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华贵的王宫仍是残垣断壁,那股刺鼻的烟气也似乎还在空气里弥漫着。
很显然,王宫的修复并没有提上日程。
反而是一座高台在其对侧空旷的广场上被迅速建起,
“这是陛下自己的选择,在叛乱没有被彻底平定前,她是没有心思去重建家园的。”
鹤言盯着高台,双目中充满了欣慰,深沉凝望其侧脸的柳昭和嫣然一笑。
“陛下比起跪在府邸前向夫君磕头认罪的时候要成熟很多了呢。”
“可不是嘛,我想…她很快就能独当一面的。”
鹤言用十分欣悦的语气轻言道,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做这一切的意义。
届时他也将收获最初所期待的“盛世景象”。
舞台搭建完毕的时候已是黄昏,可这并未令洺漓迟缓脚步。
破败的王国,和担惊受怕,活在战争恐惧之中的臣民,此刻需要一个能够合眼安稳入睡的强心针。
作为女帝的洺漓攥紧着手心,她必须要告诉王都的每一个人——我就在这,与你们同在。
即便自己只是立于高台说些漂亮话,然后将一切丢给鹤言去做,她也依旧要如此。
因为没有任何时候会比此刻更能笼络人心。
消息一经发出,人们全都炸锅了。
“我的天,从前我以为洺漓殿下只是二十出头被宠坏了的小姑娘…没想到大洺国危难之际,她并没抛下我们,呜呜呜…”
汇聚于广场的众人皆是泪目。
他们平日里是怎么一副高傲模样如今已不得而知了,只有互相哭诉着连日来的惊怕与忧愁。
天色渐晚,被人们期待着的王朝帝主洺漓,终于于卫兵的保护下出场。
昔日人们只能从她那宛如寒宫仙子般的天骄容颜里看到柔弱。
但此刻,她却露出着刚毅无比的表情。
登顶高台的洺漓俯望下方,一双双期盼的眼神渴望着得到救赎。
“王都的各位臣民,你们…受苦了。”
一句受苦,惹得众人是潸然泪下。
沟槽的寒亦切断电力,还整日骑兵碾道。
手下士兵也与土匪无异,好事是一件没干,打砸放火伤害无辜却是一件也没落下。
“一切皆因我起,如果不是昔日的我过于懦弱,行为欠缺考虑与衡量,或许大洺国就不会沦落为一片火海…”
台下感到不妙的柳昭和微微皱眉。
因为洺漓的言论似乎更像是发布罪己诏,将要描述自己的罪行。
她立马侧过脸急迫的向鹤言问道。
“夫君…陛下此刻说这下,着恐怕…”
还未说完,鹤言便笑盈盈的摆了摆手。
“正如陛下自己所说的,她曾经十分的懦弱,可陛下也是经受过优良教育的,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她可比你更加的明白,瞧好吧。”
不出鹤言所料,洺漓果然画风一转。
原先夹杂着一抹消沉的语气瞬间充满了轫劲,更夹杂着憎恶。
“我是有过错,大洺危难至此难辞其咎。可致使一切的根本并非是我,而是包藏祸心的寒亦。”
矛头一下子指对了,群众也就此沸腾了起来,无一不捏紧拳头面露憎色。
“他是我大洺手握重兵开府建牙的封疆大吏,职责该是替大洺守护一方的安危。可他呢?面上对王室恭恭敬敬,私下却是起兵谋反,让北方生灵涂炭,欲取我代之战。倘若由他统领这个王国…”
目光饱含愤怒的众人瞬间黑脸,因为洺漓为他们描绘的未来太过于黑暗了。
行为是最能彰显性格的,寒亦的种种残暴行无不显露着他内心深处的恶。
倘若真由他统领大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到时候别说安居乐业,恐怕连安稳的活着都是一种奢侈。
一想到此,有人立刻高呼。
“绝不能让那个狗儿的如愿!”
“对!我们就是死,也要跟他个够酿样的爆了!”
顿时群情激奋人声鼎沸,寒亦的十八辈祖宗都被慰问了个遍,可这依旧无法令众人消除心中的愤怒。
鹤言临时拉起了通讯网路,并为这场演讲开始了同步直播。
一来是为造势,以好稳定洺漓尊贵的帝主之位。
二来鹤言想试试能不能激怒寒亦。
他一个位高权重的总督,还想着要做大洺明日的皇帝。
再加上这人心高气傲,他怎么能忍下这泼天的谩骂。
果不其然,正在撤退路上的寒亦在听到王都居民对自己以及列祖列宗的辱骂后,气的脸都歪了。
好在尚存的理智没有令他忽视掉最关键的信息。
“她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