你有什么资格赶我和我娘走?”
冀亭佑和娘曾经想过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争,就算是将来的世子之位,他都说过要让出去。
可祖父说了,若他连将来的世子之位都不要,只怕祖父去世以后,没有了他的庇护,他和娘连容身之地都没有了。
可见祖父说得半点没错,往后,他不会再有这种想法,往后,他也不会再把这人当成他的爹!
为了娘,为了他自己,也为了祖父不必忧心,他现在就要把冀景旭的世子之位拿过来!
“奴婢见过国公爷。”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想响起婢女的声音,随后便见冀国公踏入屋中,一进来便喝问:“冀景旭,你又做了什么?”
冀亭佑立即跪在冀国公面前,眼泪不禁夺眶而出,自小到大,除了娘,便是祖父最疼他,他哽咽又坚决道:“祖父,您曾遗憾伯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便早逝,还问过亭佑是否愿意过继到伯父名下,今日,亭佑自请和冀景旭脱离父子关系,若祖父不嫌弃,亭佑以后便当伯父的儿子,往后为伯父供奉香火,求祖父成全!”
他其实知道,祖父如此,一来确实遗憾伯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二来,自去年那件事后,祖父为护着他,也曾提议让他过继到伯父名下,这样一来,他便能直接成为世子,以后继承爵位也无需通过冀景旭。
可他那时还念着一点点的父子之情,事实证明,是他天真了,十几年来都是如此,那人根本从未将他和娘看作是,他又怎么能指望他对他和娘会有一点点情义呢?
冀景旭倏然抬头看向冀国公,心中冷笑不已,他居然还说过这样的话,他居然早就有了这个想法,果然啊……
冀国公看着冀亭佑,长长叹了口气,又抬眼看向狼狈倒地,脸色晦暗不明的冀景旭,摇了摇头,眼里是掩不住的失望……
已是春末初夏,天气也越来越热,状元府内众人都穿上了清凉夏衣。
一早,苏漓便将昨日备好的红封交给了刘嬷嬷和周嬷嬷。
两位教习嬷嬷来府中已有一段时日,她们该教的礼仪规矩也教完了,如今,也是时候回去了。
两位嬷嬷连忙推脱:“裴夫人,老奴是受三姑娘所遣,哪能收您的银子。”
苏漓笑道:“两位嬷嬷教导我等规矩礼仪如此辛苦,我不过想表达一下我的感谢,还望嬷嬷莫要推辞,便收下我的一点心意吧,若不然,我如何过意得去……”
见此,两位嬷嬷也不好说什么,笑呵呵收下红封。
之后,苏漓让小三子驾着马车,送二人回宁远侯府。
两位嬷嬷刚离开,小五便拿了封请帖进来。
“夫人,这是荣福公主府送来的请帖。”
苏漓诧异,接过请帖打开。
请帖上写明,邀她参加三日后的赏花宴。
苏漓若有所思。
荣福公主每年在这时候都会举办赏花宴,邀请三品官员以上的未婚女眷参加宴会。
原着中,裴明月便是在这一次的赏花宴上因大赞裴冀而被公主记恨,之后被不明不白害死。
而那时的原主并没有和裴冀一道进京,她是在裴冀高中了状元以后才带着裴昭和裴楚儿进京的,因此,她并没有参加这次的宴会。
再说,即便她那时已经进了京,也是不具备参加荣福公主举办的赏花宴条件的。
不说裴冀不是三品官员,就说她,也并非未婚女眷。
所以,以她看过原着对荣福公主的了解,荣福公主会给她赏花宴的请帖,只能说,她必然没安好心。
她,已经开始对付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