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庚看见来人的架式,心里猜了个大概。
想来,礼大夫替他把事情办妥了。
贺年生目光阴狠的瞪着贺年庚,涨红的脸色更显得脸上疤痕狰狞,婉如一条会动的蜈蚣。
尤其是看见他熟门熟路,径直将野物放进院子的圈子,贺年生气得咬紧牙关,身侧的两只拳头攥得死紧,鼻孔直吹气。
贺年庚没多给他几个眼神,眼底皆是轻蔑,见锦绣近前,深邃的眼眸似才慢慢漾起柔光。
“回来了。”姑娘的嗓音清脆而又柔软。
贺年庚微微颌首,已经订亲的小后生,眉目尽是情愫,直看得贺年生心里膈应得不行。
今日两贺喜宴,贺年北忌恨堂兄被打之事,说什么都不愿随老子娘去吃席,赶早跟贺年庚上山捕猎。
见贺年生浑身酒气的跑到徐家,不禁挑眉调侃道:“哟,这不是新郎倌嘛,不好好待在自家喜宴陪你媳妇,跑徐家来做甚!”
“你——。”贺年生气得吭滋的话刚出口,张婆子正好从灶房出来。
只见,张婆子先是白一眼贺年生几个,再笑盈盈的来到女儿和贺年庚身旁:“瞧你,昨日送来的还有呢,怎的不紧着拿到镇上卖钱。”
贺年庚扣上圈子的门,缓声道:“是特意捕来给您养身子,婶子不必同我客气。”
张婆子心底熨贴得不行,哪不知道女婿是专程给闺女打来的野物:“好好好,你有心的,婶子都记着。”
贺年北说:“婶子,最近咱猎的小玩意最是滋补,我的这份也给我堂兄送去。”
贺年北故意当众提到卧床养伤的贺年东,让二柱几人心虚得大气不敢出。
张婆子嘴上客套:“晚些的,婶子也上年东小子家瞧瞧,看他近日来身子可好些了。你们这个时辰下山,该是饿着肚子吧,家里做的有,留下吃了再走。”
徐锦贵:“对,就留在咱家随便对付口。”
这阵子托老妹的福,他蹭了不少贺年庚送来的野味,说起来怪不好意思。
贺年北刚一进院子就闻到了肉香,平素打的野物自家舍不得打牙剂,不禁咧着笑示意身旁的大哥。
贺年庚先是对上锦绣期许的眼神,厚着脸皮点头:“好。”
贺年生眼看徐家人全然当他不到,气极醒神,想起他来的目的,再次冲徐锦贵暴跳如雷:“徐老五,你给老子说清楚!”
见状,锦绣不由得眉头微挑,下意识看向贺年庚,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贺年庚给了她一个意会的眼神,轻声示意:“你先陪婶子进去,这里交由我们。”
贺年生恶狠狠的看过来,尤其想到家里那水性杨花的贱人,再与徐锦绣做对比,心口气得直抽抽。
锦绣莞尔点头,挽过张婆子的手:“娘,咱进去。”
眼下家里老儿子和女婿都在,张婆子腰杆挺得直直的,真不想啐贺年生几个没脸,转身跟着闺女回灶屋。
徐锦贵丈二摸不着头脑,感觉这货喝傻了,又想来坑他家妹子。
立马双手插腰,梗着脖子直怼:“老子跟你有啥好说的,要不是看在今天是你的日子,老子不与你动手,高低得教你做个人。”
贺年北:“我说你大婚当日挨揍,可不是什么光彩事,识相的赶紧滚。”
“你敢!”贺年生又又跳脚,瞪一眼贺年北,紧接着直指徐锦贵:“明明你那日当众亲口说了,说老子与贺金莲那个贱人搞破鞋。”
徐锦贵:……
他有说过吗?
即便是说了,又怎样!
“是我说的,又怎么了!”
贺年庚见徐锦贵穷横的样子,不禁压了压嘴角边的笑意。
不料,贺年生忽然扑上前,双手揪住徐锦贵的衣襟:“王八蛋,你给老子说清楚——。”
徐锦贵一时反应不及,甚至有些恍神,被揪得往后退了半步。
贺年庚跨步上前,打掉贺年生的手,一只手扯着徐锦贵的后衣领,将他往后带了半步,沉着脸看着贺年生:“看来你这双手不想要了!”
嘶~
贺年生手腕疼得直抽凉气,气极败坏的指着贺年庚二人:“不就仗着能打嘛,老子还怕你们不成,今个要是不老实交待贺金莲的奸夫是谁,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徐锦贵恍了恍神,后知后觉的瞪大双眼,下一瞬立马憋着笑。
好家伙,他不过随口一说,贺金莲还真就成了破鞋!
噗呲~
这边,贺年北已经憋不住,捧腹大笑:“你媳妇在外头有野男人?哈哈哈~贺年生啊贺年生,你也有今天!”
明明是过来质问,反倒被嘲笑,贺年生气得涨红的脸色一阵铁青:“徐老五,那贱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徐锦贵:……
贺年北:……
贺年生的一番话,让徐锦贵如遭雷击,呆愣半晌。
算着时日,贺年生和贺金莲那事发生不到一月,很明显不可能是贺年生的孩子。
想到贺年生搞上了贺金莲那只破鞋,将来还要给人当怨种爹,徐锦贵别提心里有多畅快:“我说除了你,谁看得上贺金莲那种货色?我将来的媳妇比她好看多了!”
贺年北脸都快笑烂,忽然后悔今日没去吃席,不然,指定在喜宴上凑这份热闹。
贺年庚蕴藏起眼底的笑意,冷着脸淡声道:“你该是找错人了,你们两家的事,与我们外人何干!”
贺年生提起气的嗓子眼一噎。
觉得贺年庚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
婚前私通,外人不知,身边人肯定知道。